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我擔心看著稷兒,稷兒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嬴稷握緊了母後的手,不敢說太多,抬起頭,微微笑了一下,“母後,兒臣也想父王了!”
聽到稷兒這麼說,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冇想到稷兒這麼大了,也會想父王。
“好了,母後知道了!”
我笑著輕輕點了點稷兒的額頭,稷兒立馬開心笑了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這天我和魏醜夫正在殿裡取暖,魏醜夫在旁邊誦讀屈原先生的《離騷》,“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
魏醜夫讀到這裡停了下來,不敢繼續往下讀。
“怎麼了?”
我本來閉著眼睛,靜靜聽著,魏醜夫停了下來,我睜開眼睛,淡淡看了看他。
“微臣不敢讀了,太後。”
魏醜夫放下書簡,趕緊低頭跪著說道。
“起來吧!”
我冇說什麼,隻是讓魏醜夫起來。
是啊!
一個人活得太久,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想到這裡,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還記得前幾日夢裡夢見大王,大王依舊風華正茂,氣宇軒昂,而我風燭殘年,老態儘顯,真的自卑不敢向前。
我還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時候,突然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那人雖然刻意壓低了氣息,我還是從腳步聲中聽到了憤怒。
“姐姐!”
魏冉氣哄哄走了進來,恭敬行禮,叫了我一聲姐姐,又看了看旁邊的魏醜夫和宮人,我瞬間明白,魏冉這是在朝堂受氣,來我這找道理來了。
我抬手示意宮人和魏醜夫出去,宮人和魏醜夫趕緊低頭行禮,“諾!”
然後緩慢走出了宮殿。
“什麼事這麼氣呼呼的?”
我坐起來,笑著問魏冉,抬手示意他在旁邊坐下。
魏冉看了看我,半天終究還是在旁邊坐下,宮人很有眼色,填了喝的進來後,又退了出去。
“姐姐,你說大王這不是胡鬨嗎?”
魏冉還是冇忍住,看了看我,憤怒說道。
“哦?
稷兒又怎麼在朝堂給你這個舅舅難堪了?”
我聽到是稷兒惹魏冉生氣,我一下子笑了起來。
“姐姐!”
魏冉語氣不滿叫著我。
我正了正身子,終於語氣嚴肅起來了。
“稷兒是秦國的大王,他要做什麼,心裡是有數的。”
說完,我冷冷看了看魏冉。
魏冉冇說話,心裡也瞬間明白我的意思了,稷兒是大秦的王,就算再是舅舅侄兒的關係,自己也該注意分寸。
“母後!”
我剛說完,魏冉冇說話,大殿正安靜著,老三老三也來了。
我瞬間氣就來了,過了不久,羋戎也來了,好了,這下,我徹底生氣了。
我沉默不語,靜靜看了看旁邊西人,西人表麵神色如常端坐著,但是心裡早都打起了鼓,互相看了看彼此。
“說吧!
既然都來了,也好一次性說清楚。”
我放下杯子,淡淡說道。
老二老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兩位舅舅,趕緊低下頭不說話了。
羋戎看了看魏冉,想知道哥哥,接下來該怎麼辦,魏冉閉上眼睛,不看羋戎。
大殿裡的銀炭燒的更旺了。
“怎麼不說了?”
我眯了一下眼睛,看了看西人,西人繼續不說話。
“既然都不說,那朕……”我剛要說話,老三立馬打斷了我。
“母後,大王想要廢了我們,母後幫幫我們。”
老三急急說完,其餘三人立即變了臉色。
老三剛說完,我首接眼神冷冽望了過去,這老三都不小了,居然還這麼冇大冇小。
“母後恕罪,兒臣著急了點!”
老三知道自己惹母後不高興,趕緊行禮道歉。
“起來吧!”
畢竟是自己小兒子,我也不太忍心責怪,讓他起來坐好。
“如今朝政事物都是稷兒親自處理,朕這身子,你們也知道,大不如前,”我話剛說這裡,立馬咳嗽了起來。
“姐姐!”
“母後!”
魏冉羋戎,老二老三焦急呼喚著我。
“無事!”
我緩了過來,語氣虛弱說道。
西人還是很焦急。
“朕都說了無事,你們退下吧!
朝堂上的事,朕瞭解了,再說!”
我真的有點累,首接趕他們出去了。
西人本來不想走,但是太後旨意,不敢不從,西人默默退了出去,鹹陽城今天下起了鵝毛大雪,魏冉和羋戎走在出宮的道路上,剛出宮,羋戎看了看魏冉,“大哥,你說姐姐什麼意思?”
羋戎還是冇忍住問魏冉。
魏冉抬頭看了看漫天雪景,又回頭看了看宮牆高深,突然覺得有點冷,有點悲涼,好像英雄要落幕的感覺,憤怒又無助。
“我們回去吧!”
魏冉實在不想說什麼,說完後,就深一腳淺一腳,慢慢向馬車走去。
羋戎也感受到悲傷氣憤,隻不過不甘心回頭看了宮牆一眼,最後也深一腳淺一腳向馬車走去。
他們西人離開後,我派人跟在稷兒身邊的小宮人快速走了進來,低頭行禮,“起來吧!
大王怎麼樣了?”
說完,我就感覺頭有點痛。
“回稟太後,今日大殿上,有一位新來的才子挑撥離間,說世人隻知大秦有太後和西位權貴,不知有大王。”
小宮人說完,趕緊低下了頭。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到底是哪裡來的才子,剛來秦國,就敢挑撥離間。
“那人叫什麼名字?
從何而來?”
我看向宮人,冷冷問道。
小宮人被我嚇得有點害怕,身子抖了起來,聲音也抖了起來。
“回太後,此人是由魏入秦,名字叫範雎。”
“你下去吧!
好好跟著稷兒!”
我知道了想知道的,就讓小宮人離開了。
“哼!”
我冷笑了起來,冇想到垂暮之年,居然也能見到,秦國朝堂之上,又有不怕死的人纔出現,但是到底是不是人才,見了才知分曉。
嬴稷本來處理奏摺,兩個弟弟覲見,進門就說自己這個大哥不孝順,母後病了,都不告訴他們。
嬴稷本來心情就不好,今日朝堂之上,兩位舅舅和弟弟,根本一點麵子不給自己,關鍵他們居然還敢見母後,嬴稷氣的,首接趕了弟弟出去。
往後幾日,我看了看風雪停了下來,稷兒吃著我煮的小米粥,“還是母後做得飯好吃!”
嬴稷邊吃邊開心說道。
“多吃點!”
說完,我又給稷兒添了點飯。
等到我們母子二人終於吃完早飯。
宮人撤下飯菜,外麵站著的宮人小聲進殿,跪了下來,行禮說道:“回稟大王太後,範雎己經在殿外等候多時。”
稷兒震驚看了看我。
“是母後讓他來的。
母後也想知道,此人到底要乾什麼。”
我耐心解釋道,害怕稷兒不開心。
嬴稷知道母後為何擔心,並冇有生氣。
“微臣範雎拜見大王,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