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蝙蝠進了屋內,客房收拾的很乾淨,客房內有一股淡淡的香氣,跟剛剛棲霞殿內的味道一樣好聞。
床上的被褥疊放得整整齊齊,枕頭上冇有一絲褶皺。
“這也太乾淨了吧。”
小蝙蝠看著乾淨整齊的被褥,輕輕地躺下,這是她第一次躺在了真正的床上。
以往她都是躺在陰冷的山穀,或是倒掛在漏風的樹杈上。
這裡卻有軟軟的褥子,有淡淡香氣的枕頭,她將臉埋在被子裡,感覺很幸福:做人真好啊!
小蝙蝠感覺眼皮沉重,卻始終無法合上。
儘管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呼喚著休息,但腦內的思緒卻如同脫韁的野馬,奔騰不息。
她想起了白天發生的一切,這第一天做人,就經曆了這麼多,每一個細節都在她的腦海中反覆播放,像是一根根細針,刺痛著她的神經。
她忽而想到這些突如其來的變故,忽而又開始煩惱要給自己起個什麼名字,忽而又開始擔心未來難以預料。
至人定時分,雲塵子一乾人等纔回到淩雲山。
一回來便敲響了大鐘,召集各位長老商議要事。
聽到響動,小蝙蝠一溜煙爬起來,好奇心促使她衝到殿前。
小蝙蝠想走近瞧一瞧,結果被棲霞殿的禁製給攔在了外頭,不得進入,氣的她在門口跺腳。
小蝙蝠趴在門上,好奇心驅使她踮起腳尖,此時殿內的光線昏暗,幾支蠟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將殿內的一切鍍上了一層神秘的金色。
她看見殿內正中多了一個棺材,目光在殿內快速地遊移,她看到幾位修士圍坐在一張長桌旁,他們的表情嚴肅又悲傷,卻在談論著什麼。
偶爾這些人會交換一下眼神,或是點頭,或是搖頭,但冇有人高聲說話,整個殿內隻有低沉的交談聲。
小蝙蝠的耳朵不自覺地動了動,她想要聽得更清楚一些,但距離和殿內的回聲讓她難以分辨具體的對話內容。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的好奇更加強烈了。
“什麼人在那裡?!”
風遠路過側殿,看見一人鬼鬼祟祟,立刻大喝一聲,“破!”
隨著他一聲斷喝,手中的法印瞬間釋放,一道璀璨的光芒從他的掌心激射而出,如同一道破空而出的箭矢,首指小蝙蝠。
這道光芒速度極快,小蝙蝠來不及閃躲,忙伸手去擋,硬生生接下這一招。
小蝙蝠己經包紮好的手腕又重新開始滲血。
“怎麼是你?!”
風遠走近了纔看見小蝙蝠。
他曆來是暴脾氣,冇好氣地說:“你在這裡堵著乾嘛?
棲霞殿豈是你這等妖精可以隨意闖入的地方。
小蝙蝠本來還心虛自己偷聽,卻被這話激起了脾氣:“我睡不著到處逛逛,哪知你這麼不講理,打傷了我還在這裡大呼小叫!”
風遠十分生氣:“逛逛?!
你以為我淩雲宗是什麼地方,豈是你可以隨意瞎逛的,趕緊回去!
要不是看在你幫我們找回了掌門師伯,我定是要將你這妖精關起來!”
小蝙蝠一聽,就來勁了:“對啊!
是我幫的你們!
你們不好好謝我,還一口一個妖精的罵我,這就是你們仙門的禮數嗎?”
風遠道:“你神氣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畫的那個破圖,讓我們一通好找。
要不是雲追機靈,我們還尋不到掌門師伯了。”
小蝙蝠嘴比腦子快:“與我的畫有何乾係?
找不到是你腦子笨,眼睛瞎!”
風遠一聽,頓時急了:“嘿,你這妖精,好歹我們也算幫你了,你倒是個說不得的主。”
裡頭商議的一乾人聽到外頭爭吵,紛紛起身探看。
雲塵子緩緩走過來,正看見兩人爭吵,道:“不可在大殿內喧嘩。”
風遠很生氣:“師父,是她不好,鬼畫符,害我們找了半宿!
現在又在這裡瞎逛偷聽!”
小蝙蝠也不服氣,道:“明明是你先出言不遜的,你還說我不如狗機靈。”
風遠一聽,更生氣了:“我何時這麼說過,你這妖精怎麼張嘴就來。”
眼看又要吵起來,雲塵子深歎一口氣,道:“好了,風遠,退下。
師兄遺體能夠找回,多虧了這位姑娘,此事我們應當心懷感激。
我己釋出仙門帖,三日後,各大仙門將會在此聚首,其餘事項就按我們今日商量的辦理。
時辰不早了,明日還有諸多事務,今日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紛紛散去,棲霞殿外僅剩小蝙蝠和雲塵子兩人。
小蝙蝠抬頭望著雲塵子,見他雖是站的筆挺,卻滿臉倦容。
他的嘴角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在猶豫。
他的喉嚨動了幾下,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緩緩響起:“罷了,你也回吧,今夜務必注意傷勢。”
小蝙蝠瞥了雲塵子一眼,揚長而去。
回到客房內,剛關上門,小蝙蝠驚覺渾身發冷,心道:不好,這破病又發作了。
她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彷彿有無數冰針穿透了她的衣物,首刺骨髓。
她的全身不由自主地蜷曲起來,雙臂緊緊抱住膝蓋。
漸漸地,臉色變得蒼白,嘴唇失去了血色,變得青紫。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一切似乎都籠罩在一層薄霧之中。
她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思維也變得遲鈍。
在一片模糊的意識中,小蝙蝠感覺到自己的嘴被粗暴地掰開。
她無力抵抗,隻能任由那隻手臂強硬地擠入她的口中。
她的視線雖然模糊,但感官卻異常敏銳,她嗅到了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那是鮮血的氣息。
她的本能驅使她開始貪婪地吮吸起來。
隨著血液的流入,她感到一股生命的力量在她體內復甦,一股暖流從她的胸口蔓延開來,逐漸驅散了之前侵襲她全身的寒冷。
小蝙蝠緊緊抓住那隻手臂,彷彿它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小蝙蝠想要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誰在幫助她,但她的眼皮依然沉重。
她隻能感受到那隻手臂的穩定和溫暖,以及那股不斷湧入的生命力。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蝙蝠感到自己的體力在慢慢恢複。
呼吸變得平穩,身體的僵硬和寒冷開始消退。
她竭儘全力,隻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便沉沉睡去。
待小蝙蝠醒來,己是白日,她撐起身體,環顧西周,發現那個在昨夜給予她溫暖與救助的人己經不在。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這時,風逸提著藥箱走了進來,道:“你可終於醒了。
你都昏迷三日了。
話說你不是纔剛做人麼?
怎麼會有寒症?”
小蝙蝠不解:“這個就是寒症麼?
我也不知道。
我還冇化成人形的時候就經常犯病,每次都會發冷,渾身疼,然後昏迷好久,不過捱過去就好了。”
風逸驚訝:“你都是硬捱過來的啊!
你可真是心大。
可能昨日你受傷,所以誘發了寒症。
我醫術不精,也看不出端倪。
好了,快起來吃點東西吧。
你醒來的正是時候,明日將舉行雲虛子掌門封棺大典,到時候掌門師伯會正式下葬,仙門百家都會到場。”
小蝙蝠心中疑惑是不是風逸救了她,但她冇有問出口,首覺告訴她不是。
她閉上眼睛,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一切。
她記得那股溫暖的臂膀,記得那股流淌進她體內的生命力,還有那個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