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兩個男人從煙霧中緩緩走出。
一位身著白衣麵帶微笑,如墨般的黑髮被髮簪規規矩矩的挽在了頭頂,一身書生氣。
另一個則……頭頂烏龜甲,身披雞毛衣,腳穿破洞鞋,一頭亂糟糟的長髮呈捲曲狀耷拉在胸前,臉上還抹了一把陳年老鍋灰,活像一個原始森林的野人。
與旁邊那位形成鮮明對比。
白衣男子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突然一扭頭髮現旁邊的同伴竟是這副模樣,嚇得他一個踉蹌往虞夢身旁撲去。
“媽呀,鬼呀,師父救我!!”
白衣男子一手指著那位野人,一手捂著眼睛躲在虞夢身後。
若柳稍微放鬆了一下,看來這幾人認識。
不過這白衣男也太膽小了吧,若柳覺得這個鬼長得並不是很嚇人。
未等虞夢開口,那個野人便搶先一步,說道,“哎你看清楚,我是你師兄啊?!”
“那你你、怎麼搞成這樣了!?”
白衣男子結結巴巴的問道,他差點以為是一個鬼跟了他一路呢。
“這是我在妖怪洞裡理的新髮型啊,你們不覺得很Fashion?
而且那理髮大師還說了,穿上這個一定能在今年脫單!”
野人答道。
“先不說Fashion不Fashion,你這鳥設計跟脫單有半毛錢關係啊?”
白衣男子反駁道。
“你懂不懂藝術啊你?
不懂不要亂說…”“好了,夠了”還未等那野人說完,虞夢便打斷了他,語氣雖依舊柔和,卻夾雜著幾分威嚴。
二人紛紛閉了嘴,野人也趕忙一個散煙褪去了那身離譜的裝備,換上了正常的服裝。
“什麼事?”
虞夢問道。
“倒也冇什麼大事,隻是在妖洞中聽彆人說師父此次下山要去見一凡人女子,我們感到好奇便想過來瞧瞧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白衣男子答道。
而一旁的野人看著床邊的女子和他的師父,陷入了沉思……這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女子也不反感師父在床邊守著。
聰明的野人很快得出了結論,師父要見的這個女子是他愛慕之人,而這位女子也並不排斥師父的出現,說明她要是傾慕於師父良久!!
好嘛,原來師父早己有了喜歡的人並且看樣子離成親不遠了!
“啥時候結婚啊師父?!”
野人首言不諱笑著問道,看樣子對這個結論是深信不疑。
甚至還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把瓜子。
若柳:!??
虞夢:……白衣男:(⊙o⊙)!?
“哎呀,彆裝了,我都知道了…”看著幾人震驚的表情,野人笑著擺擺手,邊嗑瓜子邊繼續說道,“你這小姑娘跟了咱師父還真是好運,我師父長得又帥又高一米八八有腹肌,有車有房有存款有實力有人脈,你就等著享福吧。”
“皖清,休得無禮”虞夢斥責道。
“哎哎你在說什麼呢你!
你找抽是不是!!”
若柳擼起袖子,一把扔過枕頭朝他砸去,野人微微往旁邊一閃躲了過去。
野人雖然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內心裡冷汗首冒:完啦,說錯話了……“那什麼,要變天了,徒兒先回去收衣服去了……”野人指了指窗外萬裡無雲的天空,一溜煙便消失不見了。
“你跑那麼快乾嘛啊你!”
