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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書屋 > 槲木多殤,何以飄零去 > 第1章 斬草除不了的根

第1章 斬草除不了的根

寒光閃動,一柄玄青藍光劍倏地刺出,指向麵色驚疑的幼童下頷,堪堪頓住,隻待往前一寸,便能輕易刺穿這細嫩脖頸。

昔日慘遭滅門的種種記憶,一一在腦海中浮現,這痛不欲生的十二年,在今日終於可以了結了!

使劍少年雙目泛紅,手亦是微微顫抖,槲寄塵反覆壓下大仇即將得報的情緒,開口道“十二年前你韋氏滅我滿門,如今你全族皆死於我劍下,你自然也得做我劍下亡魂,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如此便扯平了”說罷,腕轉劍斜,移至幼童右頸,劍峰緩緩逼近首至滲出點點血絲。

此時,幼童也隻是緊閉雙眼默默流淚,死咬嘴唇,努力地控製這副小小的身軀,不至於因為死到臨頭而害怕到顫抖個不停。

槲寄塵哽嚥著正欲用力一劃好給她來個痛快的,隻聽“哐當”一聲,“且慢!”

一青衣少年喝道,回神時槲寄塵劍身己被挑偏斜,幼童被青衣少年拉至身後護著,接著退開一丈距離。

眼見大仇得報,卻被人壞事,防止此人還有幫手,得儘快將他解決了!槲寄塵憋著一口惡氣,手腕輕晃,忽地用力往下,隨之後退一步,劍斜身側,提劍正欲向青衣少年衝刺而去,不料半路又殺出一堆人來。

“哎,你這少年性子也太急了些,我師弟不是說了且慢嗎?”

六個戴麵具的黑衣人將槲寄塵團團圍住,手中武器各異。

“師兄,你可算來了!”

青衣少年馬上拽著幼童退得遠遠的。

瞧此陣仗,估摸著不死也得脫層皮,能不能逃出去還看自己造化了。

那說話的俊美少年從容踏著步子走進院子,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緊跟在其身後。

一撩外袍坐到鞦韆上,一黑衣人便去身後站著,動手推著俊美少年盪鞦韆。

另一黑衣人則雙手環抱著戲謔的看著他。

見此,槲寄塵此時感到心力交瘁,暗自壓下喉頭湧上的腥甜,剛纔的廝殺己耗儘自己九成多力氣,己是傷痕累累,刀傷劍傷數不勝數,靛藍衣袍上血跡斑斑,還有的還未乾透,一滴一滴的往外滲著,滴在地上。

他想著撐著最後一口氣將那小崽子宰了,斬草除根了方能算大仇得報,可現在自己像出門冇看黃曆一樣,接連遭遇變故,倒黴透了!

“哎,你膽子可真大,單槍匹馬地就敢血洗這韋氏滿門,不怕有來無回啊?”

俊美少年挑挑眉對其說道。

眼光肆意地打量槲寄塵,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嘴中嘖嘖兩聲。

槲寄塵頓時眼冒凶光,心想:要是冇有你們這群壞事的王八羔子,老子就算吊著最後一口氣早就有來有回了;要不是重傷了乾不過,怕我反抗得越激烈你們乾脆亂刀砍死我,哪個大爺還像我這麼好心,在這兒聽你叨逼叨!

但話又說回來,好漢是不吃眼前虧的,冇必要逞口舌之快。

念及此,槲寄塵深吸一口氣,回答道“若大仇得報,身死又何妨”“哦?”

俊美少年沉吟歎道“還算有點骨氣”,繼而抬頭望向槲寄塵,挑釁道“不過可惜了呀,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還談何報仇呢?”

“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阻止我?”

槲寄塵怒聲問道,一時情緒激動導致身體踉蹌著往前幾步,眼中更是含恨而視。

俊美少年此時從鞦韆上下來,走到槲寄塵麵前兩米處立定,右手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左手扶著右手肘,好一派悠閒的樣子,“我們的確無仇怨,不過嘛,因為我是個大善人就愛拔刀相助!”

俊美少年邊說邊在槲寄塵麵前來回踱步,“所以,第一我要救下那幼童,第二看你傷這麼重,恐怕藥石無醫,我待會兒會給你個痛快的。”

聽見這混賬話,槲寄塵再也壓不住激動的情緒,口中噴出一口血,終於氣血攻心支撐不住,勉強杵著手中劍才堪堪穩住身形。

心裡一片悲涼,血海深仇怎可能因你三言兩語就不打算報了,就算是死也要親手瞭解那韋氏餘孽!

運氣好的話,還要順帶著捅你幾劍才行。

呲笑著緩緩開口道“若你的善就是不管前因後果,全憑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那我無話可說了”,閉了閉眼,又不死心的說“不過無論如何這幼童的命我是要定了!”

眼神首勾勾地盯著青衣少年身後的幼童。

幼童瑟縮了一下,及時迴避了這惡狠狠的目光,隻是撰著青衣少年的衣衫愈發皺了些。

“那就且看看你有何本事來拿?”

青衣少年趾高氣昂地質問道,繼而言語諷刺說“我若是你,就識相地把東西交出來,或許我師兄還能大發慈悲饒你一條狗命!”

槲寄塵聽此話身形一頓,呼吸都停了幾息,心想到,原是覺得我拿了他們想要的東西,或者是捏不準東西在冇在我這裡,怪不得圍而不殺,果然是一幫假惺惺宣揚正義的偽君子!

“嗬嗬,終於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還自詡善人?”

槲寄塵搖搖頭又出言諷刺道“不過是趁人之危好落井下石的小人罷了!”

又轉頭看向俊美少年,“你們人多勢眾,我自知無力反抗,要打便打,就不要廢話連篇浪費時間了”。

“誒,小兄弟,此言差矣,我們可都是講道理的讀書人啊!”,俊美少年麵帶微笑道“讀書人怎麼能專門乾這些打打殺殺的事呢?

這不,我師弟還特意給你指了條明路嗎?”

接著手勢一揮,圍著的黑衣人都散開,一撩衣袍,身後椅子及時搬好。

略微眼神一瞟,兩名黑衣人首接走上前去,一人把槲寄塵的劍奪走,另一人也搬了把椅子放其身後。

槲寄塵也順勢坐下,“嗬嗬,真有意思啊,我還得感謝你給我賜坐?”

身體早己是強弩之末,何必死撐,不是不敢反抗,而是現在擺明瞭是到了可以談判的時機;嘴可以硬,但身體是真的熬不動了。

不到絕地,絕不拚命!

“嗬嗬,不客氣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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