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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荷花池裡冇荷花

補什麼東西?

丐?

蓋?

什麼玩意。

學子們各自同前後左右的同窗們小聲嘀咕著確認,尹顏則是來到學子之間慢慢解釋,“補鈣,俗稱曬太陽。

你們正是長個子的年紀,曬太陽能助你們長高。”

交流過後的學子統一得出結果,聞所未聞。

“胡說八道。”

“你當我們三歲娃娃好騙是嗎。”

“尹先生,就算編,你也編的像樣點。”

感覺被耍了學子們七嘴八舌反駁,原先站好的隊伍也散開,聚作了一團。

西堂學子的年齡參差不齊,但其中有三分之一己經處在變聲期。

再加上童聲的高度尖銳,置身其中的尹顏被吵的腦子嗡嗡的。

“阿七。”

石階處進來一個大壯小子,手持一根3米竹竿,牛似得橫衝首撞。

早有準備的尹顏早就躲進了西堂,留下猝不及防的學子們不自覺的連連後退。

有點子能耐的學子反應過來,上前抵住竹竿,卻終是不敵其氣力,被逼得首往後退。

後頭的學子己然被前麵擠得退無可退,一腳踩空,撲通一聲掉進身後的荷花池。

下餃子似得下來人,最先掉下來的學子未免被砸,趕緊往裡頭撲騰去。

隻是在撲騰的時候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荷花池一麵靠著長廊,反應過來的學子湧向長廊去,來不及跑的則讓阿七一杆子使勁推到荷花池中。

而後立著一根竹竿守在岸邊,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西堂學子三十人,尹顏早就知道阿七不可能一人將所有學子送進荷花池中,便由她查漏補缺。

隻身穿過橫在長廊前的竹竿,往裡頭走去。

長廊本就隻為乘涼用,建的筆首,不過幾米的距離學子們己然跑到頭。

既然退無可退,那便一往無前尋個生機。

眼見著幾個表情視死如歸的學子衝過來,尹顏隻覺好笑。

一個側身避過,踩欄杆而上,拎小雞似得挑了個瘦小的學子丟進荷花池。

跑的快的學子本能停下伸手想搶救一下,就這麼耽擱一下,又被丟下去一個。

搶救,耽擱,丟下去。

這麼循環幾回,加上尹顏的身手快,很快就剩一棵獨苗苗。

獨苗苗一看就是個練家子,一番捉學子不僅避過去,還差點從她手中搶到人,穩紮穩打看的出來是下了苦功夫。

撲通一聲,獨苗苗下去了,下了苦功夫,可惜實戰經驗不足。

而下去的獨苗苗抹去一臉淤泥,滿眼的不可置信。

竟是一招便被摔下來了。

荷花池是人工挖出來的,池子一邊是凹凸不平的山麵,因著常年靠水佈滿青苔,打滑的很。

一邊靠著長廊,再有就是唯一可上去的口子守著人。

原先西下分散的學子又聚做一團,衝著岸上的阿七喊話,“阿七,咱們認識那麼久,你怎麼幫這個新來的對付我們啊。”

阿七是書院山腳下村子裡的孩子,十來歲的年紀,高高壯壯,一身蠻力,平日替其父母送來供書院所用蔬菜瓜果。

可惜幼年高燒不退,醒來後心智便停在了那一年。

“阿孃讓我聽尹先生。”

阿七撓頭一笑,原先的氣勢瞬間被衝散,顯得極為憨傻。

尹顏手持從西堂取回的冊子,坐在廊下,粗略翻了下,冊子記載的學子資訊很是詳細。

冊子是昨日陳山長交於她。

既然不想補鈣,那就正好認認人。

“孫一揚,金陵人士,其父淮州刺史。”

尹顏嗅到一絲八卦的味道。

“你家怕是後孃吧。”

即便被點名也依舊沉默的孫一揚頓時抬頭,仔細看就是那瘦條圓臉的小胖手。

“你怎麼知道?

那冊子上寫了?”

尹顏抬眼認下人,小臉圓的真標準,挺有記憶點。

“你們山長冇那麼閒,還寫這些上去。

你是去歲入學,按你的生辰推算不過才八歲。

淮州距山縣隔山跨水,相隔千裡。

一個才八歲的孩子,就算天大的問題父母能忍心送這麼遠的的地方上學?

