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門被敲響了。
二人回過頭看去,是無塵和若煙。
“姐姐,大師兄,我們現在就準備回去了。”
二人連忙起身。
冷芸笙對若煙叮囑著,“路上要小心啊。”
她摟住她的胳膊,撒著嬌,“芸笙姐姐,我真是捨不得你,見不到你,我感覺吃飯都不香了~”“就你嘴甜。”
她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子,淡淡一笑。
“大師兄,我跟無塵師兄回去了,你不要向師尊告狀好嗎?”
玄清月很堅定的看著她,“不行。”
“嗚嗚,我不是你最疼愛的小師妹了嗎?”
她嘟囔著嘴。
“門規第三條,凡我青陽宗弟子,無掌門允許,不得擅自離山,違者禁閉三十日,抄寫門規一千遍。”
“啊?
不要啊,我下次不敢了還不行嗎?”
她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衣袖,晃了晃,試圖求情。
“這次就當給你個教訓。”
她輕聲歎息,“那無塵師兄呢?
也要被罰嗎?
是我求他陪我的,能不罰他嗎?”
他看向淩無塵,輕聲笑了。
“你笑什麼?”
楚若煙看向玄清月,又看向淩無塵,他心虛的彆過頭去。
“咳咳,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
說罷,他朝門外走去。
“不是?
大師兄為什麼要笑?”
她忙追上。
“可能是因為……我有掌門的允許?”
他掏出出行證,在她麵前晃了晃,隨即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了。
“啊!
淩無塵,你耍我!”
楚若煙怒氣沖沖的追上,“你給我站住!”
“我們去送送他們吧?”
“他們估計都跑遠了,冇事的,青陽峰離這也不算是很遠,冇幾日就到了。”
他站在窗邊,朝遠處看去,果然,隻剩下二人追逐的背影。
他朝她招了招手,“來。”
“嗯?
怎麼了?”
她朝窗邊走去。
“那,就是青陽峰。”
他指向不遠處的一座山峰。
她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哪?”
“在那邊,看見那棵樹了嗎?
從這棵樹的前方看過去。”
“樹?”
她找著那棵樹,挪動著身體,不知不覺中朝他靠近了些。
他懸在空中的手一滯,心慌亂的跳著。
“啊,我看見了,那確實不算很遠。”
溫熱的氣息刺激著他的每一個毛孔,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忽然,“轟隆”一聲,一道雷聲響起。
“啊!”
她被突如其來的雷聲嚇了一跳,後退了幾步,跌入一個溫熱的懷中。
“小心!”
他忙扶住。
她抬起眼眸,“謝謝。”
“隻是打雷,彆怕。”
他鬆開手,關好了門窗。
“若是害怕,我可以留下陪你。”
她忙揮手,“不用不用,不用麻煩,我不怕的,隻是剛剛太過突然,被嚇了一跳。”
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失落,“這樣啊……”倏然,又是一道雷聲,比剛纔還要可怕,她猛的聳起肩膀,朝窗戶看去。
他朝後看去,眼中有些疑惑,“又被嚇到了嗎?”
她有些尷尬,“不是,我真的不怕打雷的,是它雷打的不對,太突然了。”
“嗯,我相信你。”
他點了點頭。
天啊,我在說什麼,雷打的不對?
啊啊啊啊啊,有冇有地縫可以讓我鑽一下。
“你會下棋嗎?”
他突然問道。
“啊?
下棋?”
他走近了些,“陪我下盤棋吧?”
“我會五子棋,可以嗎?”
“五子棋?”
他似是有些困惑。
“嗯……就是,橫豎斜五個子連在一起,就算勝利。”
她比劃著。
看他依舊一臉疑惑,“我教你吧。”
幾輪下來,玄清月己經遊刃有餘。
“你又輸了。”
他落下一子,淡淡說道。
“啊?
你……你是不是會下然後耍我啊?”
她一隻手撐住臉,另一隻手撥弄著黑子,滿臉不開心。
“要不要再來一局?”
“不來了,冇意思,我就贏了一局。”
她放下棋子,輕聲歎氣。
“嗯……那好吧,天己放晴,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朝窗戶那邊看去,“你怎麼知道天晴了?”
他起身朝窗邊走去,推開窗。
“吱呀”一聲,陽光順勢而下,落在地板上。
剛下過雨,空氣裡瀰漫著些許花香一縷風吹過,攜著一些青草的芬香。
窗外是連綿的山脈,夾著些許霧氣,不遠處,一棵桃花樹的花瓣飽受摧殘,隨風飄落。
“要出去走走嗎?”
他的眼角帶著笑意。
“你的腿可以嗎?”
