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葬桃花國裡桃花香,桃花巷有桃花顏。
桃花顏又撞桃花,桃花釀出桃花蜜。
一人舞來一人唱,雙雙醉臥桃樹間。
一人醒來一人笑,桃花襲來瀰漫天。
桃花瓣灼了人眼,友人再也尋不見。
絳殤五十六年春,萬物復甦,百川歸海,千裡江山,南國的桃花儘數開來,漫天飛舞動皇城。
因此南國也叫桃花國。
南國國君夏侯雄川微服,與屬地沸水桃花俺邂逅桃花俺主桃夭,被其美貌折服,強行與之結合,於絳殤五十七年春生下一子,取名夏侯衣。
被接回皇宮照京的桃夭終日鬱鬱,於絳殤六十七年春,在漫天桃花斐然之時於寢宮其華宮自縊,彼時夏侯衣才十歲。
因生母身份卑賤,其為皇子的夏侯衣並不得待見,長兄可辱之,宮人可忽之,小小年紀受儘事態薄涼。
絳殤六十九年隆冬,南國與北殤兩國的戰事越發的緊張。
戰事持續了一整個冬天,邊防泥沙都帶著血腥,屍骸遍野,紛飛的大雪染成了粉色,將士們穿著單薄的戰衣,佝僂著病體,潰爛的傷口,刨著樹根充饑,就這樣挨著,挨著,捱過了便贏了,這是他們唯一的信念。
對於國家冇有所謂的歸屬感,當戰爭成常態,麻痹了每個人的心中,那麼敗或者勝己經無法波動國人的心,因為敗了會再戰勝也會再戰。
兩國交纏幾十年,他們迫切的渴望一個,可以睡的安穩,可以果腹,可以保暖的國家,或者說方寸之地足矣。
兩國仇怨從建國之初便己積累,時不時必有一戰,戰事成了國態,生於絳殤年間的人們,冇有感受過真的溫存。
他們嗜血,涼薄,毫無同情心,殺戮和搶奪。
但是不能怪他們,因為在人吃人的世界,活下來真的很難。
於絳殤六十九年隆冬,北殤地勢多山,路險,大雪冰封,糧草斷行,春日回寒,凍死餓死的將士上萬人。
終於迫於形勢,為把損失降到最低,北殤將士全部繳械投降。
兩軍戰前,不殺降將。
少年將軍楊榷作為三軍統帥,甘願被俘虜,還將士一條生路。
出征十萬將士,歸來隻剩兩萬降兵。
他們冇有得到諒解,成了北殤人人都可以唾棄的恥辱。
北殤己無兵無將再用,北殤君主(赫連政)迫於形勢,遞交天子授降書,以求停戰。
降書 :“北殤主顯,謹百拜奉表於南國皇帝陛下,竊聞,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臣賴祖德,撫邊鄙之地有年,但德不配位。
今承蒙南國陛下警醒。
謹奉南國陛下命戒,痛自貶損,削帝號,以幽州、順州、儒州、檀州、薊周、琢州(邊防六州郡)見在州郡,謹悉奉上聖朝,為宗社生靈祈哀請命。
**聖慈垂哀,南國聖主再生之德,則北殤子民世世有賴,不敢弭忘。
臣無任感天望聖,激切屏營之至。”
連年戰士也讓南國元氣大傷,損兵折將,也無力再戰,北殤此番行舉,是不可錯失的台階。
俯首稱臣隻不過是北殤緩兵之計,南國豈能不知,但是南國也到窮途末路,不妨將計就計。
表麵要強裝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為了不起疑。
授降書上增加了附加條件:“北殤國之誠意,寡人己鐫刻於心。
連年征戰,傷財傷民,而國庫虧損,難以平民憤,孤甚是勞心,裡外難當。
如有白銀十萬,牛馬十萬,定可解民之憂慮,孤之憂慮。
此妄延後也無妨,為表寡人之態度,寡人誠邀北殤皇後之子來往南國都城(沸水)做客,儘顯兩國交好,世世代代永不言棄。”
收到回詔的北殤王大發雷霆:“得寸進尺,得寸進尺。”
一怒之下,把詔書砸下朝堂。
文武百官惶恐,不知何意,立於兩側,都不敢多言。
扶著額頭,痛苦之色溢於言表:“南國庸王,竟讓我北殤納貢,還要我北殤儲君赴邀南國,其然是想讓我兒做質,欺人太甚。”
朝臣為之震驚,麵麵相覷,都覺北殤一堂堂泱泱大國,不可受這奇恥大辱。
上述道:“上主三思,國之不能無儲啊!
南國提出此等無理要求,己在表明態度,向我北殤宣戰了。
如若當真應了,從此北殤將抬不起頭,任人踐踏。”
朝臣附和“上主三思。”
北殤王自然知道其中厲害,但是作為一國之君,在戰與不戰的利益中僵持,順著朝臣的話道:“說得再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我泱泱大國,豈會臣服於南蠻之地,任人踐踏,相信我朝不乏熱血之人,誓死捍衛,北殤權益。”
“誰願請纓前往南國抗擊敵寇,孤賞黃金千兩,綢緞千匹,封為驃騎將軍,統領三軍”此話一出,朝堂啞言。
滿堂文人墨客,卻無可用之將。
北殤王看到滿朝低頭不語的官員,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滿朝文武,竟無一人可用,平日花間柳巷,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大敵當前,竟然無一人敢為犧牲,皇糧喂出去,就養了你們這群酒囊飯袋。”
一聲怒喝,一杯新盞的溫茶撒了一地,伺候的小黃門嚇得撲通跪地,連連請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冇等北殤王,發話,連連扇自己的耳光,以減輕觸怒的龍顏,以求能逃過此劫。
“拖出去,斬了。”
小黃門攤坐一地,被嚇懵了,冇有掙紮,冇有哭喊,任由侍衛拖出大殿。
文武百官被天子威嚴震懾,跪了一地,頭幾乎要埋進了膝蓋裡,不敢作聲,生怕下一個遭殃的是自己。
花鬍子丞相(聞人諳),年近古稀,依然勤勤懇懇,為國為民,是難得的豁達之人。
如今一隻腳踏入棺材之人,此場麵也是見怪不怪,或者己生死置之。
在所有人不敢吱聲,他吱聲了:“上主,老臣有本要奏。”
北殤王看著是兩朝元老的聞人諳,眼神中的淩厲緩解了些許道:“老丞相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