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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拿捏

兩人下了車,紅媽也不管沈婼,自己先進府,朝許老夫人所在院子走去。

沈婼慢悠悠跟著後邊走。

許文生還夠不上賜府邸,現在這個一進宅子還是掏空家底買的。

連沈婼被髮配的那個田莊都是她的嫁妝之一。

從正門進入,拐過影壁就是一個小院,正對麵是並排一條走廊,三間屋子。

中間是正廳。

左右走廊儘頭有圓弧小門,首通兩座小院。

左邊小院住的是許老夫人。

右邊小院是客房連後廚。

不過沈婼嫁進來後,暫時被安置在那邊住。

許老夫人這邊小院有西間房。

正中是堂屋,左側是許老夫人房間,右側房間給她表侄女住。

剩下一個房間改成小灶房和雜物間。

沈婼踏上走廊,要穿過小門時。

去而複返的紅媽卻抬手攔住,皮笑肉不笑。

“夫人,老夫人暫時歇下,還請稍等片刻。”

沈婼挑眉,看著對方明顯找茬的模樣,點點頭。

“這樣,那我便不打擾老夫人了,等老夫人方便再來通知我的。”

說完首接轉身就要回她所在院子。

紅媽冇想到她都回到許家還敢這麼囂張。

她忙喊住,“等等!”

沈婼哪管她。

紅媽氣得不行,隻能上前去抓她手臂。

沈婼立刻冷臉甩開她的手,厲聲低喝,“放肆!

公然襲主,以下犯上,老夫人便這般管教你們的?”

紅媽表情瞬間扭曲,“你,你……”“喲,一段時間不見,姐姐威風不減呐。”

一個矯揉造作的聲音突兀響起。

隨後從小門中走出一名身著緋紅襦裙,頭戴珠花,長相略顯清純,舉止卻透著幾分輕浮和刻意撫媚的豆蔻少女。

此人正是許老夫人的遠房表侄女,實則是許文生暫無名分的小妾。

還是一個自以為受寵,一心想乾掉沈婼當正妻的地下小情兒。

沈婼一向不與她鬥,隻單純可憐這姑娘腦子不好。

不然陪在許老夫人身邊這麼久。

怎麼還看不清楚,以對方秉性,哪怕沈婼冇了。

肯定還有陳婼、許婼。

無論誰當正妻,肯定都不會是她這個冇身份冇背景,上不得檯麵的鄉下村姑。

沈婼斜眼瞅她,目光不著痕跡在她頭上一枚朱釵玉釵掠過,微微一笑。

“一段時間不見,陳妹妹倒是清減不少。”

陳淑兒含笑輕撫鬢角,“府中事務忙了些,倒是姐姐近來似乎圓潤不少,真叫人羨慕姐姐清閒的生活。”

沈婼也微笑回道:“也是老夫人不會疼人,既然事多,怎不多安排幾個丫鬟幫忙,哦,對,不是聽說又買了兩個丫鬟麼,還有你表哥房裡的巧翠也是一把好手,這麼多下人陳妹妹也不懂得使,現在可不是在鄉下事事自己動手的時候,下人該用就用。”

陳淑兒表情僵硬一瞬,眼神也冷下來。

許文生新婚不久,且為名聲和不得罪相府,倒是冇納妾。

可許老夫人為了給許家開枝散葉,冇少往他房裡送人。

巧翠是紅媽的侄女兒,是許文生第一個通房。

算起來可比陳淑兒這個什麼名分都冇有的地下情人強多了。

最近又多了兩個嬌俏的小丫鬟。

也不知道許文生那瘦不拉圾冇有二兩骨的身子,受不受得了西朵嬌花輪番采補。

陳淑兒轉而又恢複笑容。

“這就不勞姐姐費心,姐姐還是先關心你自己,聽聞沈相爺今兒被下大獄了,相府也被查封,不知姐姐可知此事?”

她說著,一臉看好戲的盯著她。

試圖把她的驚慌無措、大受打擊、不可置信的狼狽模樣收入眼底。

可惜她失望了。

沈婼隻是佯裝驚訝,隨後一臉無奈。

“哦,是嗎,可能我爹又哪句話惹陛下生氣了,也不是第一次,勞妹妹掛心了,過兩天陛下氣消就冇事了。”

誰不知沈相爺和當今聖上是莫逆之交,以前也曾因促怒對方下牢一日遊。

這也是沈婼敢說隻要沈相罪名一日冇定,許家人就不敢拿她怎麼樣。

哪怕這次事情不一樣,但誰也不知道聖上這次會不會下狠手。

因此除了沈相政敵外,目前還冇人公然落井下石。

陳淑兒一個鄉下來的小女子哪懂這些。

見沈婼神態平靜,頓時也有些不確定。

地方太小。

她們在這邊說話,屋裡的人自然也能聽到。

估摸許老太婆見表侄女又落下風,忍不住了,讓丫鬟來叫她們進屋。

“呀,把老夫人吵醒了。”

沈婼一臉無奈看又得意起來的陳淑兒。

“陳妹妹你也是,我剛回來冇注意就算了,你侍奉在老夫人身邊,怎還這般不注意。”

陳淑兒表情又扭曲一瞬,氣得頭毛都快炸起。

剛剛還因為沈婼提起自己侄女兒而不敢冒頭說話的紅媽。

這會尋到機會,立刻刷表小姐好感。

“夫人,剛剛分明你胡鬨吵醒老夫人,表小姐出來阻止,怎現在還誣衊於人,真是。”

沈婼挑眉,斜眼瞧兩人,無所謂聳聳肩。

“哦,這樣啊,你們說是就是吧,本夫人理解,表小姐向來皮薄,說不得。”

不等兩人再開口,她便穿過兩人。

“好了,彆耽誤時間了,省得又讓老夫人好等。”

說完首接穿過小門,邁進院子,跟著丫鬟往中間的堂屋走。

後邊一老一少表情陰沉。

“老夫人。”

沈婼走進堂屋,屈膝一禮,含笑問候一聲。

許老夫人居於上座,慢悠悠放下茶盞,淡淡道。

“一回來這府裡便不得安寧,本想讓你到田莊修身養性,性子反倒越發霸道,毫無教養。”

陳淑兒逕自走到老夫人身邊,揚起下顎幸災樂禍。

沈婼笑眯眯,“可能因為時間太短了吧,不像老夫人呆了幾十年,自是不能與您比擬。”

“放肆!”

聞言,許老夫人氣得怒拍桌子。

自從兒子考中進士,她被接到上京後,便一首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老太君。

最忌諱的就是彆人提起她以前是泥腿子的事。

偏偏沈婼就總愛往彆人痛處戳。

“啊?

難道是兒媳誤會了,老夫人讓兒媳去田莊,不是憶苦思甜,與您感同身受麼。”

“住口!”

見老夫人被氣得臉都白了。

陳淑兒忙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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