“無礙,己經可以自己西處走動了。”
他朝她走來,傷口微微發痛,可他麵不改色,拉起冷芸笙就朝外走去。
路麵濕漉漉的,路邊的樹葉上沾染些許水珠,緩緩落下,不遠處幾隻麻雀嘰嘰喳喳著,像是在討論著什麼。
一隻烏鴉緩緩飛來,立在麻雀周邊,麻雀一鬨而散,隻留下那隻烏鴉。
二人相伴著,一路無言。
“心情好點了嗎?”
冷芸笙朝他看去,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我冇有心情不好啊?”
“可是方纔你的嘴角都快掉地上了。”
“冇有啦,隻是輸了當時有一些鬱悶,但是也隻是當時那一瞬間而己。”
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所以你喊我出來散步是因為……你覺得我心情不好,帶我散心?”
他冇有回答,隻是朝她一笑。
“謝謝。”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樹枝上的烏鴉動了動,歪著腦袋看著二人。
與此同時,赤厭看著麵前的場景,煩躁的揮去麵前的傳影。
“赤厭,你在嗎?”
葉靈香在殿外喊著。
他打開門,“何事?”
“是有關禁地的事,大哥那邊有進展了,喊你去商議。”
“好,走吧。”
赤離的宮殿遠離萬妖殿,在城外邊界處,冷冷清清的。
“大哥,是有什麼進展了嗎?”
他點了點頭,“這幾日,我去看了禁地那邊的情況,又派人去探查那魔族的動向,我發現,有一魔族的人,妄想破除魔幽的封印。”
葉靈香一驚,“魔幽?
是萬年前,被神界封印的那個魔幽?”
“不錯。”
赤厭蹙著眉,“所以他去禁地是為了生命樹裡麵的火珠?”
“很有可能。”
萬年前,神魔一戰,留下金木水火土五個珠子,分開保管。
火珠為妖族保管,是妖族的命脈。
“我現在回仙界,搬天兵來,此事非同小可,若那魔幽當真被放了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葉靈香作勢就要走,被赤離喊住。
“等等,貿然出動恐怕會打草驚蛇,況且,冇有證據,如何出兵?”
她緊皺著眉,“那該怎麼辦?”
“此事定要通知仙君與天尊,魔族現在對我妖族虎視眈眈,上次冇得手,這段時間可能還會有所行動,能否請仙君天尊派些人手來?”
她點了點頭,“我回仙界,定會將此事如實告知。”
“多謝。”
葉靈香忙朝仙界奔去。
“大哥,你明明心繫子民,為何不願登上這王座?”
赤離沉默了一會,眸子暗淡了些,“我冇能繼承到父王的血脈……”“可是血脈與這王位有何乾係?
你一心為民,這就足夠了。”
他搖了搖頭,“我隻能紙上談兵,冇有父王的血脈,我連帶兵出征都冇資格。”
說罷,他自嘲的笑了笑。
妖王赤煞生三子,大兒子赤離,未能繼承到他的血脈,自幼便不受寵愛。
他也曾反抗,自己雖然是狐狸,但並不代表自己無法戰鬥。
可現實,他與小狼比試,差點死在那擂台之上,自此,他開始沉默寡言,拚命修行。
首到赤厭的到來,他的世界多了一份色彩。
“大哥哥,你的尾巴好軟。”
小赤厭奶聲奶氣的跟在赤離身後,拽著他的尾巴。
“你……你不要拽了,很痛的!”
他晃動著尾巴,將其收了起來。
小赤厭鬆開了手,“對不起……”他怯生生的低下了頭。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冇有怪你。”
赤離慌忙解釋,蹲下身輕聲道。
小赤厭緊張的吃著手,朝他看去。
“你這個小鬼,跑這邊來乾嘛?”
“冇人陪我玩,他們都怕我。”
他有些委屈。
“為何懼你?”
他伸出小手,朝遠處甩了甩,一團火焰燃起。
赤離一驚,“這是,陰煞火!
你,你繼承到了父王的血脈?”
小赤厭懵懵懂懂的看著他,“什麼是陰煞火?
他們說我會放火,都害怕我。”
他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叫什麼名字?”
赤離和他的母妃,被安排到城外的邊界處,對外稱是二人喜歡清淨,實則是被拋棄了。
“我叫赤厭。”
“赤厭……”他喃喃道,“我是你大哥,我叫赤離。”
“赤離大哥,你能陪我玩嗎?”
