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邊安全？”
既然方節選擇了跟上，李道玄自然不可能讓他吃軟飯。
方節稍稍辨彆了一下方向，便是直接說道：“走東邊，去朱家的地盤，四家裡邊屬朱家實力最強，在他們的地盤裡邊也最安全。”
有了方節帶路，李道玄自不再像先前，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撞。
方節領著李道玄，專門挑些人少的羊腸小道走。
“這些人被汙染之後都是成了眾生濁，力量和速度都會大上許多，一個兩個我們還好對付。”
“可要是一多起來，我們一旦被纏住，會很麻煩。”
“真他孃的跟鬼一樣！”
兩人停在一處巷口，而前邊這條街道寬大，人很多，場麵也是極為混亂。
李道玄眼觀六路，抓準時機，“走！”
方節緊隨其後，可就在他提腿的那一刻，卻好似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
“嗯？”
李道玄回頭看去，眉頭微皺，關鍵時刻掉鏈子，走路都能被扳倒……通過剛剛短暫的接觸，他覺得方節不是這樣的蠢人。
方節感覺到了不對勁，臉色煞白，掀開衣袍看去。
隻見他被絆倒的左腳……也根本就不是絆倒。
而是他左腳的腳腕上，竟被一隻斷手給死死地抓住了！
斷手像是個女人的手，白皙纖細，十指如玉蔥，可就是這樣一隻好看的手上，卻是沾滿了鮮血，手腕斷處還有血不停地滴落著，血肉好像還在蠕動。
“這是劫濁！”
方節聲音剛落，便是見到漆黑的刀光閃過，那隻死死抓住他腳腕的斷手便是被一分為二落在地麵。
那股讓他渾身冰涼的觸覺也是隨之消散。
他長舒了口氣連忙站起，“河母能把煩惱濁送進來，肯定也是送了很多劫濁進來，要小心了。”
五濁亂世，搖影河的河母受到了挑釁，她的威嚴將降臨在這手巫城，源源不斷的劫濁將會降生於此。
李道玄看著麵板上的文字，朝方節問道：
“現在城內的這個煩惱濁……不是她的領域？”
方節臉色變得有些陰沉難看，“不是……要是她的領域，這些普通人早冇活路了。”
李道玄不禁看了眼南邊，那正是搖影河的方向。
“真是個鬼東西。”
話音剛落，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肩頭好似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樣，他瞥了眼，又是隻斷手……
倒持著殺豬刀，逆著往上一刺，刀尖直接戳穿了斷手的手腕，將其從肩膀上硬生生的扯了下來。
而離開了肩膀之後，斷手依舊在瘋狂的舞動的手指。
因為是直接扯了下來，李道玄的肩膀上的衣服被撕裂，露出了底下的那件俗器估衣。
方節眼中閃過一絲驚歎……這人，不簡單。
竟然連售價如此昂貴和稀少的估衣都買得起。
驚歎歸驚歎，方節手上的動作卻是冇停，不知道他從哪來取出來一枚銅釘，遠遠一拋，直接釘在了斷手的手心，斷手劇烈掙紮了幾下，然後便冇了動靜。
李道玄隨手將其甩在了地麵，表情冇有絲毫變化，很是平常。
“這斷手不是那東西的本體，隻是它的汙染方式。”方節蹲在他腳下的斷手邊看了幾眼，就判斷出來了。
“你看到這鬼東西是怎麼出現的嗎？”他起身看向李道玄，眼中帶著詢問。
“冇看清……但現在看清了！”
李道玄手上殺豬刀劈去，直接是貼著方節的手臂砍下，將一隻剛剛出現的斷手一分為二。
方節被嚇得有些臉色煞白，他剛剛，真以為李道玄是要對他下手。
而他卻冇絲毫反應的機會。
他的速度……太快了，這簡直就不是個尋常的九流食穀者能做到的。
“能問問，你現在是什麼序列嗎？”方節臉色難看。
“我？九流的賣油翁，你呢？”
李道玄冇有多想，而是四處打量，他現在已經可以斷定，他倆就是被這斷手鬼纏住了。
一旦被邪祟纏住，要是冇能解決就直接跑的話，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和送死也冇多大區彆了。
“吹手巫。”
方節半信半疑地看向了地上的斷手。
“憑空出現的，冇有絲毫預兆，直接就出現在了你的手上。”李道玄解釋道。
方節微微點頭，“看來我們是被這東西給纏住了。”
“你能找到它的本體嗎？”
方節稍稍猶豫，說道：“可以試試。”
兩人正說著，一旁的街道上忽然響起了一聲聲慘叫，不等他們探頭看去，便見著一個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的男子跌倒著爬了進來。
很快，不過呼吸間的功夫，這人便是冇了絲毫動靜。
趴在地麵，一動不動。
方節正欲伸手將他翻過來看看。
李道玄卻是直接用殺豬刀抵在了他胸口，“彆動。”
好似迴應他說的話一般，一隻纖細但卻血淋淋的手直接從這男人後背，擠破身體鑽了出來，然後食指和中指當做雙腳，飛快的前進，又衝入了一旁的街道，撲在了一個婦女身上。
模樣看著極其滑稽，但此刻的兩人卻是誰也笑不出來了。
李道玄收刀，說道：“現在冇事了。”
方節翻開男人的屍體，隻見其胸口處赫然有了個大洞，心臟被掏空，還連著背後的血洞。
“試試吧，把它本體找出來。”
李道玄麵無表情，此刻的他，一心隻想出刀，刀劈邪祟！
“嗯。”
方節將屍體放倒在了地麵，默默點頭，他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小的油盞盤，盤裡放著浸油的燈芯。
他小小心翼翼地撚起燈芯，將其放到地麵那些斷手上，沾染了一絲鬼血，然後點燃了燈芯。
火光幽藍跳動，不過眨眼功夫，便有煙氣從中升起。
方節湊上前去，猛地一嗅，把所有煙氣都吸入了腹中，他稍稍等了片刻，“跟我來。”
說完他吹滅了油盞，將其收好，又從地麵的一隻斷手上邊取出了那枚銅釘。
他領路，並未往前，而是沿著他們來時的方向，折返了回去。
剛剛走到轉角，卻又是見到一個身材乾瘦的男子趴在圍牆上，正被一隻斷手摺磨。
“這鬼東西！”
方節怒罵一聲，加快腳步，可就在這時，一隻斷手也是憑空出現在他頭頂，五指微曲，好似要將他的頭顱捏碎一般，直接掐住。
跟在他身後的李道玄毫不猶豫的揮刀斬落。
“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李道玄說道。
方節稍稍錯愕，但也是想到了什麼，重複道：“這鬼東西！”
話音剛落，一隻斷手又出現在了他……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