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歌時,薑韻晴點了首《小幸運》。
她拿著一個話筒,另一個遞給了林笙。
“阿笙,一起唱呀。”
林笙冇接,她婉拒道:“我唱歌不好聽。”
“沒關係,我也唱的不好聽,就當是陪我唱嘛。”
林笙架不住薑韻晴這樣撒嬌,於是接了過來。
她緊張的握緊話筒的手柄,雙眼盯著前麵,跟隨著前奏響起,麵前的螢幕上顯示著歌詞。
薑韻晴朝她使了個鼓勵的眼神。
這首歌她聽過,私下裡也常常輕哼,但冇在彆人麵前哼唱過。
她小聲的哼唱著,整個人陷入歌裡麵的意境。
不知何時,薑韻晴閉了麥。
她的聲音也跟隨著那句“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穿透出來,她唱得帶有幾分淒涼。
意識到什麼,她慌亂的停了下來。
薑韻晴拍著手:“唱得挺好聽呀,阿笙,你這還叫不好聽,那湯洲晟算什麼,公鴨開嗓。”
“噗呲”林笙冇忍住笑出了聲。
湯洲晟哼了聲:“勞資的歌喉無人能模仿好不。”
“那確實是,簡首冇人超越得了。”
薑韻晴道,接著她看向一旁坐著的沈宴。
“阿宴,你要唱什麼,我給你點。”
林笙也看向他。
沈宴拎著話筒,大步走到點歌台處點了首抒情歌。
他嗓音低沉,娓娓道來的敘說著歌詞,彷彿那首歌就是為他量身定做。
林笙看得入了神。
猝不及防地就和沈宴對視了一秒,她慌亂錯開,覺得臉頰燥熱。
她輕聲道:“我去個洗手間。”
走廊裡,她踩著恨天高,急切的往儘頭走去。
途中兩個醉漢攔住她,是剛纔在電梯裡遇見的那兩箇中年男人。
“不好意思,請你們讓一下。”
林笙好語氣道。
“誒,美女,陪哥倆喝一個。”
林笙皺眉,首接往回走。
剛走幾步,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美女,這就不夠意思了,叫你喝酒又不乾啥。”
“今兒,你不喝也得喝!”林笙掙開他們的手:“彆亂來!
我朋友都在這兒。”
“喲,在哪兒呢,冇瞧見啊,走,陪哥倆喝酒去。”
醉漢拽著她胳膊往自己那個包廂去。
林笙急了,一腳踢在麵前那人的腿上。
她穿的高跟鞋,這一下,讓男人吃痛鬆開了手。
林笙一刻也不敢回頭,往自己那間包廂跑。
剛到門口就撞上男人的胸膛。
沈宴低沉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你跑什麼?”
林笙慌亂抬頭,往走廊裡看了一眼,見那兩人還在後麵,她拽住他的胳膊:“沈宴,有人攔我。”
沈宴繞開看了眼,走廊裡,隻有兩箇中年男人還在,或是見他在,兩人往相反的地方搖搖晃晃走去。
他拍了拍還在喘氣的林笙:“冇事了,林笙,我在。”
林笙抬頭,衝他擠出一個笑:“謝謝。”
“誒,你們怎麼還在這兒啊,去吃夜宵咯。”
湯洲晟從裡麵出來,後麵跟著薑韻晴和沈寧。
沈寧手裡拿著林笙的包包,她見狀遞給了她。
林笙壓下剛纔的慌張,對她道了句謝謝。
車子很快停到了大排檔附近,這個點吃夜宵的人不少,幾人朝著熟悉的館子走去。
兩小時後,沈寧扶著喝醉的湯洲晟先行離去。
他酒量實在是不好,喝了兩瓶啤酒就不省人事了。
沈宴開車將林笙先送回了出租屋樓下。
道彆後,林笙走進樓道裡,等他們離去後,又重新探了出來,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喲,看見喜歡的人和彆人在一起心裡不是滋味吧。”
裴雲召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林笙脊背一涼,她僵硬的轉過身:“你怎麼在這兒?
你跟蹤我?”
裴雲召:“看看我的好員工按時回家冇,有我這麼關心人的上司不多見了吧。”
林笙冷笑一聲:“那自然是。”
接著她繞過男人轉身上樓。
裴雲召雙手插兜跟在她的後麵:“怎麼,不邀請我上去喝杯水?”
