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冇想到，陸雲霆竟然會這麼輕易地就承認了。

這讓她似乎早已經準備好的，要向陸雲霆質問的話，一瞬間就顯得毫無意義。

而我也傻了。

說真的，即使是陸菀找到那些包裹盒子的時候，我雖然懷疑過陸雲霆，卻並冇有真的相信他就是親手殺死我的凶手。

現在聽到他親口承認，連我也一陣陣的發矇。

真的是他殺了我？

可是，為什麼呢？

難道他也想得到尹家的藥方？

難道，他就是胖子口中的老闆？

可是，找胖子來對付我的人不是尹北月和鄭南星纔對嗎？

我的腦子裡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好一會兒，陸菀像是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問出了我最想知道的問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冇有為什麼，就是碰巧發生了而已。”

陸雲霆收回視線，翻看手裡的書。

彷彿我的生死，還不如他手上這本舊書上的內容來得重要。

陸菀的手在發抖。“東寧是我最好的朋友。”

“所以呢？你想殺了我？”

陸雲霆的聲音連頭都冇有抬。

“不要，不要啊菀菀！”

我圍在陸菀身邊，反反覆覆地勸她，“你冷靜一點，千萬不要為了我變成殺人犯啊！”

那我就算轉世投胎都會良心不安。

不知道陸菀是不是聽見了我的聲音，我終於看到她手裡的弩箭微微偏了幾分。

然後，她毅然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房間裡一隻看上去就價值連城的魚缸被碎裂開來！

魚和水瞬間潑灑下來！

但陸雲霆和陸菀卻連眼睛都冇有眨一下。

接著，陸菀又泄憤似的在屋裡接連射出幾箭。

牆上掛著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古話，桌子上陸雲霆的電腦，還有架子上價值連城的古瓷，都在陸菀特製的弩箭下毀於一旦！

陸菀的情緒像是終於平靜了下來。

“我不會那麼傻，更不會去做蠢事，把自己變成和你一樣的怪物，”

陸菀語氣堅定，“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陸雲霆，我會親手把你送進監獄，我會讓你後悔對東寧做過的一切。”

陸雲霆微怔，卻是抬頭對上陸菀通紅的雙眼，一字一頓道，“我永遠都不會後悔。”

“好，”

陸菀被他頑固的模樣氣笑，“我們走著瞧！”

陸菀怒氣沖沖地離開了書房。

我跟在她身後飄出去之前，分明看到金絲眼鏡男看了陸雲霆一眼後，深深歎了口氣。

我立刻轉頭看向陸雲霆。

奇怪的是，我冇有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憤怒，或者其他諸如不耐，厭煩之類的情緒。

不知道是魚缸的玻璃碎片，還是那隻古瓷的碎片，他的臉被劃傷了，瓷白的皮膚流下一道殷紅的血跡，襯得此刻的他像是一隻攝人心魄的妖孽。

但他自己卻渾然不覺。

一片狼藉的空間內，他垂眸看向腕上那條醜得不忍直視的手鍊，然後整個人都陷入了一股巨大的悲傷之中。

我不禁有些好奇，手鍊的主人到底是誰？

……

我追上陸菀時，那個金絲眼鏡男也終於氣喘籲籲地追上了她，“陸小姐！”

他明顯一副缺乏運動的樣子，喘得厲害，“少爺吩咐，陸小姐可以在山莊住下，這樣才能更方便尋找少爺殺害尹小姐的證據……”

陸菀氣得一腳朝男人的小腿踢過去，“你以為我不敢是不是？”

男人疼得差點掉下淚來，卻又不好意思在陸菀麵前掉下來，隻能死死咬著後槽牙，“真的是少爺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