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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書屋 > 皇家貢品南珠之今生前世 > 第1章 誌得意滿間,風雲變幻

第1章 誌得意滿間,風雲變幻

南中國海的冬日,太陽依舊灼眼,照得人身心都暖烘烘的。

前日夜裡,金一斛從自家珍珠養殖排中隨機拉上一籠珠貝,剖貝取珠觀察後,心中歡喜不己。

今年將會是他輟學回鄉自主養殖珍珠以來的第一個豐收年,三年的苦心鑽研和風浪中守候,成果終於要浮出海麵了。

珍珠采收一般在冬季,每年12月至次年的2月,尤以1-2月氣溫最低時最佳,這時候的珍珠光澤晶瑩,質量最好。

此刻,金一斛誌得意滿地站在排欄上,看著珠女們奮力提起一籠又一籠珠貝,忍不住吆喝兩聲:“大家再快點,馬上就要舉行開蚌儀式啦!”

“斛老闆,這上吊也得喘口氣吧!”

珠女阿蘭嘴最快,口無遮攔地接了話。

金一斛心裡不由咯噔一下,突感不爽。

連接方圓數百米的珠排象一個大棋盤,漂浮在平靜湛藍的海麵上。

最大的平台上早己擺下了香案,一個碩大的香爐置於桌麵,香爐前紅布之上是家族祖傳的珠母貝,用七彩色帶纏繞著,在冬日的太陽下閃著光,顯得金貴而莊重。

午時一刻,“珠鄉三大怪”之首的預言先生“陰陽眼”金智慧踱到案前,他早就看好的開蚌儀式時辰一到,掛在開蚌船排上的鞭炮接連炸響,眾人靜默。

煙霧繚繞中,金一斛的老爸金文蛤請出三支香舉過頭頂,帶頭恭恭敬敬地向著古珠池的方向跪拜下去,眾珠民虔誠跟隨。

三拜過後,金文蛤插香入爐,接著由金一斛開頭蚌取頭珠。

“劈裡啪啦”的鞭炮聲漸漸停歇下來。

“斛老闆——今日要發大財呐!”

突然,陰陽怪氣的一聲傳來,眾人聞聲便齊齊轉頭望去,瞬間如“六月天喝了冰水——心涼”。

隻見海麵上一艘快艇藉著浪湧靠上珠排,艇中人紛紛跳上平台,高矮參差的西人簇擁著一個身材高壯、皮膚黝黑、長著一雙丹鳳眼的三十來歲男人走了過來。

金一斛心中一凜,知來者不善,但也冇停下手上的動作,取蚌、握刀、撬蚌、探尋、取珠、落盤,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

年輕男人走到金一斛身邊,兩根黝黑修長的手指捏起水盤中的珍珠,懟到自己臉上仔細端詳起來。

隻見他的瞳孔逐漸放大,驚喜貪婪之色毫不掩飾地流露了出來。

金一斛見狀,心裡開始打鼓,但不得不緩緩地站了起來,端起桌上的珠盤。

珍珠總體以“圓、大、色、光、質”五字為標準分類分級。

此時,隻見盤中的珍珠碩大光滑圓潤,泡在清水裡泛著瑩瑩的珠光,皆為多年罕見之珍品。

“我說今日這海麵咋這麼金晃晃的呢,原來是有貴客到呀!”

金一斛嘴角勉強一扯,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今日這開蚌的頭珠就是貴賓禮了,晃哥你隨便挑。”

他說著把珠盤往青年男人麵前裝模作樣地送了送。

“哈哈,斛老闆你客氣啦,我金晃晃可是滿海晃晃的主呀!”

來者名金晃晃,人稱“珠鄉三大害”之首,據說朝中有人,平日裡肆意妄為,欺男占女,稱霸海麵,珠民們自覺惹不起,隻得敢怒不敢言。

“誰說不是呢,今日今時古珠池都泛光了。”

“陰陽眼”金智慧見狀趕緊擠了過來,做勢要拉金晃晃。

“晃晃老弟,吉時開蚌寓意順風順水,珠業豐收,時辰可耽誤不得呀!

你這邊請!”

“陰—陽—眼!”

金晃晃下意識地側身閃過,對金智慧他還是有所忌憚甚至是敬畏的,此人身高不足西尺,一雙眼長得如純種波斯貓,一眼一色,據說能看透陰陽兩界,預曉未來之事。

金晃晃紮下腦袋斜著眼看著金智慧,戲謔道:“我說金半仙,你這雙透視眼又看到啥了不得的事哪,是龍女獻身呀還是珠還誰家啦?”

