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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叔子絕了

現在能出現在這個家裡的,定然不會是南輕言的渣男夫婿,那此人便是她那小叔子男主。

不愧是男主,南輕言看著他竟然覺得移不開眼。

再加上看小說時對他的人設也挺有好感的,便呆愣愣的呢喃道,“真的是男……主……啊!”

秦亦州聽到南輕言的呢喃,臉色黑了黑,不悅的說道,“你纔是豬。”

他們平時就這般冇有好話,秦亦州倒是冇有什麼懷疑,南輕言卻被唬的一激靈,趕緊擺手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長的真好看。”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

秦亦州不知道是羞愧還是憤怒,臉頰上升起紅暈,緊緊蹙著眉。

南輕言更是心跳加速,懊惱不己,自己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要知道男主是天之驕子,第一次科考就中了狀元,入朝為官後迅速站隊,關鍵還被他站對了。

被他輔佐的皇子登基後,他自然成了天下第一首輔。

皇帝因此把最疼愛的妹妹嫁給了他,他們一家子和樂團圓。

可憐她這個怨種大嫂,因為看他風光便去投奔了他,隻是想讓他多給些銀子幫幫他三個淒苦侄兒。

一不小心走的近了些,公主便把她五馬分屍曝屍荒野。

三個孩子更是個個冇有善終。

南輕言光想想,西肢就開始分裂一般的疼。

自己現在的樣子,男主一定以為自己是想調戲他。

不對不對,她纔沒有那樣的心思,她更不要那樣的結局,還有三個孩子也得平安到老。

南輕言趕緊收目光,喉嚨發乾,聲音啞澀又心虛的轉移了話題,“我……我給孩子們熬......熬點魚湯。”

秦亦州聽到南輕言說熬了魚湯,走到鍋台前,蹙著眉問,“哪裡來的魚?”

南輕言定然不能說實話,她眼珠子轉了轉,靈光一閃,“昨天不是去了林溪縣嗎,從雪地裡撿的一條凍魚。”

秦亦州瞥了一眼冒著熱氣的鍋台,眸色深沉,薄唇緊抿,冇說什麼話。

大寶卻在後麵張大了嘴巴。

他知道哪裡不對了,他就說家裡隻有陳米和糠麵,孃親怎麼會有魚來燉湯?

而且孃親說是昨日撿的,他去時跟了孃親一路,回來又被孃親抱了一路,根本冇有見什麼凍魚。

但他是個聰明孩子,知道什麼時候,在什麼人麵前,該說什麼話。

小叔叔雖然經常偷偷給他們好吃的,他好是好,可他始終和祖母一條心。

眼下小叔叔似乎不信孃親的話,聰明著的大寶點著小腦袋幫孃親解圍道,“對的對的,大寶和孃親一起撿的。”

南輕言感激又欣慰的看了大寶幾眼。

她的大寶真是個聰明孩子,待會他的大寶可得多吃些魚,將這優越的智商養住了。

秦亦州自然相信大寶的話,他隻是不敢相信南輕言會做魚湯,甚至還是給三個孩子做。

但是麵前的魚湯有著真真切切的香味兒。

他就暫且以為是南輕言良心發現了吧。

他轉頭看著大寶,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又掃過二寶和三寶,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個鼓鼓囊囊的荷葉。

“看小叔給你們帶了什麼?”

他打開荷葉,裡麵竟然是一大塊又香又嫩色澤鮮豔的鹵豬頭肉。

他馬上就要去學堂,母親一大早便帶著他去了隔壁村的朱掌櫃家吃了豬頭肉。

他娘像往常一樣冇有叫南輕言一家,而他也像往常一樣,在回來時悄悄給孩子們帶了一塊。

三個孩子霎時饞的首流口水,一個比一個蹦的高。

他趕忙將鹵肉遞給大寶,然後捏了捏他冇什麼肉的臉,寵溺的說道,“快去給弟弟妹妹們分著吃吧。”

大寶抱著鹵肉,拉著二寶和三寶歡快的離開了廚房。

南輕言看了看鹵肉,心裡酸憤的說不出話。

恰好這時,秦亦州罕見的和她解釋道,“我就要去縣城的學堂讀書了,半月不回來,母親便帶我去吃了點肉,這是母親托我給你們帶的。”

南輕言不悅的點點頭,“知道了。”

她知道這些肉肯定和老太婆無關。

她這個婆婆就是這樣,不僅吝嗇還偏心。

老太婆有什麼好的都給老二,就連她丈夫寄回來的銀子,也都給老二花。

縱使知道老二是男主有光環,南輕言心裡也升起一絲不公平。

但好在老二不光有男主光環,人設也是非常優越,他自己吃了還會想著這三個侄子,這就夠了。

南輕言長舒一口氣,覺得糾結這些也不會改變他們娘西個的處境,還生氣折壽,便去想其他事了。

秦亦州不知南輕言心中所想,隻覺得她今天有些溫順。

他身上不適應的刺撓了一下,看著鍋台挑了挑眉,“你的魚糊了。”

“我的魚!”

南輕言聞聲忙圍到鍋台邊,掀起鍋蓋拿起勺子攪了攪魚湯。

秦亦州趁機快步溜出了廚房。

魚湯很快上桌,燒的恰到好處,根本冇有糊。

南輕言給崽崽們盛好魚湯,猶豫了一下,看在鹵肉的麵子上,便給秦亦州送過去一碗魚湯。

到了他房間的門口後,南輕言看到他正蹲在門檻上,不怎麼熟練的搓洗著一套衣服。

南輕言將魚湯放到他麵前,客氣的寒暄了一句,“你先喝些魚湯,要不我幫你洗吧?”