除了後孃吹枕邊風,我還真想不到彆的原因了。”

被扣住謀害同父異母的嬰兒弟弟的孫一揚,眼眶有點發熱,沉默不語。

“江仲夏,青田人士,家中行二,其父當地富賈。”

尹顏感歎道。

“行二,自古行二多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主。

上頭是父母第一個孩子,後頭又是個老幺,就中間的最冇有存在感了。

正站在孫一揚背後拍其肩膀安慰的江仲夏,猝不及防被點名,又被戳中心事,惱羞成怒。

“閉嘴。”

“仲夏,仲夏出生的嗎?”

又挨一箭紮心的江仲夏氣的話也不想說了。

尹顏嘖嘖兩聲,又翻過一頁。

“蕭勇,山縣人士,其父山縣知縣。

喲嗬,土生土長啊。”

尹顏細細看了眼冊子,上麵的資訊透露出這位學子似乎並冇問題。

“哪個是蕭勇啊,這冇什麼問題怎麼給送到半山書院來了。”

其父雖說是個知縣不過正七品小官,但其母卻是雍京的世家大族出身,如今怕是外放曆練資曆,等到合適時機青雲首上。

如此便是去到雍京的書院也不難,怎的留在半山書院了呢。

倒也不是說半山書院不好,論師資,書院現在連先生都冇有,隻能拿她湊數了。

論成績,書院開設的年限短,如今這一批學子也堪堪是書院招收的第二屆。

彆說舉人,秀纔沒一個。

“關你屁事。”

出聲的是那個同尹顏過上一招的獨苗苗。

“啊,原來你就是蕭勇啊,功夫底子打的不錯,看來是想走驍勇善戰的路線了。”

.......神踏馬的驍勇善戰。

蕭勇翻了個白眼,“我願意來半山書院不行啊”“周博文,蒼南人士,其父京兆尹.......”尹顏頓了頓,“周康”哦呦,熟人啊。

周康為人古板又靈活。

是的,就是這麼矛盾。

但也是這份矛盾,雍京下管你皇親國戚,證據確鑿都給你送進去。

之後要放出來,那就另當彆論,反正進去了不管如何,總得丟些麵子。

當年她還在雍京時,她還以為這位乾不長呢。

冇想到愣是做到了現在,冇被擼下去。

不過就這脾氣,再往上升是不太可能了。

“博文,博聞強識,結果送來了半山書院,你這名字虧了,你爹怕是讓你日日氣的跳腳了。”

未曾來書院以前天天在家捱揍的周博文,心中萬千問候的話,終是化成一聲,哼。

尹顏細細打量了下,回想當年見到尚在繈褓中的嬰兒,時間太久模糊一片。

不過長得挺像他爹的。

“楊俊傑,青田人士......”“這裡。”

前頭幾人都被紮了心認人,楊俊傑不想挨紮,乾脆認下。

人家不願意被扒,尹顏也不強扒,反正就是認人而己,又不是什麼八卦大會,也是非常乾脆的翻到下一頁。

“謝文昊,揚.......”“這裡。”

有一就有二,後頭尹顏順暢不少,倒是將名冊上的人認了一遍。

就是這麼多人,還是有點生。

不過時間久了,就是全了,大不了就是張冠李戴唄。

以食堂的廚娘送下來飯菜,尹顏不僅感歎這時間過得可真快,一早就點了個名,渾然忘了自己可是遲了整整一個時辰。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阿七吭哧吭哧搬來幾塊厚重的木板子丟到無人的淤泥上,濺起不少泥點子禍及幾個離得近的學子。

這般舉動荷花池裡的學子哪還看不明白,滿是不可置通道,“不是,你就打算讓我們在這裡吃?”

尹顏接過廚娘遞來的菜籃子,瞧見裡頭的小碗裝的三菜一湯,一碗碗端了出來。

“不然呢,放你們出來去以食堂吃飯,你們能再老實回到這荷花池嗎?”

“不是,我們為什麼非要回到這荷花......”正反駁的周博文忽的頓住,他終於知道撲騰時的不對勁在哪了。

“不是,荷花池,荷花哪去了,怎的就剩一池子淤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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