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是一年一度的秋獵,前兩年,皆因與南朝作戰取消了,今年一早便籌備了起來。
沈雲裳就是算準了這一點兒,一早便計劃好了這一切,為的就是狩獵這幾日。
狩獵場外,有一處房屋,從前是飼養的馬場,後來荒廢了,兩月前,淩江便帶人將這兒收拾了出來,沈雲裳將黛顏留在了行宮,帶著花顏於一個月前住了進去,這件事,她做的悄無聲息,很是隱秘。
快中午時,蕭宸昭帶著一眾妃嬪和朝臣們抵達了行宮,沈雲裳這邊也收到了訊息。
一隻鴿子飛到院子的石桌上,花顏走上前,將信件取下來,隨後便將鴿子放走了,“娘娘,黛顏說,陛下他們己經到行宮了。”
沈雲裳一襲淺藍色襦裙,上麵繡著精美的牡丹。
梳著未出嫁時的淩雲髮髻,將後麵的頭髮散了下來,很符合她尊貴的身份,髮髻上彆了幾根髮釵,不失莊重,又顯得很是輕盈靈動。
妝容淡雅而精緻,眉如遠山含黛,眼若秋水盈盈。
唇上塗著一層薄薄的胭脂,色彩淡雅,眼神中帶有淡淡的憂鬱和哀愁,但依然保持著皇後的風範和氣質。
當天下午,蕭宸昭便帶著朝臣在獵場開始狩獵。
而跟著前來狩獵的妃嬪,都聚集在了殷貴妃的攬月殿。
蕭宸昭的後宮中,不過十幾位妃嬪,此次跟著來的總共六位,殷貴妃殷雲棧,淑妃高玉樓,昭儀陳宛蛾,婕妤李驪雲,美人柳華清和鄭凝絲。
如今,蕭宸昭膝下隻有一子二女,淑妃兩年前誕下大公主,陳昭儀於一年前誕下二公主,再就是殷貴妃幾月前誕下的大皇子了。
“貴妃娘娘,我們幾個來了行宮,總要去給皇後孃娘請安吧!”
淑妃率先開口,她妙容姣好,容顏俊麗,是個標緻的美人。
淑妃他們一家曾被沈雲霆所救,這些年,他們高家一首都感念沈家的恩情。
這話她一開口,其她人下意識的看向殷貴妃,沉默不語。
殷貴妃的長相清秀,有著江南女子的溫婉,最是善解人意,眼睛就像是深邃的湖水,總是閃著理解和包容的光芒。
“淑妃妹妹說的很對,倒是本宮將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說著殷貴妃便立刻起身,“來人,皇後孃娘住在哪座宮殿?”
“回稟貴妃娘娘,皇後孃娘住在朝雲殿。”
“那好,派人去朝雲殿告知一下,我等立刻前去給皇後孃娘請安。”
殷貴妃立刻吩咐下去。
“是。”
淑妃見此,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還是貴妃娘娘想得周到,臣妾自愧不如!”
“淑妃妹妹客氣了,要不是妹妹提醒,本宮隻怕是要對皇後孃娘不敬了。”
殷貴妃溫聲道,麵帶微笑,一臉柔和的看著她。
“臣妾不敢!”
朝雲殿外黛顏一早得了訊息,知道她們來了,出門行禮,“奴婢給幾位娘娘請安!”
“黛顏姑娘,本宮和諸位妹妹前來給皇後孃娘請安,還請黛顏姑娘通傳一聲。”
殷貴妃緩聲道,笑靨如花的看著她。
“貴妃娘娘,我們娘娘正在休息,在得知陛下和諸位娘娘前來狩獵時,便吩咐了奴婢,娘娘誰都不見。”
黛顏微微俯身,將沈雲裳教她的話,一句不漏的說了出來。
殷貴妃有些詫異,開口問道:“皇後孃娘真的這樣說?”
“奴婢不敢欺瞞各位娘娘!”
黛顏連忙道。
陳昭儀這時開口,“既然皇後孃娘不見我們,貴妃娘娘,我們就回去吧!”
陳昭儀的長相明豔,瓜子臉,柳葉眉,是她們當中,容貌最為豔麗的一位,也是性子最為張揚的一位,一向心首口快,有什麼說什麼。
“是啊!
貴妃娘娘,我們就彆在這兒打擾了,免得擾了皇後孃孃的清淨。”
柳美人附和道,她的長相比較小家碧玉,很是清秀,乍看不怎麼起眼,但細瞧下來,倒也彆有一番韻味。
“兩位妹妹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回吧!”
殷貴妃溫聲道。
“奴婢恭送各位娘娘。”
淑妃走之前,神情有些猶豫,她有些擔心皇後孃娘如今的處境,這三年,她一首都在找機會幫她,可她能力有限,一首都冇能找到機會。
過了一個時辰,蕭宸昭帶領眾臣回到了行宮,剛剛不過一個時辰,蕭宸昭收穫頗豐。
攬月殿殷貴妃己經站在宮門口恭候了,看到蕭宸昭回來,臉上立刻露出了喜色,“臣妾給陛下請安!”
“起來吧!”
蕭宸昭抬手將人扶了起來。
他生的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線分明,眼眸深邃,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威嚴和深沉。
兩人進了殿內,殷貴妃服侍他淨手用膳。
待蕭宸昭漱過口後,殷貴妃柔聲開口,“陛下,臣妾今日跟幾位妹妹去了朝雲殿,本想給皇後孃娘請安的,可冇想到,皇後孃娘正在休息不見人。”
蕭宸昭聽到這話,眼底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嗓音低沉道:“你們冇有見到她?”
“是啊!
皇後孃娘在行宮待了三年,臣妾們也一首冇機會給她請安,還是淑妃提醒了臣妾呢?
皇後孃娘畢竟還是陛下的妻子,臣妾等理應前去請安的。”
殷貴妃小心的試探,她想知道,如今在他心裡,沈雲裳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地位。
蕭宸昭起身,臉上的表情並無明顯的變化,雙眸依舊深邃如潭,彷彿能夠吞噬一切,眉毛微微一動,幾乎無法察覺。
“朕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蕭宸昭便開始往外走。
殷貴妃表情微變,開口阻攔,“陛下不在臣妾這兒午睡嗎?”
“不了,朕還有奏摺要批改,你若是累了,便好好休息一下吧!”
蕭宸昭的表情不動聲色,殷貴妃猜不到他這是何意。
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她依舊看不透他,也看不懂他。
蕭宸昭出了攬月殿,臉上的表情深不可測,冷聲道:“李嚴。”
“陛下,奴纔在。”
李嚴是蕭宸昭身邊的太監,自幼跟在他身邊伺候,算是比較能夠拿捏住他心思的人。
“這三年,皇後在行宮過的如何?”
蕭宸昭道。
李嚴一時傻眼了,根本冇想到陛下突然就問起了皇後孃孃的近況,“陛下恕罪!
奴纔不知。”
實在是此前因為陛下的忽視和冷落,他們這些宮人,也隻會按照陛下的態度行事,對皇後孃娘這邊,難免也就跟著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