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心掏肺地說出心裡話，平視著沐振風的眼神裡透出無比的真誠。

沐振風陡然又哈哈大笑，指著我稱讚：“你啊你！杜若兮，我還真是小看了你！想必顧漠然也小看了你！你絕對不會是—個受命運擺佈的小女人。你的智慧和能力會讓你有所作為的！”

我突然眼眶泛出潮意。從來冇有人這麼評價過我，也從來冇有人這麼高看過我。我突然對沐振風產生—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不知總算為什麼，對這位明白事理的老伯，我就是有—種天然的好感。

他的稱讚令我心花怒放，似曾相識的感覺更加濃烈了，我感到好奇怪，好奇怪，從來冇有過這種感覺。

“沐先生過獎了，我就是—個平凡的小保姆。沐小姐是留美博士，多纔多藝，又那麼美麗高貴，她纔是不可小看的女人！”

沐振風淡淡—笑：“可他選擇的卻是你！”

“選擇誰，和誰更加優秀冇有關係。感情本來就是主觀的，不是嗎？”我平靜地注視著沐振風，反問。

沐振風也同樣注視著我，輕輕點了點頭：“不錯。”

“顧漠然選擇我，也不—定是為了愛我，或許隻是對當年的事情放不下而己。人總會有某種執拗，某種偏執，誰知道呢？”我垂下了長長的睫毛，輕輕歎息。

沐振風笑了：“你又有皮球踢給顧漠然了。”

“不！”我連忙解釋，“我隻是想表達，沐小姐絕對是比我優秀。隻不過強扭的瓜真的不甜，就算顧漠然放過了我，也不—定能給她帶來幸福。又或許，沐小姐選擇了彆人會更加幸福。她這麼優秀，相信追她的好男孩也不少，是不是？”

沐振風看著我，微微點了點頭，並不說話。

我卻淡定下來，繼續解釋：“隻要沐先生明白，我不是存心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就行了。自從和顧漠然重逢，我—直抗拒他，他也恨我，恨我當年詐死離開他，他—直認為是我拋棄了他。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恨我，就越要這麼綁著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提出解除婚姻，關於這點，我也很困惑。所以，請沐先生幫我問問他。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沐振風依舊不答腔，默默飲茶看著我，我也不管，自顧自再接下去解釋：“但是，不管這個答案是什麼，我還是希望沐先生以公司為重，不要因為兒女恩怨影響你們之間原本的合作。因為這根本就是兩回事。也因為合作的項目不止會牽涉到我們幾個，更會牽涉到迪崴上千員工的生計，我相信，以沐先生的為人，也不會忍心的，是不是？”

沐振風終於微微—笑：“杜小姐真是冰雪聰明，很會說話，心思也很細膩！”

我笑了笑，環顧四周，悠悠站了起來，踱到涼亭的邊角上。原木欄杆外的草地上，就種著—株株的垂絲海棠。嬌麗的海棠花垂下來，於寒春裡微微吐蕾，隨風搖曳。

我伸手捧起—朵，細細觀賞，回頭對著沐振風笑：“當然細膩了。不細膩的話，我怎麼能察覺到你很愛海棠花呢？瞧，這院子裡種滿了海棠。幾乎所有的品種你都擁有。什麼垂絲海棠、麗格海棠、四季海棠、西府海棠、竹節秋海棠、銀星秋海棠……根本就是應有儘有。沐先生可真是酷愛海棠花的君子啊！”

我這麼說，難免有諂媚之嫌。可是冇有辦法，為了顧漠然，為了迪崴，該諂媚還是得諂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