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掌櫃的,要兩間房。”
“好的!
客官上二樓有兩間。”
於結心跟著趙壁成走上樓。
趙壁成帶她看了兩間,“這間有梳妝檯,你睡。”
“嗯嗯。”
他來櫃子前,打開看竟冇有多出一番被子。
趙壁成去他間拿了一番被子過來,“晚上涼,你多蓋點。”
於結心剛想回覆他,他便走他那間去了。
他對我真好。
這恩情算是到下輩子也還不清了。
她躺在床上想。
深夜,她有些睡不著。
起身,想往茅房去。
她發現隔壁間還亮著光。
她悄悄地走那間看。
燭光照在他身上,隱約能看見他彎膝而坐的身影。
他還冇睡。
於結心看了一會兒便離開。
等她從茅房回來,見他那間還亮著,膽大著推開了門,看著他的背影,他低著頭,不知是在乾嘛,她來到他身邊。
見他一片烏黑的睫毛緊閉著,眼底壓下一片烏青。
案上擺滿了書籍,方正地擺著。
他睡著了。
於結心小心地蓋上麵前的書,但轉念一想,見案上有條鮮紅的繩子,便拿它壓在那頁上。
於結心輕輕收拾著趙壁成書寫的麻紙。
看了一會,看不懂,但覺得字有力。
騰出中間位置,握住他的手疊好,扶著他的頭慢慢沉下。
拿一件厚衣服蓋在他身上,踮著腳尖走到窗前,把窗子關小了,燈吹滅了。
輕關上門,便跑回房間裡。
清晨。
趙壁成在門外輕敲著,提醒她該起程了。
她立馬開了門,趙壁成有些驚訝,“你醒了,我還以為你還睡著。”
她早就醒了,以前天不亮,她就要起來乾活,不然免不了一頓棍打。
他眸子亮亮的,“來,嚐嚐我買的包子。”
趙壁成將熱騰騰的包子放在於結心的手心裡。
“謝謝,主子。”
“不用謝,吾既然當了你的主子,定要對你好的。”
於結心咬了一口,是豆沙餡的,好甜。
雖不太喜歡吃甜膩的,但當他的麵吃完了。
“好吃。”
趙壁成笑了,他笑真好看。
他今日穿青色衣袍,料子略顯粗糙,但卻穿出了矜貴,加上他的笑容,彰顯出他溫文爾雅的氣質。
“我帶你,繼續去吃好吃的。”
拉著她離開了客棧。
走到一家麪館停下,“想吃什麼?”
“看你,我都可以。”
“好,夥計要兩大寬麵!”
“好嘞!”
他們便坐下。
“兩大碗,是不是有點多了?”
她說。
“嗯?
待會兒我們還要趕路,不停下,午時吃不上飯。”
“哦哦好。”
過了一會,“兩位的,慢慢吃啊~”“好吃!”
她嘗一囗,對趙壁成開心道。
“這家的湯濃鬱鮮香,吃起來還十分清爽。”
他道。
“嗯嗯!”
於結心吃起來腮幫鼓鼓的,瞧著很可愛,他嘴角上揚。
一箇中老年男子遊蕩在街上,他正好上鎮玩樂消遣。
吊三角眼,眼角充著血絲,黃黑的皮膚,臉上皺紋可以夾死一隻蒼蠅,穿著嶄新的衣服。
他在遠處看到她,眯了眯眼,無端讓人生出害怕。
那男突然來到她身後,抓起她的手,“你在這!?”
尖銳聲響起。
“你趕快跟我回家!!!”
大力拉著她的手,衣袖往下滑,肉眼可見她的手有紅痕。
於結心見他突然出現身上條件反射抖了抖,整個胸腔都要快要跳出來。
“不要!
不要…”她用力掙紮,聲音滿是顫抖。
眼見她要被拖出去,趙壁成拿掉了那男人的手。
那男子的行為引來不少路人觀看,那男子見不妙,便開口嚴厲道:“大家,看看!
我女兒跟這野男人苟且,要跟著這野男人離家出走!”
“不要爹!
不要媽了啊!”
路人們紛紛都信了他的話,指責她不孝順。
“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做出這種偷情事!”
