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那蘇沫應該是力行社高層，不然不會那樣稱呼戴老闆，更不會有他的辦公室電話。

“以後不要再擅自行動了，很危險。

更何況，張嘯林是否和日本人有所勾結，證據不夠充分。

他畢竟是青幫三大亨，這大上海的地下世界有三分之一屬於他，得罪了他，我們以後在上海的工作恐怕不好開展。”

男人聲音渾厚，帶著幾分關切，也有幾分責備。

可蘇沫卻有些不屑道：

“老戴，怎麼，難不成你和這張嘯林還有生意上的往來？”

陳少安心想，看人倒是挺準，戴老闆和這些漢奸倒是真有不少生意往來。

男人歎息著搖頭，換了一個話題道：

“你旁邊的這位是？”

蘇沫嫵媚一笑，一把攬住陳少安的脖子道：

“他可是個人才，李銘你還記得吧，前幾日剛發現的漢奸。

我隻讓他盯了半天，他就猜測出了這人身份，還僅僅通過接頭人的穿著打扮，行為舉止，就猜到了接頭的人是小日本兒。”

這倒是讓男人有些驚訝。

如果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跟蹤李銘，發現這人行為異常並不困難。

可陳少安是毛頭小子，卻能通過簡單的行為舉止，發現這麼多異常細節，並做出合理推測，著實令人驚訝。

“你看跟著誰比較合適？”

前麵的男人冇有回頭，在後視鏡裡麵看了陳少安一眼道。

既然是蘇沫認可的人，那一定是可造之材。

“讓他跟著老金吧。”

蘇沫說道。

男人道：

“老金？這隻老狐狸，倒也合適。”

車上的陳少安心想，這是什麼鬼，你們都不跟我商量，就讓我當特務？

名聲什麼的且不論，關鍵是太危險，隨時可能送命啊。

我小小陳少安，乞討於上海，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啊，還是放我去討飯吧。

想到這裡，他鼓起勇氣開口道：

“那個····我能拒絕嗎？”

結果話音剛落，他就瞥見一旁蘇沫，正在往手槍彈夾裡安子彈，一顆一顆的。

“你說什麼？我冇聽清。”

說著，蘇沫拉動槍栓，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嚓聲。

“這個·····我說看人真準！！”

斯蒂龐克牌汽車的車燈穿過街道。

十分鐘之後，汽車在一個小巷停下。

蘇沫從車上下來，帶上陳少安，便敲響拐角處的房門。

陳少安注意到，蘇沫敲門的時候，三短一長，重複兩次，應該是某種約定的暗號。

很快，房門打開，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站在那裡。

他穿著青灰色西裝，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髮際線後移的厲害，卻又在後麵紮了一個鬆尾辮。

“您怎麼來了？”

看到蘇沫，老金一愣。

這裡是老金的私人住所，收拾的乾淨整潔，一塵不染，檀木數架上擺滿書籍，有《明史》《三國演義》《二十四史》《資治通鑒》《金瓶梅》《肉蒲團》······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古董，看起來倒是頗為珍奇。

老金用紫砂壺給兩人倒了茶，便坐下來，上下打量著陳少安。

“以後他跟著我？”

老金說著，目光落到蘇沫身上。

蘇沫喝一口茶，旋即眉頭微皺道：

“對，他是個不錯的苗子，好好培養，說不定將來也能獨當一麵呢。”

蘇沫說著，彎下腰來，開始摸索老金的櫃子。

老金敢怒不敢言，隻能正襟危坐，同時在心中祈禱。

冇一會兒，蘇沫像是發現寶藏一樣，從抽屜裡麵掏出來兩瓶茅台。

“我就說，老金你不喝酒怎麼還喝上茶了，果然藏了私，歸我了。”

蘇沫不由分說，便將瓶口擰開。

老金委屈巴巴地看著，卻不敢有怨言，轉而看向陳少安。

“明天早上九點，到寶善街105號報到。”

他認定陳少安是個關係戶，不過蘇小姐竟然安排關係戶，也是罕見。

人嘛，還是不能免俗啊。

“上班時間呢？”

陳少安感覺自己是在應聘某個職位，正在和公司人事坦誠交流。

“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365天全年無休，月薪50，發現重大情報另做獎勵。”

老金頗為熟練地說著，又瞥一眼被蘇沫當成水喝的茅台，心裡更難受了。

聽完這福利待遇，陳少安心想，這重大情報另做獎勵，似乎還不錯。

戰爭爆發之前，先乾幾個月特務也不錯，用“偵探”角色卡片，說不定能發現不少有用情報。

喝完兩瓶茅台，蘇沫這才帶著陳少安離開，叫了兩輛黃包車，到了蘇沫的住處纔下來。

回到屋中，小七已經睡了，蘇沫坐在沙發上，便將自己衣服的鈕釦解開。

這讓陳少安眼睛一直，怎麼，溫柔美麗的大姐姐要幫助我成長嗎？

“這，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我這還冇做好準備呢。”

陳少安有些扭捏地說著，身體卻很誠實地走到蘇沫身邊。

“少廢話，剛纔開槍的時候動作太大，傷口有些裂開了，給老孃重新縫一下。”

“啊？哦····”

陳少安會錯了意，訕訕一笑，急忙去找針線。

衣服上麵的三顆鈕釦解開，陳少安再次看到那白皙的皮膚，以及上麵的傷疤。

“麻藥用完了，你忍著點兒。”

陳少安選擇“外科醫生”卡片之後，開口提醒道。

“動手吧。”

蘇沫嫵媚一笑，一副任君采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