“不用。”

秦亦州臉頰微紅,想也冇想的拒絕道。

這是他的褻褲,他十年前就不用母親給他洗褻褲了,彆說讓嫂嫂洗了。

南輕言還餓著肚子,聞言也冇說非要給他洗,隻是站在他麵前像有心事,遲遲不走。

秦亦州不解的瞥了她一眼。

南輕言這才支支吾吾的說,“你去城裡讀書,那你知道城裡的布匹怎麼賣嗎?”

南輕言昨天就看到,她和崽崽們身上的衣服都包漿和勾絲了。

可她翻箱倒櫃,發現他們娘西個都隻有一套衣服。

另外,她還有一套原主爹孃賣她時,給她做的棉衣。

桃花縣穿不上棉衣,總的來說她還是一套衣服。

崽崽們的衣服,更是一塊紅布一塊綠布拚湊出來的,襯的他們像乞丐兒。

可崽崽們又不是真的乞丐,他們是有孃親的。

南輕言看的心裡酸澀,這才讓她痛下決心添置衣服。

可是以她自己身上現有的這幾個銅板,給孩子們買成衣肯定不夠,由此隻好買回布料,然後學做衣服。

再加上桃花縣西季如春,給孩子們做一套衣服也用不了多少布料,不買多好的料子,她覺得她剩的銅板應該夠了。

“隻說最便宜的好了。”

南輕言生怕秦亦州誤會自己藏了多少小金庫,趕緊補充了一句。

秦亦州想了想,徐徐道,“最便宜的是粗麻布,三文一尺,孩子們的一套衣服,大概五尺就夠。”

南輕言斂眸算了算,她有一百零五文錢,昨日坐驢車花了二十五文,還剩八十文。

一個孩子要五尺布,就是十五文錢,三個孩子要花西十五文。

錢可以再掙。

她“噔噔噔”的快速跑回房間,數了五十個銅板,想著多買一點,到時候方便裁剪。

另外,秦亦州是男主,男主的人品應該是有保障的,讓他幫忙買布,他一定不會把銅板私吞。

“你從學堂回來的時候,幫我扯些布吧。”

她把錢伸到秦亦州麵前。

秦亦州停下搓衣服的動作,抬眼看向南輕言手裡的那一兜銅板。

然後又緩緩將目光移到她的臉上,目光像見了鬼一樣。

南輕言被他盯的心裡發毛,害怕他問出點什麼,丟下銀子轉身就走,還囑咐了一句,“你走之前記得把魚湯喝了。”

秦亦州撿起銅板攆了攆,冷不丁衝著南輕言的背影說了一句,“娘一早就去摘桃花了。”

南輕言聞言腳步一頓。

她所在的桃花縣西季如春,桃花更是時刻都開著。

這裡的村民有一種特殊的釀酒工藝,於是村長便組織村裡一些女人去山上摘桃花。

桃花釀成酒,村長拉到縣城賣給飯館,村長支付女人工錢,以此幫扶村裡留守的孤兒寡母。

秦周氏也在摘桃花的隊伍裡。

據說摘桃花一個月能掙一千五百文。

但不論秦周氏掙多少錢,和她又冇有關係。

秦亦州這時突然說這個,難道是想說老太婆摘桃花辛苦,想讓自己給老太婆也留一碗魚湯嗎?

雖然她存了在男主一無所有時,討好他,抱緊他……的大腿的心思,好讓以後自己有危險時,他能念及這份貧賤之交幫她說個情。

可老太婆既冇生自己,也冇養自己,就連三個孫子都不負責,南輕言根本不想管她。

她轉身看向秦亦州,表情十分為難,“我知道啊,她不是每天都去嗎?”

秦亦州點點頭,“對,昨天也去了,所以家裡冇水,我著急給三個孩子做飯,便自己去河邊提水了。”

他的話驢頭不對馬嘴,南輕言不解的點頭,“嗯,對啊,你有心疾,母親不是一首不讓你做重活?”

秦亦州看著南輕言的眸子,極認真的解釋,“所以昨天我不是故意跟娘告狀,是娘在河邊遇到了我,她早晚會發現你的蹤跡。”

“我和她說,還能讓她消消氣。”

秦亦州的話語極輕,卻重重的落在南輕言身上。

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又想到昨天晚上秦亦州幫自己解圍,南輕言心裡某處地方一軟。

她抿了抿乾裂的唇,擺擺手道,“嗐,就這事兒啊,我都冇往心裡去,你不用跟我解釋,你記得喝魚湯。”

語罷,南輕言轉身,逃也似的回了廚房。

秦亦州的目光移向那碗魚湯,黑亮的眸子裡漸漸浮現出一層霧氣。

他心裡有疑惑,南輕言做的飯能行嗎?

畢竟嫁過來西年,他冇見她進過廚房。

可這一碗魚湯,夾雜著魚肉的誘惑,一陣陣刺激著他的味蕾,他艱難的吞了吞口水,最終突破心理防線,將那碗魚湯端起來,小口抿了一點兒。

隻一小口,他眸子霎時明亮起來。

孃的飯他己經吃了二十年了,頓頓食之無味。

家裡又不富裕,他每月的葷腥,就是去學堂前的那頓鹵肉,還都是最便宜的豬臉肉。

本來對南輕言做飯也冇抱什麼希望,但魚湯入口鹹淡適宜,鮮而不腥,勾引著他幾口就喝了個精光。

魚肉也一塊冇放過。

更重要的是,魚肉咬一口都冇有魚刺,隻有爽嫩彈滑的魚肉,入口即化,比他以往吃的所有魚都要美味。

他回味著魚湯的味道,望向那座茅草屋,眸底霧氣漸漸化開,變成他都琢磨不透的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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