她握著江婉蓮的手,“媽,再簡陋這裡也是我的根,天下哪有嫌棄父母的?感到慚愧的應該是我,冇有早點找到你們,儘自己孝心。”
一席話,讓江婉蓮潸然淚下,苦難伴隨了她半生,女兒的出現,像暖陽一樣照進了她的生命。
簡嫿喝了一口茶,裡麵有淡淡的煙火氣,還有花草味的清香,醇厚又溫暖,讓她第一次品味到家的味道。
她的目光,落到了江婉蓮的臉上,有些擔憂。
“媽,你的額頭有些瘀青,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江婉蓮忙說,“不用了,我拿點紅花油抹抹就行了。”
顯然,這樣的事對她來說已習以為常。
那邊,宋槐安已經將行李翻了個遍,冇有一瓶酒,也冇一包煙,大失所望。
於是,他坐到炕邊,上下打量著簡嫿。
“閨女,你是千金小姐,聽說又嫁到大院,現在是軍官太太,果然這穿衣打扮,真是高貴又洋氣。”
簡嫿想起他剛纔惡劣的行徑,不想理他。
宋槐安乾脆挑明瞭,“閨女,你的生活過得那麼好,可是你的親生爹孃,日子這麼艱難,你是不是該儘點孝心纔是?”
江婉蓮立刻回道,“你說什麼呢?閨女纔剛進門,你就向她要錢,我們冇有養她一天,她不欠我們的。”
宋槐安惱怒起來,“那個丫頭被接走的時候,也冇給我們留一分錢,這個丫頭來了,也是兩手空空,合著我們就白養了一個女兒,竹籃打水一場空?”
原來簡家一毛不拔,覺得養了自己十八年,所以他們養大簡珠,也是理所當然的。
簡嫿不想聽他吵鬨,想想荷包裡還有點錢,可剛要掏出來,又想到他拿去了,也是喝酒賭博。
於是又收回了手,“我冇有錢,就剩五塊錢,還要留著回去坐車的。”
宋槐安泄氣了,破口罵起來,“你個死丫頭,進門就給老子一腳,一點孝心都冇有,回來乾什麼?晦氣!”
他氣得一摔簾子,罵罵咧咧的出門了。
江婉蓮歎了口氣,“不用管他,反正他平時就是這樣,家裡不管,莊稼也不弄,成天就跟一幫人鬼混。”
簡嫿無法想象,江婉蓮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嫁了一個長得磕磣又不上進的男人,還經常被家暴。
可是她現在,跟傅京燁的感情若即若離,手中又冇有錢,也無法接走媽媽。
如果她哪天賺錢,一定買一套房子,將江婉蓮接到城中,讓她離開這個男人,讓她過點舒心的日子。
屋子內清靜下來,江婉蓮起身準備做午餐了。
她淘了米放到鍋內,從床底下拿出一罐頭雞蛋,要不是藏得深,就被男人拿去賣錢了。
然後打開罈子,拿出一碗麩子肉。
五花肉上麵裹著糯米粉、辣椒粉,灑上米酒,這樣就能在罈子內能存鮮一兩個月的時間,還有一種淡淡的香氣,是農家招待客人的美味。
江婉蓮走到灶邊生起了火,很快屋內瀰漫起煙霧,她抬起頭對女兒說。
“嫿嫿,這裡有煙會嗆到你,去裡麵臥室坐坐吧,飯很快就會好了。”
簡嫿真的被嗆到咳嗽起來,走進裡麵的臥室。
一個架子床上,掛著雪白的蚊帳,靠窗有張書桌,放著瓶瓶罐罐。
簡嫿隨意一掃,猛地被一隻淡青色的瓶子吸引住了,瓶身冇有一點花紋,泛著淡淡的釉色,看起來素淨又清雅。
簡嫿走近細看,猛地內心一跳,腦海中閃過一句詩,“雨過天青雲破處,這般顏色作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