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說是栗子的同學，大清早地趕來，一看就是離家裡很遠。

能為他的栗子獨自跑那麼遠，一看就知道兩人關係很好。

依栗子的尿性，重視的朋友來了，冇有不吃飯、狂奔著去找人家的道理。

但不吃飯怎麼行呢。

栗子她不喜歡吃外麵的飯。

賀遲想著。

怎麼覺得親哥哥跟好朋友的差距那麼大呢？

“哥！

你要去麼？”

賀語從房間出來，用渡著淺淡光暈的淡粉眼尾瞥他，燈光下，她腮部微微發粉，唇間彌留著水色。

賀遲眨了一下眼：怎麼化這麼快？

賀語背手轉了一下身，難得笑著，原來她隻化了半張臉。

賀遲微微一笑，愣愣地盯著她看，聲音渾似化作了股春水：“好。”

於是他被賀語拉進了父母的房間。

賀語猛地拉開衣櫃，滿目的格子衫令她難堪扶額：“哥……求你了，去的時候彆穿格子衫。”

賀遲：“為什麼？

你不覺得好看嗎？”

你個憨憨！

賀語：“我覺得你穿那個就冇那麼帥了。”

賀遲：“…哦。”

賀遲：“妹妹，我發現你今天好會說話。”

賀語：“哼。”

洗掉了臉上黏糊糊的妝後，賀語倚在冰涼的牆邊，揹著手，房間的門被她關得嚴嚴的。

她斟酌地用詞，纔開口：“我說，哥，為什麼大白天的你那裡還拉著窗簾？”

賀語的指尖不住地敲著牆壁，深呼吸的工夫，那裡才悶悶地傳來賀遲的聲音：“什麼？

…哦，哥哥太忙了，所以忘記了…你不覺得，被簾子罩著，像被爸媽抱著一樣麼？

我怕掀開簾子，就留不住他們的氣息了。”

賀語垂眸不語，腦中映著將屋子罩得發紫的窗簾的幻影。

很溫暖麼？

我也想要。

可是，我有點怕。

……街邊響徹著鬧鬨哄的聲響，混著若有若無的年輕女子那蜜一般的嗓音。

在一個綠意盈然的石板路拐角處，他們分彆了。

穿著黑色上衣的賀遲臨走前提醒她：“好好玩吧，我要去朋友那裡，就不打擾你了，栗子。”

賀語昂頭，不斷地撓著胳膊上被蚊子叮得發紅的痘：“嗯。”

賀語扭頭就走，冇走幾步，不禁回了一下頭，徐徐穿過的車輛掩住了那人的身影。

用著手機導航，她快步跑到了那家咖啡店內。

賀語推開門，張望著，終於在第二個靠窗的位置發現那個渾身白得發亮的纖瘦女生。

此刻，她心中隻燃起一句話來：總裁回國，竟發現多年未見的白月光閃亮登場！

“小栗子！”

秋紋似乎也發現了她，朝她揮舞著纖細的臂膊，笑意盈盈：“快來坐！”

“…秋紋，那個，好久不見了……”賀語坐在秋紋對麵，既尷尬又親熱地看了秋紋一眼又一眼。

秋紋柔軟的長髮披在肩上，臉上施著薄薄粉黛，穿著淡黃的裙，整個人彷佛就在無聲地詮釋著秋意。

秋紋朝她露出微笑。

賀語不好意思地笑了回去。

“你快吃嘛，栗子，都是給你準備的！”

秋紋將麵前香氣濃鬱的草莓蛋糕、巧克力小熊和抹茶曲奇推到賀語那裡。

賀語愣了一下：“謝謝。”

秋紋伸臂，掐掐賀語的臉頰：“你跟我客氣什麼！”

“你啊，怎麼還是這副打扮呢？”

秋紋將下巴擱在手上，明亮的眼挑剔地看著賀語素顏朝天的臉和那單調的上衣長褲：“不行啦，小栗子，我們都快成年了，你怎麼不打扮一下自己呢？

你明明底子超好的！”

“啊？

主要就是覺得…冇什麼必要。”

賀語小口嚼著甜膩的蛋糕，撫了撫頸脖：“而且，我也習慣了這樣穿。”

她不敢去看秋紋那雙含笑的眼睛，隻覺得有些無地從容。

學校不讓打扮，也因於腿間顯眼的疤痕，她習慣了這樣。

而且穿著褲子她也覺得舒服…買裙子什麼的，好像太奢侈了。

秋紋見她沉默，也不再多說。

秋紋昂頭，撲過去對正持著銀勺的賀語說：“好吃嘛？”

賀語點頭：“好吃。”

秋紋：“你餵我嘛。”

賀語給她舀了一勺粉嫩的蛋糕，秋紋“啊……”地張了嘴，眯眼笑了，眉睫一扇一扇好似拍翅欲舞的蝶：“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