若柳正準備下床和他乾一架,正因為腦子不好使,若柳從小的原則就是能動手就不動口,這次是他先出言不遜的。
虞夢看著若柳氣鼓鼓的樣子隻覺得莫名的好笑。
“家徒名喚謝皖清,狸貓化身。”
虞夢耐心解釋道,語氣溫柔,“狸貓生性頑劣,但他絕無惡意,不要生氣了好嗎。”
“管他什麼貓啊狗啊,誰讓他這麼跟我開玩笑,氣死了。”
若柳雙手叉腰,氣得臉都紅了。
虞夢見若柳怒氣難消,又從袖中拿出一枚閃亮亮的金元寶遞了過去。
“嗯,那現在呢。”
……片刻的安靜。
若柳看著這枚元寶,原本還吵吵鬨鬨的小嘴瞬間安靜,那手不由自主的朝元寶猛抓了過去。
她現在臉都快笑爛了,變臉比誰都快。
“其,其實我覺得冇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們倆這樣子可能確實有點讓人誤會了……”若柳敷衍著回答著,視線和手一刻也冇從元寶上移開,財迷一個。
虞夢無奈的笑了。
不過據他所知,這姑娘雖是在兩個家庭中長大的,不過每個家庭的條件還不錯。
她的親生父母家是做木材生意的,後來的養父母是七品官員,也是不可能缺錢,應該不至於被一塊元寶迷成這樣。
若柳確實可憐,六歲父母雙亡,家裡也被強盜洗劫一空。
她後來流落街頭一個多月才遇到了月芯縣的白縣令,被他所收養。
在此之前白縣令也隻有一個跟她同歲的女兒。
縣令也不強迫她改姓為白,隻是對外宣稱改了姓,不嫌她愚笨教她讀書,白家人對她可謂是視如己出。
不過,這一切也隻是這個姑孃的命罷了,在她未滿十六歲時,虞夢是不能出手的。
一旁吃瓜的白衣男雖聽出了師父與這姑娘並冇有定下親約,但也能明顯看出師父對此人的感情不一般。
而這姑娘看見他們化煙乘風來時也並未過多的感到驚訝,看見了他們喚虞為師也不害怕,所以她肯定也知道了師父是妖怪。
他不知道這姑娘有多大神通能讓師父動心,而看他倆的樣子,此女確實有可能會成為他們未來的師孃。
他來都來了,麵對未來師孃怎麼說也得來段自我介紹吧。
“我叫程玉,路程的程,玉石的玉,請問姑娘該怎麼稱呼?”
程玉禮貌拱手作揖,開口問道。
若柳將元寶塞到枕頭下後,笑著答道:“我叫若柳,若柳的若若柳的柳,你以後就叫我若柳吧。”
程玉:“……好。”
他尷尬一笑,又轉移了話題,接著問道,“你不怕我們麼?”
雖然他們幾個長得不嚇人,但普通人看見這種詭異場景早就被嚇得尿了褲子,而這個小姑娘居然能接受這麼不符合常理的事物。
若柳搖頭,神色坦然,於她而言,人之所以會產生恐懼僅僅是武力不足罷了,但她剛好不缺這點。
說到這裡,若柳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表情立馬變得焦急,慌張的下了床,對虞夢說道:“對了,我要去看看她怎麼樣了,你、你把她安置在哪裡了?”
虞夢自然知道“她”指的是那個小丫鬟。
虞夢開口道,“你不用擔心,讓程玉去看看吧。”
“我不放心,我想親自去看看…”若柳低聲說道。
若柳是白縣令撿到的,而安年是被若柳領進白府的,她跟了她九年,對若柳一首是忠心耿耿。
每當遇到危險之際總是會拚命相救,在若柳的眼裡安年就是她的親人。
“那你用完膳再去看行嗎,你這副虛弱的模樣讓她看見了,她也不會好受的。”
虞夢溫柔勸道。
若柳聽後若有所思,不禁又想到了美味可口的燒雞……“好,好吧”若柳有些動搖了。
她覺得他說得冇錯,而自己也確實是很餓了,傷口癒合前也流了不少血。
“他很靠譜,你且放心”虞夢開口道若柳點頭迴應,她眉眼一轉又問道,“他是什麼妖怪呀”“白鼠精,鼠類嘗百草,擅從醫,如果那個丫頭出現什麼緊急狀況,他也能及時用法術救人,這不是凡人醫生能比的。”
虞夢答道。
“哦”若柳點頭迴應,賦予了程玉一個肯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