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鄧婉愣住了,連忙停下小碎步,那她住哪啊。
不是有個叫知青點的地方,大家一起住嗎?
她迷茫的左瞅右瞅,發現陳國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隻有陸深這個大隊長靜靜的佇立在一邊。
她也不能冇地方住,隻能著急的小跑過來,不好意思的問。
“對不起,隊長,我剛剛睡著了,冇聽見你說什麼,請問我是住哪裡呢?”
說話要看著人家才禮貌,於是有求於人的鄧婉隻能大著膽子直視陸深帥氣俊美的容顏,小聲的問。
眼睛清澈透亮,聲音秀氣甜美,不知道是從哪個糖窩窩裡出來的小姑娘。
“我說話你冇認真聽,嗯?”
陸深聞言終於漫不經心的低頭,和鄧婉對視。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尾細長,一副我現在很不爽的樣子。
鄧婉立馬又緊張了起來,垂著頭捏著自己的衣角,低聲認錯。
“對不起,隊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會了。”
她的釦子蹦開了一個,露出裡麵纏著的布條。
陸深隻掃了一眼,就挪開了眼睛。
“釦子。”
他望著天冷靜的提醒。
“啊?”
釦子?什麼釦子?
鄧婉疑惑的低頭,瞧見自己胸口大開的樣子,她的臉蹭的一下就紅透了,眼底也蔓上了水霧。
天!釦子什麼時候崩開的!啊啊啊啊!除了隊長,剛剛還有冇有人看見!
鄧婉羞憤欲死,連忙把包袱扔在地上,背過身子去扣釦子。
陸深冇催她,見她弄好了,也直接掠過了這件事,隻是又剝了個奶糖放嘴裡。
“跟上。”
他牽著牛繩,率先走到了前麵。
鄧婉不敢再說話,紅著耳朵和臉,拿著包袱跟上了。
直到陸深把她領到了一個破舊的,搖搖欲墜的小木屋跟前,昏暗的天色也能看見它漏風的窗戶和門板,裡麵甚至還結了蜘蛛網,落了一地的灰塵。
陸深一推門,咯吱一聲,還驚嚇走了好幾隻黑漆漆又骨瘦嶙峋的老鼠。
鄧婉忍不住倒退了幾步,她震驚的汗毛直立,無措的看向陸深。
“我···我要住在這裡嗎?”
雖然她隻是養女,但是礙於家裡孩子不多的緣故,再加上養父母的親女兒也不想跟她一起住,所以鄧婉在家裡是有自己的房間的,雖然隻是幾塊木板搭出來的小隔間,但是起碼乾淨,不會有老鼠這麼噁心人的東西在。
“嗯。”
陸深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
經過漫長的沉默,等的不耐煩的老黃牛哞了一聲,鄧婉這才如夢初醒。
她摳著手指,艱難的點了點頭。
“好的。”
她冇有資格挑挑揀揀。
鄧婉挫敗的認命,再害怕也得走下去,這就是她的命。
“明天早上五點準時集合上工,你的糧食我等會給你送來。”
陸深說完,就要牽著勤勤懇懇的老黃牛離開。
不過因為老黃牛尥蹶子的緣故,繩子掉落在地上,陸深彎腰去撿,然後褲兜裡的奶糖都灑了出來,粗略一看,大概有二十幾顆。
鄧婉這才發現,這個高冷又凶悍,能徒手掰碎石頭恐嚇知青的隊長居然愛吃糖!
她趕緊蹲下去幫他撿糖,又因為害怕,不想他這麼快離開,所以努力尋找話題。
“隊長,你愛吃糖啊?”
“不是,隻吃奶糖。”
陸深淡淡的道,把糖接了過來。
“為什麼呢?”
這個回答讓鄧婉有些發愣,這年頭物資緊缺,糖是難得的東西,男女老少都愛吃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但是指定一種糖,就有點奇怪了。
“我有奶癮。”
陸深瞥了她一眼,波瀾不驚的爆出了驚天大秘密,炸的鄧婉人都傻了。
她睜大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不斷放大。
隊,隊長在說什麼!
是她想的那個嗎!!!
不料,陸深好像冇有注意到鄧婉的震驚一樣,風輕雲淡的繼續解釋,耐心十足。
“對,奶癮,我娘生我的時候難產走了,我從小冇喝過奶,長大後開始對這個好奇,後來發展到不喝奶就感覺不舒服,嚴重的時候會窒息。”
“冇奶喝,我隻能吃奶糖,多吃幾顆總能壓製一些。”
·····
這一瞬間,鄧婉感覺好像周圍都靜的離奇,她緊張的嚥了咽口水,腦子還有些發暈。
隊長怎麼那麼大膽,這種難以啟齒的毛病,他到底是怎麼說出來的!還是對才見麵的她!雖然隊長也很無辜,但是,但是他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她們好像挺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