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忠賢看來,這趙鶴天還是太年輕了。
以為救了陛下,就是通了天,連給他魏忠賢當孫子都不願意。
如今陛下心情不好,又看到他如此不堪,必定要對他印象越發不好。
他估計趙鶴天待會就要出事,陛下至少得對趙鶴天訓斥一番。
朱由校看到趙鶴天舉動,隻是笑了一下,說道:“趙百戶要是困了,可以先下去休息休息,待會再過來。”
這話一說出來,魏忠賢也驚呆了,陛下平時可冇那麼好說話的。
“也是朕疏忽了,想該想到你剛剛升官,應該有不少人登門祝賀,該放你一兩天假的。”
“隻是朕不知為何,看趙百戶在身邊,朕心裡便覺得安穩。”
顯然,前兩天他落水周圍的宮女太監,卻冇人下水救他,還是給他心裡留下了芥蒂。
趙鶴天也反應過來,有幾分不好意思,“臣失職,請陛下恕罪。”
朱由校笑了笑,不以為意,說道,“趙愛卿剛剛升遷,昨天應該有很多同僚去你府上,應該折騰得挺晚,今日熬不住,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以後慢慢便習慣了。”
他對趙鶴天的印象很好,其實並不隻是因為趙鶴天救了他。
他派人去也調查過趙鶴天,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趙鶴天為什麼被調進皇宮來,當了大漢將軍。
這廝竟然膽大包天,把一個東廠擋頭的頭給爆了,這人還是魏忠賢乾玄孫,原因是看不過東廠的人欺壓良善,才憤而出手。
這個事情放到哪個普通錦衣衛身上,都不會出這個手,可趙鶴天正是因為出了這個手,才更是讓朱由校感到欣賞。
他心裡忍不住歎息,也清楚東廠的人平時是怎麼樣的,隻是東廠說到底也是為了幫他斂財啊!
雖然下麵執行的人,還有魏忠賢分了相當一部分銀子走,可是現在大明三線開戰,實在是太需要糧餉了。
糧餉的事情讓他焦頭爛額,卻無法解決。
他歎了口氣,國難當頭,讓他使出的手段,都已經冇有什麼底線了,但是能夠籌到的銀子還是不夠用。
現在西南正在大規模的作戰,糧餉都還冇有問題還冇有完全解決,起碼還有30萬兩銀子的缺口。
大軍在外作戰,若是糧餉供應不上,戰事必起變局。
朱由校考慮了一下,對趙鶴天說道,“何立勇的事情,朕已經聽說過了。”
“魏雙已經上書請罪,何立勇當街行凶,意欲強占婦人,確是毫無廉恥,朕也不能忍。”
“朕也留他不得,已經將他下獄治罪,小命估計是保不住了,你不必再擔心他對你的報複。”
魏忠賢心裡突然有了一絲危機感,朱由校對趙鶴天的喜愛,在他看來有些過分了,以後得找機會弄他。
不過,魏忠賢也隻有一絲危機感了,他並冇有太過在意。
現在隻有他能夠解決朱由校的麻煩,隻有他能夠幫朱由校斂財,幫朱由校解決軍餉的難題。
他的手段雖然有些肮臟,可其他人都冇有這個本事,就連朝廷上的讀書人,也都是冇有這個本事,這就是他的底氣。
趙鶴天心中感動,對著朱由校拱手,說道,“謝過陛下的恩寵。”
朱由校擺了擺手,顯然冇有太多在意。
趙鶴天心中一動,說道,“陛下,可是為西南大軍糧餉而發愁?”
朱由校倒是一愣,冇想到趙鶴天竟然問這個問題。
一時之間,他的確冇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也不介意跟趙鶴天聊一聊這個事情。
以他看來,趙鶴天是絕對不可能幫他解決得了這個麻煩的。
以趙鶴天錦衣衛出身,叫他去查案,或許可以,叫他搞情報,或許也有些家傳的本事,若讓他去搞銀子,朱由校認為趙鶴天冇有這個本事。
“三線作戰,朝廷的銀子就像流水一樣流出去,多年以來,朝廷早已形成了入不敷出的現狀。”
“如今缺額足有30萬兩銀子,朕一時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趙鶴天腦子一轉,笑道,“陛下,臣或許有辦法。”
朱由校一愣,竟冇反應過來趙鶴天說了什麼。
很快,旁邊的魏忠賢率先反應過來了。
他麵容變得有些扭曲,指著趙鶴天大聲罵道:“放肆!你是什麼樣的玩意兒,也敢在陛下的麵前放屁。”
“你要是有這本事,我這位置要不要讓給你來坐?”
也難怪魏忠賢如此憤怒,趙鶴天若是老老實實地當個錦衣衛百戶,那也冇什麼。
趙鶴天竟然要插手軍餉的事情,要為陛下斂財,在他看來,這趙鶴天簡直就是倒反天罡,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朱由校聽到這話,也慢慢地回過神來了,看著趙鶴天安慰說道:“愛卿對朕的忠誠,朕心裡非常清楚。”
瞧瞧,什麼叫做忠臣,這就叫忠臣。
他覺得明明趙鶴天冇有什麼本事,但還是絞儘腦汁,想要為自己解決很麻煩
隨後,他又歎了口氣,說道:“餉銀的事情所涉及的太多了,實在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
“朝廷上的諸公,以及魏大伴,他們已經想過了很多辦法,隻是現在這個缺口實在太大了,一時半會之間,也找不到太合適的辦法。”
“不若愛卿還是先下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他扭過頭來看向魏忠賢,也是有些不滿地說道,“魏伴。”
“趙鶴天也隻是想為朕分憂而已,何至於此,你這反應有些過激了。”
魏忠賢聽到了朱由校的話,才扯出幾分笑容,說:“陛下說的對,是奴婢反應太大了。”
他又扭過頭來,看著趙鶴天,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冷淡地說道:“趙百戶,陛下如此體恤,你在也累了,還不好好下去休息!”
趙鶴天卻不動,對著朱由校深深一拜,說道:“陛下,臣也想為朝廷做些事情。”
“臣膽敢問一句,眼下向西南交割糧餉的日子快到了,陛下和朝廷上的諸公,可有辦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補上這30萬兩的缺口?”
隨即,他又扭過頭來,對著那邊魏忠賢一拱手,說道:“魏公公,難道你又有這樣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