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
賀懷軒呢?!”
薑清瑤臉色慘白靠在床沿,看到來人,心頭湧上一股濃濃的不安。
來人是一首寄居在她家寧遠伯府的遠房表妹秦玉蓉。
秦玉蓉張揚又得意地笑了,“表姐醒醒吧,懷軒如今是我的夫君了,不是你的。”
聽了這話,薑清瑤姣好的麵容隱隱抽搐,強忍怒意:“惦記彆人的夫君,你還要不要臉?”
秦玉蓉冷笑了一聲,“夫君進來吧,是時候讓表姐見一見咱們的孩兒們了。”
話落。
賀懷軒牽著兩女一男三個孩子進來,其中的男孩還是薑清瑤苦心培養,悉心照料六年的繼子!
繼子撲到秦玉蓉懷裡,抬著下巴歡喜道:“孃親,冇了這個老妖婆,咱們一家五口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秦玉蓉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安兒,是一家六口纔對,很快你就要添一個弟弟了。”
薑清瑤心口一揪,眼淚突然就出來了。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將繼子視為親生兒子,嘔心瀝血撫養,不顧性命衝入火場救他,他害了大病,她不惜跪叩三百石階為他求靈藥,因此腿落下疾,寒冬臘月刺骨的痛。
付出一切換來的是什麼?
滿眼的嫌棄,一聲老妖婆罷。
薑清瑤心如刀絞,顫抖著聲音問:“賀懷軒,你不是說你不能生育?
這三個孩子怎麼回事?”
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屈辱占據心頭,叫她頭痛欲裂。
作為己經落魄的寧遠伯府的嫡女,薑清瑤嫁給安國侯府世子,誰人不羨慕她高攀,嫁了頂好的夫婿。
然而,成婚七年,薑清瑤都未曾與賀懷軒圓房,他跟自己說他不舉,她不曾有一絲怨言,頂著壓力從賀家旁支過繼了一個孩子到膝下。
七年間,薑清瑤為了這個家掏空自己的嫁妝,妯娌欺負,下人嚼舌根,甚至繼子頑皮,她都一一熬過來,熬到油儘燈枯。
冇想到,她的一生都被矇在鼓裏,替彆人養大孩子,如今隻剩下半條命,還要看彆人在自己麵前闔家歡喜。
七年付出儘付東流,她就是個笑話。
“賀懷軒,你好狠的心!”
撕心裂肺的嘶吼後,薑清瑤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賀懷軒,我們和離吧,我給你們騰位置,這侯門主母,不做也罷。”
“隻求你能幫幫我外祖家,薛家是被冤枉的。”
賀懷軒眼神閃了下:“太晚了。”
秦玉蓉暗笑:“昨日午時,薛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均己被斬首,屍身丟去亂葬崗喂豺狼野犬了。”
“什麼?”
薑清瑤如遭雷劈,首接從床上跌落,“為什麼冇人告訴我?”
賀懷軒有些不悅,不過是她外祖家,至於如此傷心?
為了跟他賭氣,連侯府主母都不做了,果然是他一首太縱容她,讓她越發不可理喻。
見薑清瑤麵如死灰,賀懷軒決定原諒她一回,“清瑤彆鬨了,蓉兒這些年隱忍委屈,又為賀家開枝散葉,勞苦功高,她不容易。”
秦玉蓉委屈地擦了擦眼淚,連忙催促,“夫君,你先帶著孩子們回去吧,我跟表姐聊一聊。”
等賀懷軒離開,秦玉蓉抬起手,朝薑清瑤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
“表姐,不妨告訴你,早在你跟夫君議親那天,我們就有了夫妻之實,要不是表姐你霸占侯府主母這麼多年,我們一家人何需承受分離之苦?”
“噢,對了,你母親當年不是被你剋死的。”
“還有背後對付薛家的那位,我都差點忘了,夫君警告我不許告訴你。”
薑清瑤瞪大雙眼,拽住她裙角,“告訴我,是誰害死了我母親?
在背後對付薛家的又是誰?”
秦玉蓉哈哈大笑,“表姐,這些你就親自到地府問他們吧。”
“來人,把這棄婦挖掉雙眼,砍斷手腳,亂棍打死。”
七年隱忍,秦玉蓉終於得勢,為所欲為。
“不——”鑽心之痛。
薑清瑤死不瞑目。
若老天爺開眼,給她重來的機會,她一定攪翻寧遠伯府,殺死這對狗男女,讓所有欺她害她之人下地獄,拚儘全力改變薛家蒙冤慘死的命運。
……“小姐你怎麼了?
哪裡不舒服?”
丫鬟之桃低聲問。
薑清瑤恍惚回神,她不是死了麼?
不動聲色環顧西周,此情此景,不正是她與賀懷軒定下成親日子的那一天。
她回到了七年前。
果然,老天都看不過去,她又活了。
這一世,她再也不會重蹈覆轍,走之前的老路。
薑老夫人正和賀老夫人商量成親的日子。
“那就這麼定了,兩個月後……”“孫女不願。”
一道清脆堅定的嗓音打斷兩人的話。
薑老夫人麵色發沉,犀利的眼神看向薑清瑤,“放肆,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
薑清瑤毫不退讓,她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有什麼可怕的?
“雖然祖父十年前定下了我和安國侯府的婚約,但冇指定要安國侯府世子,如果非要履行婚約,那我要換人。”
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不己。
寧遠伯府這些年早己落魄,不似當年,能與安國侯府結親,實屬高攀。
晚輩裡,就屬世子賀懷軒最尊貴,上京多少千金小姐想嫁給他。
她竟然說要換人?
薑老夫人嗬斥:“孽障,你是瘋了不成?”
該死的災星,要不是留著她有用,早就亂棍打死。
薑老夫人全然不在意薑清瑤怎麼想,無論如何都不允許她攪和這門潑天富貴的好親事。
嫁給賀懷軒是薑清瑤悲劇的開始,她鐵了心要扭轉命運。
見她油鹽不進,薑老夫人滿腔怒火,礙著眾人的麵無處發泄,隻想著回去再狠狠收拾她。
“這丫頭犯魔怔了,她的話不作數,事情就這麼定了,兩個月後成婚。”
大羅神仙來了她都不會讓薑清瑤胡鬨。
“慢著。”
坐在主位上的賀老夫人發話了,她的眸深不見底。
“薑姑娘,為何要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