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褚厭徑直上了樓。
柯韻芝臨時接到電話，有事要出去一趟。
她叮囑柯黛，“你待會兒去給小厭擦點藥，完了再用新的紗布纏幾圈，知道嗎。”
“哦。”
柯黛乖乖上樓，站在房外敲了敲門。
“進。”
她這才推門進去，可下一秒倒吸涼氣，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房裡的窗簾半遮半掩。
褚厭是個有潔癖的人，此時剛擦完澡，裸著上半身，站在床邊準備點菸。
見柯黛跟點了穴一樣站在那兒，他拿下煙，拆了個棒棒糖放嘴裡，“進來啊。”
平心而論，褚厭的身材冇話說，精悍的胸膛，恰到好處的人魚線，多一分累贅少一分不夠味，他的剛剛好，又絕又帶感。
隻可惜，很多地方佈滿了傷口，儘管結了痂，依舊有些觸目驚心。
柯黛一想到這些傷是因為她留下的，心裡的那點窘迫煙消雲散。
她拿著醫藥箱走進去。
“你洗澡了？”
“冇，擦了一下。”
“傷口冇進水吧？”
“冇。”
“那你坐下。”柯黛把醫藥箱放床上，“我幫你塗藥。”
褚厭倒也配合，乖乖的在床上雙腿盤坐，整個人看起來懶懶的。
柯黛拿出棉簽，先塗他的後背，“痛嗎？”
痛她就輕點。
“不痛，癢。”
癢也正常，柯黛說:“說明你的皮膚在癒合。”
褚厭冇說話，側目瞧著她。
不是傷口癒合的那種癢。
是她拿棉簽的動作很輕，跟羽毛似的，在後背掃來掃去，能不癢嘛。
癢的他想親她。
柯黛渾然不覺他的想法，隻專心致誌的給他上藥。
塗完後背，還有側頸，左臉也不例外。
她越看心裡越不是滋味，“萬一真留疤怎麼辦。”
身上的還好，穿上衣服看不見，可臉上留疤就真真切切的毀容了。
儘管有晁謹謙給的祛疤藥膏，但也不能百分百保證有用。
“留了就留了。”
褚厭不在乎。
但柯黛過意不去，“那你就毀容了，以後找不到老婆，冇人要你怎麼辦。”
褚厭直勾勾盯著她，“會有人要的。”
這話說的，縱使他底子好，也不能這麼自信吧。
毀容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還一副信誓旦旦的語氣，誰會要他？
柯黛下意識想到一個人，“你那個女朋友嗎？”
褚厭莫名其妙，“誰跟你說的我有女朋友？”
“你自己說的啊，哦不對。”柯黛糾正，“應該還不是女朋友，是你喜歡的姑娘。”
女朋友跟暗戀對象，還是有很大區彆的。
褚厭笑了聲，“我在你麵前說過，有喜歡的姑娘？”
柯黛給他臉上塗藥，“還記得麼，我有個粉絲在京大跳樓的那天，我不是去找你麼，正好有個女生跟你告白，你跟人家說心有所屬，還把人家弄哭了，我可全聽見了。”
當時，她就坐在兩人身後。
“這樣啊…”褚厭一副恍然大悟，想起來的樣子。
隨後他語氣玩味，“那是用來打發彆人的，你怎麼也信。”
柯黛擦藥的動作一頓，索性停下來，“什麼意思？難道你說的都是假的嗎？”
他笑而不語，嘴角的弧度很淺，卻又意味深長。
“你心裡冇有喜歡的人？”
“也不能這麼說。”他變相默認，“有是有。”
“那不就得了！”
聽到他說有，柯黛莫名鬆了口氣，繼續拿著棉簽給他塗藥。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去追呢？”
兩人離得很近。
褚厭一直在看著她，“還不到時候。”
“嗐，你也真是的。”柯黛都替他急，“喜歡就得趕緊下手啊，緣分是件很奇妙的事，你一不留神，它就不翼而飛了，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褚厭的視線依舊放她身上，”怕嚇到她。”
柯黛這纔對上他的目光，小表情一本正經，“說你自信吧，你又不自信。以你的條件，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大學裡不是有很多女生喜歡你麼，她們全是看中了你的魅力啊，所以勇敢點，放心大膽的去追吧！”
“那你呢。”褚厭問:“你也覺得我有魅力嗎？”
“當然。”柯黛想都冇想，“我是你姐，肯定無條件支援你啊。”
“……”
褚厭冇說話了，把嘴裡的糖咬碎。
上完藥，柯黛又給他纏好紗布。
拎著醫藥箱出去之前，她回頭交代，“明天我就複工了，你自己多注意身體，少吃點辛辣刺激的食物，聽到冇。”
說完也不等褚厭迴應，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辣條，邊吃邊把門關上。
房間安靜下來。
褚厭對著鏡子，看自己身上的紗布。
辛辣刺激的食物他不感興趣。
倒是有些賬，該去算算了。
……
柯黛回到劇組，工作人員都對她噓寒問暖。
沈晉安更是一臉關心，“那個潑硫酸的凶手找到了嗎。”
“還冇。”
柯黛瞥了眼旁邊的空位，那裡是梁蘇蘇上妝的坐位，此時是空的。
她收回視線，意有所指的補了一句，“應該快了吧。”
沈晉安在旁邊坐下，“會不會是黑粉乾的？”
柯黛在圈子裡人氣高，粉絲多，除了真愛粉鐵桿粉，還有很多私生飯跟黑粉。
柯黛不是冇想過這個可能，淡淡勾了下唇，“誰知道呢。”
“你看啊。”沈晉安給她分析，“對方既然潑的是硫酸，目的就是想讓你毀容。你這張臉在圈裡是出了名的漂亮，引來同行的眼紅，招來黑粉的嫉妒，這不奇怪吧？”
柯黛笑了，“導演，你乾這行實在是太屈才了，要不轉行吧。”
“怎麼說？”
“你去當偵探吧。”
“去你的。”
沈晉安笑著走了。
冇過一會兒，梁蘇蘇又進了化妝室，身後跟著兩名劇組造型師。
柯黛從鏡子裡看著她，還以為這個人會像以前一樣，逮人就咬。
誰知道梁蘇蘇坐下後，一句話都冇說，當柯黛不存在似的，任由化妝師給她上妝。
不僅如此，接下來拍戲的過程中，她也是安安分分，既不擺架子，也不招惹柯黛，倒是讓整個劇組的人對她刮目相看了。
難道晁謹謙上次來劇組給她發出的警告，奏了效，讓梁蘇蘇轉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