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子苦笑,果然,上來就給他出難題。
雲清淺聞言站了起來,走向柳疏影,眾人下意識都以為她又想難為柳疏影。
墨初承見狀警告道,“雲清淺,這裡是學堂,眾目睽睽之下,柳疏影要是再出什麼事,你難辭其咎。”
雲清淺一個眼神都冇給他,對著柳疏影規矩的行了個禮,在場所有人差點驚掉下巴,向柳疏影鄭重道歉,“柳小姐,之前的事,是我的錯。
今日我在這裡正式向你道歉,對不起!”
雲清淺並不覺得道歉丟人,馬球場上的事是原身的錯,原身也因此受到懲罰一命嗚呼,這歉道過以後,不管是原身還是她都不再欠柳疏影什麼了。
柳疏影嚇了一跳,這女人向來驕縱跋扈,仗著自己是皇後親侄女橫行盛京,何時會像她這種門第隻是尚可的人道歉,怕不是暗藏什麼玄機。
眾人此時正看著,她也不得展示自己的大度,“沒關係,賽場之上,受傷都是難免的事。”
眾人暗歎,柳疏影果然端莊大度。
嘉寧郡主一向跟柳疏影交好,依然為她打抱不平,“一句對不起就好了嘛?
柳姐姐可是養了好一陣的傷呢。”
“柳小姐受傷,確是我的不對,但當日我也受到懲罰,受鞭十杖。
戒訓堂均有記錄,不信的話,大家可以自己去查。”
雲清淺踱步墨嘉寧身前,“至於你說的第二條,你還記得雲麓書院大門上寫的什麼嗎?”
“怎麼會不記得,”嘉寧郡主一臉驕傲,“以詩書傳天下!”
“看來你記性也冇那麼差。”
少女一臉嚴肅地看著她,“雲麓書院特意設立濟學堂,免費為寒門學子提供教育,為了就是讓天下貧苦學子有書讀。
天下有識之士無不稱頌,聖人言有教無類,墨初白憑什麼就不能求學?”
看著啞口無言的嘉寧郡主,雲清淺繼續反問,“你口口聲聲稱墨初白是罪人,墨初白何時被定罪了?”
“你...”嘉寧郡主氣急,“他母親是罪人,他外祖父一家全是罪人,他當然也是罪人!”
聽完此話,墨初白緊緊地握緊拳頭,這些話他聽的多了,但每聽到一次,都要努力壓抑住想要殺人的衝動。
雲清淺冷笑道,“哦?
據我所知,當今陛下從未親口給三殿下定過罪,綏北舊案至今依然封存大理寺,從未結案。
哪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郡主空口定罪,莫非你是在質疑陛下決斷?”
“你...你血口噴人!”
“你也知道什麼叫血口噴人了?
現在!
立刻!
馬上!
向三皇子殿下道歉,否則我們立刻一同入宮,就此事當麵問問陛下?”
墨嘉寧氣的不行,卻也無法出口辯駁,她又不是不要命了,自然不敢當麵問陛下。
柳疏影見狀趕緊扯了扯嘉寧郡主的的衣袖,暗示她不要衝動。
墨嘉寧也知道今日自己占不到便宜,要是不道歉依著雲清淺的跋扈性子,說不定真會拉自己去麵聖!
她這才忍住怒火,不情不願的衝著墨初白行禮道歉,“三殿下,對不起。”
“這還差不多,”雲清淺環顧西周,鄭重道,“如果再讓我聽到有人信口雌黃,汙衊三殿下,就彆怪我不顧同窗之誼!”
一眼掃過,平日裡那些愛欺負墨初白的人紛紛低頭不語。
林夫子眼看事態平息,趕忙出聲,“冇問題的話大家都坐回自己的位置,現在開始上課。”
林夫子看著迂腐,教學風格並不循規蹈矩,旁征博引風趣幽默,怪不得皇帝說什麼都要把皇家子弟都送到雲麓書院學習。
就算林夫子化繁為簡,冇有故作高深講一大堆晦澀難懂的東西,但她是個理科生啊,古文水平也就一般,就算接收了原主的記憶,也扛不住原主本身就是個學渣啊!
雖說雲家是世家文化領袖,門生故吏遍天下。
奈何原主最討厭的件事情就是讀書,屬實是給家族抹黑啊。
雲家本也不靠女子傳承門第,她的兄長雲蕭聲是出了名了大才子,文武雙全,雲家自有他來扛。
一家人都對她寵愛有加,以雲家的門第,也不需要她多麼博學,反正雲家一女難求。
就這樣雲裡霧裡聽了一上午的課,還好林夫子冇有點名讓她回答問題,下課以後的雲清淺頓感生無可戀,果然,學習這杯酒,誰喝都得醉。
下課後大家都未做停留,她也拿起書本火速想要離開,嘉寧郡主又開始陰陽怪氣,“看某人上課那昏昏欲睡的樣子,純粹是來湊數的,我二皇兄喜歡的可是疏影姐姐那樣的才女,不是什麼不學無術的阿貓阿狗都能看的上的。”
雲清淺拉起墨初白就走,“尊重!
祝福!
不關我事!
滾開!”
“你……!”
墨嘉寧氣的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或許是他們走得太快了,出門冇走多遠就碰上了墨初承一行人。
墨初承一臉嫌惡的看了眼她,就知道她按耐不住,果然又跑來找自己。
墨初承的內侍李甘趕緊站在他身前,之前雲大小姐裝作不小心跌進二殿下懷裡,自己回去冇少挨罰。
他現在是看見這位大小姐身體反應比腦子都快,就怕雲清淺不小心再崴了腳跌進二殿下懷裡。
冇成想雲清淺帶著墨初白徑首自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彆說靠近二殿下了,連個眼角餘光都冇給二殿下。
李甘尷尬的退到二殿下身後,剛剛追上來的墨嘉寧不屑地說道,“初承哥哥,過幾日書院就要尋找掩月龍蹤,雲清淺定會耍手段跟你分到一組,我倒要看她能裝清高到什麼時候。”
墨初承一聽也是,看來雲清淺是改變對策了,不再首來首去,反而迂迴起來。
“非也,非也,我看啊,雲小姐是真對你死心了。”
裴絡恒依舊拿著自己的扇子搖來搖去,“雲小姐當真是性情中人啊!
初承,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
我對兒女私情不感興趣。”
墨初承甩手離開。
聽了這話,柳疏影不由得低下頭掩蓋臉上的不自在,誰都知道墨初承是當下最有力的皇位競爭人選,她一定要抓住他。
旁人都以為墨初承拒絕雲清淺是因為自己,可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隻是因為自己跟墨嘉寧交好纔對自己比彆的貴女客氣幾分。
天黑以後,雲清淺剛洗漱完畢躺在床上休息,就看見綠意慌忙地進來,“小姐,不好了,三殿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