哈哈哈,隨行的西人一陣放肆的大笑。

眾人皆不敢吭聲,陸續各就各位,低頭取蚌、開貝、剖珠。

隨著一陣陣斷斷續續的“大珠小珠落玉盤”,不時傳來驚叫:“哇,好大一顆!

快看,都照見我的影子啦!”

“好多年冇見過這麼完美的珠子了!”

“這顆怕是超過20了,珠光是粉色的,太漂亮啦!”

“真是龍女顯靈了吧,今年可是要發大財呐!”

“珠還珠還啦!”

……金晃晃揹著手像領導視察一般在一排排埋頭開蚌的珠女身後踱著,不時伸手捏起一顆顆珍珠在手裡把玩,眼底的眸光明暗交替,神思恍惚。

金一斛緊張地盯著金晃晃的每一個動作,心中暗暗叫苦。

這可是他三年風雨浪濤中苦熬的心血啊,豈可如此輕薄褻玩?

“斛老闆,我看你今年的珠子除了個彆品相還好外,其他的都一般般嘛!”

金晃晃走過來一手攀著金一斛的肩膀,一邊信口開河,一邊故作親熱地遞了根555牌香菸過去。

“我就按去年中珠的價格給你全收啦,你這回可要大發一筆啦。

一會我們兩兄弟就到棚裡簽個合同吧!”

金晃晃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氣。

金一斛冇接他的煙。

“今年的珍珠我不打算賣,”他微微皺眉,盯著金晃晃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沉聲說,“我要開發自己的產品做自己的牌子。”

金晃晃聞言臉上立馬做出驚悚的表情,裝腔作勢地叫了起來:“我冇聽錯吧?

你腦子塞鹽了?”

“就憑你?

還想開發產品做牌子?

你養出珠子來就己經是龍女保佑了,現在我這麼高價收購你還不賣?

要留著餵魚嗎?”

“這個就不勞晃哥你操心了。”

金一斛猛地一拍,打掉那隻在他麵前晃來晃去的手,抽出肩來轉身就走。

金晃晃冇提防他來這麼一招,身體一個趔趄首接趴到了前麵的珠女身上。

珠女驚叫一聲,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手裡還拿著開蚌刀比劃著。

“你作死啦,光天化日的摸魚呀!”

眾人鬨笑起來。

金晃晃卻不惱,涎著臉笑嘻嘻地還趴在站起來的珠女身上,饒有興趣地盯著她,慢吞吞地伸手捏了把她黑紅的臉龐。

這名珠女就是剛纔那心首口快的阿蘭,她臉一紅,一巴掌拍開金晃晃的爪子,還順勢推了一把,金晃晃卻“哎喲哎喲”地叫著把她抱得更緊了。

阿蘭惱羞成怒,用力一腳跟狠狠地跺在了他的腳麵上。

“啊!”

金晃晃吃痛,猛地推開了她。

周圍瞬間一片靜寂,隻有阿蘭急急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跟班的西人立馬圍了上來,才走出幾步的金一斛迅速回身擋在了阿蘭前麵,毫不退讓地盯著金晃晃風雲變幻的臉。

不遠處的金文蛤見勢不妙,趕緊跑過來。

“哎呀,晃哥晃哥,誤會誤會,你消消氣!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今日定位的籠數多,我們得在日落前開完,那珠子也得收拾出來纔好給你呀。”

“請你到棚裡喝茶歇歇,這邊請這邊請——”金文蛤邊說邊死拉硬拽地哄著金晃晃。

他今日來本隻想探探行情,看看金一斛的珠子品質如何,現在目的達到,也不想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收購之路堵死,便也順水推舟地隨金文蛤走了。

眼看驟起的一場風波暫時停歇。

金一斛鬱悶地蹲到排欄邊,抓過一旁的“大碌竹”(水煙筒)抽了起來,思忖著今日可能不得善了。

“陰陽眼”金智慧走過來站在金一斛身旁,因為自小發育不良,身高隻有八歲孩童一般,正好跟他一般高低,便附著他耳朵說話。

“海仔(金一斛的小名),我昨晚掐算過,今日怕會有事……你可千萬小心!”

“我知!

但我也不怕事。”

金一斛忽地站起來,拍掉身上的菸灰,信步向珠棚走去。

金智慧搖搖頭,緊緊跟上。

開蚌人群裡開始有人交頭接耳,嗡嗡之聲此起彼伏,伴著濃重的貝類腥味,在冬日的海麵上漂盪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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