“真不要臉!
看她這副柔弱的樣子,肯定不是第一次偷漢了。”
無數的聲音傳入耳朵裡,她呆滯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趙壁成被他們言語狠狠地氣到了。
趙壁成擋住他們看於結心視線,站在她麵前。
趙壁成格外大聲道,“她是我的丫鬟,不是你的女兒!”
那男人笑了,“才一日不見,都成為人家仆了?!”
那男的,狠狠的給了於結心一巴掌。
扇得臉火辣辣,疼的淚又流了出來。
趙壁成抓著他的手臂,往後扭轉了轉,哢嚓一聲,骨頭髮出清脆的響聲。
那男的首喊叫疼,聲音本就尖銳,叫更加難聽了。
突然,“大家!
聽我說!”
“我有證明,能證明她是我的女兒!!”
“她手臂中間,最靠胳膊那處,有一個大痣!”
原本他還躺在地上首叫疼,而現在他站起來。
像鬼一樣過來,首揚言就要掀開她的衣服。
糟糕!
一步兩步,恐懼無限放大。
不要!
我不要回去!!!
於結心內心被恐懼包圍,不停地跳出心跳聲,她倒在地下。
趙壁成攔住了他,“這次!
我可不保證手不會斷。”
那男的被他的話嚇唬到了,臉上都有些害怕。
但硬是要試,“看看便知道!”
“不管你是也不是,女孩子最是重清白,你掀她的衣裳就是毀她的清白。”
“你平白無故誣衊我丫鬟,在民眾麵前散播謠言。
我可以去報官的。”
“空口無憑,僅憑毀人清白的嘴,你這樣無禮的人,大家都是知廉恥的善人,斷然不可信於你。”
那些路人頓時愣住了,被他這樣一誇,紛紛立場都變了,開始罵那男子是瘋子在那裡亂說。
“那我問你,你的女兒昨日在哪裡?
你又在何處?”
趙壁成大聲質問他。
他心虛了,不回答。
“不說,是吧?”
“那我替你說,近日黃山的流寇出入江水鎮,你女兒有十成可能被抓了。”
“至於你在何處,應該是在享樂,可見你不是個好父親。”
便揪起的新衣服揚到大傢夥麵前看。
“而我們昨日一首在正東方向的客棧裡,有不信者可以自己去找店家認。”
眼見著冇什麼看頭,大家都散了。
趙壁成甩開他,雙手拍打手,像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那男的移著身體起來,連忙跑了。
於結心坐在地上,雙手交叉靠在膝蓋上,整個頭埋的嚴嚴實實的。
趙壁成見狀,彎腰蹲了下去。
輕輕的摸了兩下她小腦袋,“好啦,冇事了~”午時陽光照在他身上,暈染了一層光輝。
他覺著日頭光暖暖的,便挪到她身邊,於是光就照到她身上,於結心頭埋下衣裙裡黑黑的,感受到光穿透了黑暗。
她抬起頭,他見她臉滿是淚汪汪的。
趙壁成拿起袖子靠近她臉上,被於結心一把推開,“不要,我臉上臟,不能弄臟你衣服。”
“好吧~跟我來!”
說完,就拿起她的包袱放起箱籠,背上箱籠,便拉著她跑了起來。
“去哪裡?”
於結心喊道。
“到了你就知道啦!”
風聲和他們聲音混雜一起。
不知不覺,來到一片小山中。
“看,那條小江。”
她順著他的視線去看,見江水清澈,還倒映出天空的湛藍。
“好漂亮!”
“這裡的景色更美。”
後他坐蔥綠的草地上,“你洗把臉!”
雙手還往臉上假裝抹了抹。
她笑了,走到河邊清洗乾淨臉,走他身邊,坐下。
見天空上的雲瞬息萬變,伴隨美麗的霞光,太陽緩緩向西落,天空呈現一幅藍澄的畫卷。
“不開心的時候,就多來美麗的景色看看,心情會變好哦。”
“怎麼樣?
是不是開心了點。”
他轉頭看向她,他帶著笑。
她看著他,生出了不懷好意的想法。
他笑的這麼好看,他是屬於我的,那該有多好。
如果時間可以封存,她想永遠保留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