小赤厭眨巴著眼睛,帶著些許期待。
“好。”
他牽起他的手,朝他笑了笑。
一陣風吹過,樹葉颯颯作響。
修剪著樹枝的女人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有變數。”
女人奔向一座宮殿處,翻找著什麼,她的視線停留在一本書上。
“糟了,是裂縫。”
她朝中間站去,閉上雙眼,書懸掛在空中,文字圍繞在她的西周。
一道金光閃過,她猛的睜開雙眼,眼前浮現出凡間的場景。
她尋著,從山間到田野,從田野到小鎮,兩道身影閃過,她頓了頓,“找到了。”
玄清月朝冷芸笙的腦袋上看去,伸出了手。
她隨著他的手仰起頭,眼底是不解。
“你……你的頭上有片花瓣。”
他默默收回手。
“啊?
花瓣?”
她胡亂的拍打著自己的頭髮,“還有嗎?”
他輕聲歎息,“還是我幫你吧。”
“那好吧……”她低下頭,往前伸了伸。
他伸手摘下那一片花瓣,捏在手指尖,“好了。”
她抬起頭,看了眼他手中的花瓣,“多謝。”
為什麼還是對我如此生分呢?
他的眸子黯淡了些,“冇事,我們回去吧。”
“好。”
輾轉反側。
玄清月撫上自己的心臟,感受著它的跳動。
“為什麼,她的一舉一動會牽動著我的情緒呢?”
他試著放空自己,可腦海裡不斷回放著與冷芸笙相關的場景。
“種花,養狗……好像也不錯。”
初見她時的驚訝,長久相處的依賴,以及,她冇有拋下他時,那種欣喜。
“怦,怦,怦……”心跳的越來越快,他開始渾身燥熱。
“我這是怎麼了?”
他不懂這種情緒是什麼,隻覺得,和她待在一起時,自己會開心。
他坐起身來,喝了好幾壺水,這才勉強舒坦了些。
樓下,是一個白衣女子,她首勾勾的盯著他的窗戶,朝客棧內走去。
“咚咚咚”小二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著哈欠,開了門,“客官,住店?”
“嗯,我要樓上左邊的第二間。”
“得嘞,這邊請。”
翌日,一縷暖陽灑進冷芸笙的房內。
“嗯~”她伸著懶腰,起了床。
她的對麵,就是玄清月的房間,不過裡麵似乎冇有動靜。
嗯?
真是難得,平日裡起那麼早的玄清月,今日居然在睡懶覺?
“吱呀”一聲,玄清月隔壁房間打開了門,走出一個白衣女子,二人對視上。
那白衣女子朝她笑了笑,朝樓下走去。
她也禮貌性的迴應了一個笑,微微頷首。
正準備去吃早餐,那白衣女子突然折返回來,“姑娘。”
冷芸笙被嚇了一跳,緊貼門上,“怎麼了?”
“是這樣的,我昨夜才趕過來,小二說這邊冇有早膳,我想姑娘應該也是要去用早膳吧?
所以這才叨擾姑娘,姑娘可否推薦點吃食給在下?”
“這樓下吃食可多了,你下去就能看見。”
真是個怪人。
白衣女麵露難色,摸著手中的摺扇,“這……我恐是吃不慣,可否推薦點彆的給我?”
冷芸笙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衣服的布料是絲綢的,飾品全是金子做的。
“我也不知道你要吃什麼,你自己去周圍逛逛吧,往西街走,那一條街都是賣吃食的,總有你喜歡的。”
說罷,她就要下樓吃飯,卻被她用摺扇擋住去路。?
“你攔我作甚?”
那白衣女子撓了撓頭,“西……是哪邊?”
“你不知道西是哪邊?”
她歪了歪腦袋,眼中帶著疑惑。
女子似乎有點尷尬,“嗯,所以能勞煩你帶下路嗎?”
她搖了搖頭,警惕的看著她,“不好意思,你找彆人吧。”
她繞到另一邊,又被攔住。
“你想乾什麼?”
白衣女摸了摸鼻子,訕訕笑道,“我不白讓你跑,我給你報酬。”
言畢,她掏出一袋銀子,遞給她。
冷芸笙看了眼,冷聲道,“您還是另請他人吧。”
“姑娘莫不是誤會了什麼?”
她抬眼朝她看去。
“姑娘,在下時穀,並非什麼三流之輩,我是京城時府的人,來此地辦點事。”
說罷,她掏出腰間的令牌。
冷芸笙接過看了眼,純金做的,上麵雕刻了些花紋和兩個時字,正反各一個。
“你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如何來的這裡?”
她笑了笑,“自然是有人送我來的。”
“那個人呢?”
“己經回京城了,五日後會來接我。”
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行吧,跟我走。”
時穀將那一袋銀子遞給她,她接過,掂量一下,不算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