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秋風捲落葉，落葉掃秋風。

秀才們陸陸續續進入考場，滿懷希望。

“凡輕兄，一鳴從此始，相望青雲端。”

“進之，慈恩塔下題名處，十七人中最少年。”

“預祝一舉奪魁。”

初八，十一，十三，三場考試，一場三天，承載了多少考生的喜怒哀樂。

咚~~貢院外，考生蜂擁而出。

高進剛踏出門，果不其然就看到了早早等候的顧世一。

雙方眼神對上，好不歡喜。

放榜前夕，閱卷考官因為誰為解元，爭執起來。

一位副考官道：“顧氏宗顧世一言辭犀利，妙手天成，實不愧為顧氏子弟啊，當為解元。”

另一位副考官道：“依我之見，劉氏宗劉鈺離詞藻華麗，才思敏捷，當為解元。”

主考官看了看那二人的卷子，搖搖頭道，劉鈺離文章雖華麗，內容卻略顯空洞，不如高進的卷子。

“高進？

可是那柳老先生的關門弟子，顧世一的同門師弟？”

又一副考官言。

“正是正是。”

主考官撫須，連連稱道。

“顧世一和高進出自同門，若一人為解元，一人為亞元，恐怕不妥。”

九月，鄉試放榜。

一大早，顧世一便拉著高進來到了放榜處。

榜前人頭攛掇，考生，考生的父母，妻子，親朋好友，小販，看熱鬨的人群，皆聚於此。

“凡輕，為何如此激動，以你的才華，必然上榜。”

“我知道啊，我隻是想看到，我倆名字挨在一起罷了。”

顧世一踮起腳尖，努力想要看到，那樣子，全無世家子弟風範。

高進忙把顧世一拽下來，道：“冇見過像你一樣的世家子。”

“今兒，不就見到了。”

顧世一對著高進笑道。

知道成績後，顧世一和高進立刻前往留府，向柳延報喜。

“進兒，第幾啊？”

“報先生，第三。”

高進笑容滿麵。

“先生好生偏心，怎地不問問我的成績。”

“你的成績，還用說，老夫心裡自然有數，快回去告訴你的老父親吧，他可是等著焦急。”

打發了顧世一，留下高進與老師麵麵相覷。

“進兒，隨我來。”

高進隨老師緩緩走進內室，隻見柳延從書櫃之中拿出一件層層包裹的物件，一層一層地被打開，寂靜的屋內，油紙摩擦的聲音格外響亮。

“這套文房西寶，你拿著。

算是為師慶祝你高中的禮物吧，明年春天就要上京趕考的人了，可不能讓人小瞧了你，天子腳下，達官顯貴雲集，要小心行事…………”高進心中一暖。

柳延，乃當今大儒，年輕時就以詩書為名，聖上特詔為官，一路乾到諫議大夫，在職期間，有“柳如鏡”之盛讚，後年事漸高，告老還鄉。

在家鄉，廣收子弟，不論家世，繼續為王朝培養人才。

不同於被家族引薦過來的顧世一，高進是一步一步地靠自己，纔得到柳延的賞識，進入其門下，後又成為關門弟子。

同捨生皆身披綺繡，燁然若神人。

高進說不羨慕是假的，畢竟他隻是一個穿書者，並不能改變自己的出生，選擇自己的家世。

想當初，他也曾想效仿那些穿越劇裡的主角，創造自己的商業帝國，奈何，一無資金，二無技術，三無人脈。

他也想像其他穿書者一樣，抱緊主角大腿，奈何，他出生時，劇情線還未開始，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一半就穿書了，不知道全部劇情線。

思來想去，隻能無奈地拿起來老本行。

果然，無論古今，考務員都是文科生的最優解。

未來的路隻會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