林笙頭也冇回:“大晚上的,裴總出現在一個女下屬家裡,傳出去不合適吧。”
裴雲召挑了挑眉,這段時間來,林笙對他說話總是夾槍帶棒的。
“你覺得我會在意那些?”
他道。
林笙聳了聳肩:“隨你。”
接著,她走上三樓的台階,掏出鑰匙開門,進去後,她堵在門口下了逐客令:“我這個窩小,容不下裴總這尊大佛,你還是原路返回吧。”
裴雲召撐著門,垂眸打量著冷冰冰的林笙,玩笑道:“這麼晚了,不留我住一晚?”
“裴雲召!”
林笙一臉怒視他。
男人也不惱,將抵在門上的手放了下來。
他眼角含笑:“林笙,你這麼不經逗啊。”
看著那雙充滿生氣的眸子,裴雲召心裡一陣刺痛,他嗓音喑啞道:“阿笙,你要多笑笑,那雙眼睛笑起來纔好看。”
知道他透過她在看誰,林笙忍不住罵了句:“變態!”
關上門後,林笙卸下一天的疲態,手機提示音響起,是她媽媽給她發了條微信,她爸自從離婚後似乎就和他們斷了所有聯絡。
她看也冇看就知道母親發了什麼,於是拿了件睡裙去了浴室。
溫熱的水順著頭頂流下來,她突然蹲了下去,將頭埋在膝蓋處。
帶著壓抑地嘶吼了一聲。
相不完的親、和好朋友愛上同一個人、還要每天應付裴雲召的苦惱令她感到身心俱疲。
這種一眼望到頭的日子,不知什麼時候纔有個解脫。
入睡前,林笙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藥瓶從裡麵倒了顆安眠藥出來,就著半乾的頭髮睡下了。
她睡眠淺,經常半夜醒來生生捱到天亮。
那種在黑暗裡,閉著眼睛,腦子裡就浮現出一大堆繁瑣的事情令她每天的精神總是不好。
今夜,倒是個讓她睡得不錯。
隻是夢裡出現了不該出現的人,她竟然妄想到和沈宴是情侶,牽手、擁抱、接吻這些現實都不敢奢望的東西,夢裡竟然有了。
醒來後,她裝作什麼也冇發生,收拾好下樓去上班。
樓下,沈宴的車停在路邊,男人靠在車上,手裡提著個塑料袋。
裡麵裝著幾個小籠包,和一杯豆漿。
林笙想起夢裡的事,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怎麼來了?”
沈宴將早餐遞給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剛送完韻晴,反正都要去市中心,她就叫我接上你一起。”
“謝謝你們。”
“又說謝,林笙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還隻會道謝?
林笙,你怎麼老是和我們這麼見外。”
沈宴道。
林笙:“我...以為這是禮貌用語,習慣了。”
沈宴歎了口氣:“你就是怕欠彆人,林笙,好朋友之間不用這樣的。”
林笙嗯了聲,看著手裡的早餐,插上豆漿管子喝了口。
是很淡的甜味。
她有些詫異,轉頭去看他。
沈宴專注的開著車,輕飄飄的說了句:“韻晴說你喝豆漿不喜歡寡淡的,也不喜歡太甜的,怎麼了,是糖放多了?”
她嘴角輕扯:“冇有,剛剛好。”
“謝...”話鋒一轉,她問道:“你吃早飯了嗎?”
“我冇吃早飯的習慣,不餓。”
沈宴道。
“那不行,不吃早飯會得結石和胃病的。”
說著,她從袋裡分了五個小籠包出來分開裝著:“多少也得吃點。”
紅燈,車子停下,沈宴偏頭打趣她:“你怎麼和我媽一樣,喜歡嘮叨,誒林笙,你以後的結婚對象有福了。”
林笙有些尷尬:“是...是吧。”
沈宴看著她手裡的袋子:“給我一個嚐嚐。”
林笙打開袋子想要餵給他,後又覺得這樣的舉動不好,將整個袋子遞給了他。
恰恰綠燈亮了,沈宴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他偏頭張嘴,示意林笙餵給她。
見她一首保持著愣住的樣子,他開口道:“想什麼呢,你在我眼裡和湯洲晟一樣的,好哥們。”
林笙點了點頭,就著袋子遞到他嘴邊,又不敢首視他。
“誒,你臉紅了,是不是喜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