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蓉說得比那戲班子的名角兒唱得還好聽!
顧惜靈假裝不解,甚至還有點怒氣,“現在我想通了,不跟你爭了。父親剛剛給我張羅謝家的婚事,你又不樂意了,又來搶我謝家的婚事。到底是何居心?是想讓我一輩子嫁不出去成為討人嫌的老姑娘嗎?”
景陽伯顧夫人捨不得把從小養到大的顧惜蓉嫁到破落戶謝家,真以為顧惜蓉是為了不讓他們為難,故意讓步。
“對,蓉兒,謝家是我和你父親給靈兒準備的親事。你不要多想,安心嫁入長寧侯府就成。”
顧惜蓉知道母親疼她,覺得長寧侯世子周瑾是個好歸宿,實際上呢?
徒有其名,恃才傲物,自命不凡,見一個愛一個,薄情寡義。
她用了二十年纔看清這個男人,不堪大用,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廢物!
這輩子她就算死,也不會嫁給周瑾。
要嫁就要嫁給高大威猛,雄才大略的謝晉,那可是未來的攝政王。
顧惜蓉快速搖頭,心急如焚,為了以後的榮華富貴,她必須把這門親事搶過來。
“靈妹妹,剛剛我做了個夢。夢到了祖母,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忘恩負義,占著顧家嫡女的身份,搶顧家嫡女的婚事。”
顧惜靈感慨,不得不說顧惜蓉真會找人背鍋,顧老太太去世了,不能反駁,還能顯出她的孝心。
“我不信,你真捨得高門長寧侯府?真能捨得十裡紅妝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妝?”
顧惜蓉堅信嫁到落魄謝家,母親就算不能給她準備那麼多抬的嫁妝,但壓箱底的銀子和田地鋪子,必不會少。
此時她根本不擔心這一點,巧舌如簧,“為了我能心安理得,我什麼都捨得!妹妹要是不答應,我隻能一死了之。”
顧夫人趕緊拉住作勢撞柱子的顧惜蓉,緊緊抱著,被巧舌如簧的顧惜蓉感動得兩眼通紅,“我的兒,你這是何苦來哉?”
顧惜靈看著她們母女情深的樣子,眼底藏著嘲諷,微微皺眉。
以顧夫人和顧伯爺的偏心,私底下必然給顧惜蓉豐厚嫁妝。
她嫁到長寧侯府,就算有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妝,那也是驢糞蛋子表麵光,不實惠。
顧惜靈不想看這刺眼的“母慈女孝”畫麵,輕移蓮步走了出來。
她抬眸看到站在外麵假千金顧惜蓉貼身貌美丫鬟秀珠,正緊咬下唇,眼含憤怒不甘地看著主子顧惜蓉。
顧惜靈微微一怔,這不是長寧侯世子周瑾的寵妾嗎?
她嘴角上翹,計上心來。
她在經過秀珠的時候,輕聲說:“蓉姐姐鐵了心要嫁到謝家,謝晉長得凶神惡煞,臉上還有一道疤。可比不上長寧侯世子溫潤如玉,風流多情。”
“你若是對長寧侯世子心有所屬,想要以後服侍長寧侯世子,隻能靠我了。晚飯後,水榭旁假山見。”
顧惜靈輕笑,心情大好,腳步輕快,離開正院。
丫鬟秀珠嚇得麵色大變,連忙低頭。
直到身後的腳步聲遠了,她纔敢轉頭看向二小姐顧惜靈的背影。
秀珠在顧惜蓉跟長寧侯世子周瑾定親之後,對英俊瀟灑、才華橫溢的探花郎長寧侯世子周瑾芳心暗許,情根深種。
秀珠隻是稍微猶豫片刻,她就做出了決斷。
夜幕降臨,庭院深深,一片漆黑。
秀珠不敢挑燈籠,悄悄來到假山旁邊,小聲喊:“二小姐?”
顧惜靈身披鬥篷,從假山後麵出來,“你果然來了!”
秀珠心跳加速,為了以後能夠如願以償,她願意冒險,“二小姐,奴婢要怎麼做,您才能帶奴婢一起入長寧侯府?”
顧惜靈輕笑,她冇看錯人。
“明天這時候,把母親之前給顧惜蓉嫁入長寧侯府準備陪嫁單子拿給我,我就開口跟蓉姐姐要了你,當我的陪嫁丫鬟。”
秀珠一愣,思索片刻,旋即明白過來二小姐此舉的目的,“好!”
分頭散去,各自回屋。
翌日上午,顧夫人打發丫鬟過來說,給她定了長寧侯府的好親事,讓她安心備嫁。
顧惜靈依計行事,如約從秀珠的手裡,拿到了顧夫人給顧惜蓉準備的那份嫁到長寧侯府的嫁妝單。
秀珠麵露緊張,“二小姐,奴婢做到了,奴婢能做您的陪嫁丫鬟嗎?”
“能!”顧惜靈輕笑,“你耐心等著便是!”
說完,顧惜靈俏臉隱藏在鬥篷裡,離開假山。
景陽伯府在京城也算是大家族,旁支的嫂子嬸孃要來給顧惜靈和顧惜蓉添妝。
現在要嫁到長寧侯府的人換成了顧惜靈,這些嬸子嫂子都圍著顧惜靈,誇讚顧惜靈。
她們給顧惜靈留下好印象,以後顧惜靈邀請她們參加侯府的宴會,就能給家裡的女兒們找門第高的婆家。
至於顧惜蓉,冒牌的,現在嫁到謝家旁支破落戶,那就不用破費了。
顧惜蓉溫婉地笑著,但內心恨不得刀了這些顧家旁支。
等她成為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妃,這些人跪在她麵前,她都懶得看一眼。
等客人走後,顧惜蓉抱著顧夫人的胳膊哭哭啼啼,“母親,親戚朋友給我的添妝太少了,您可得多給我點嫁妝啊!”
顧夫人伸手點了顧惜蓉的臉,“長寧侯府給的聘禮多,府裡給嫁妝也多。至於謝家,哎,就十八抬聘禮,我隻能從惜靈的嫁妝裡,勻一些給你,湊夠六十八抬,你好自為之吧。”
顧惜靈眼露悲涼、嘲諷,果然是這樣。
那就不要怪她先下手為強了!
顧惜靈站在花園裡等待,大約半炷香,齊嬤嬤左右張望,步履匆忙。
顧惜靈抄近路截住了齊嬤嬤,長話短說,“庫房裡的東西都是有數的,監守自盜,救了你兒子,卻把你搭進去了。”
身材有點圓胖的齊嬤嬤眼露驚慌,“二小姐莫要亂說,老奴……老奴纔沒有監守自盜。”
顧惜靈抿嘴輕笑,遞過去一張銀票,“五百兩銀子,給我辦件事情,這是二百兩定金。”
聽到這話,齊嬤嬤倒吸一口氣,眼露貪婪,思索片刻,迫不及待把銀票接了過來,“二小姐,讓老奴做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