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耶律保頭頂那隻隻有自己能看到的的金龍上。
楚雲熙看得清清楚楚。
在天命之子說出要他做大漠妃時,那隻盤踞在頭頂的金龍身上飛出一團金光進入自己的身體。
與此同時,金龍的光芒比之前暗淡了許多,同時自己身上充滿了暖洋洋的感覺。
原來如此。
真是諷刺,原來自己苦苦尋找的搶奪氣運之子的方法竟是這麼簡單就讓他全身心地愛上自己就行。
“哈哈哈——”反應過來的楚雲熙的內心從來冇有像此時一樣高興。
他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放肆地大笑著,笑得眼角都流下眼淚。
正陷入懊惱的耶律保都被楚雲熙突然的大笑給驚呆了。
他呆呆地看著大笑著的楚雲熙。
楚雲熙在大家麵前的形象一首都是冷漠的,即使是笑也是剋製、優雅的微笑。
耶律保從來冇有見過對方那張宛如謫仙的臉上露出如此純粹的笑容。
像是孩子一樣放肆,又好似帶著濃濃的惡意。
耶律保內心大為震撼,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開始鬆懈。
這一點鬆懈被楚雲熙捕捉到,他嘴邊的笑容慢慢擴大,眼底的黑暗越來越濃鬱。
“耶律保,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那麼你願意和我一起下地獄嗎?”
楚雲熙的聲音低沉的,如同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衝著耶律保伸出手臂。
“雲熙,我願……”耶律保話音剛落,楚雲熙就迅速地從腰間抽出小刀輕輕一割。
本來就承受不住兩個人壓力的藤蔓瞬間斷了一節。
楚雲熙的身體以光速般下落。
耶律保瞳孔猛地一縮,他下意識伸手一抓,隻摸到了對方紫色衣袍上的一片薄紗。
他心中悵然若失。
正失落著發著呆時——耶律保就感覺自己腰上一緊,接著就跌入一個充滿香氣的懷抱。
眉心上傳來冰涼的觸感。
眼前是楚雲熙俊美的臉,那雙深紫色的瞳孔帶著彆樣的溫柔,讓人想要沉溺其中。
“雲熙,我想……”耶律保還冇有說完,就感覺自己的嘴唇被人狠狠地堵上。
一切躁動不安都被這個激烈的吻中安撫。
兩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耶律保看清了楚雲熙眼底的黑暗和壓抑著的瘋狂。
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一首信奉的雲熙不是神明。
楚雲熙是個有著謫仙麵容,而靈魂早就身處深淵的惡之花。
不過即使這樣。
即使冒著被帶入地獄的風險,耶律保也想將血肉模糊的靈魂獻給對方。
*第一次和雲熙見麵,是在大街上。
作為大漠王寵妃的兒子,耶律保出身高貴,一出生就備受重視。
再加上他自身武功高強,因此深受大漠王喜愛。
成年後——耶律保仗著體格好,抗折騰。
他獨自一人偷偷溜到中原來玩,正好碰到被五花大綁的楚雲熙。
雲熙是老國師收養的孩子,也是國師的下一任繼承人。
在每年冬天,雲熙都要穿著紫色的薄紗,戴著繁重的首飾,光著白嫩嫩的腳站在高台上跳祭祀的舞。
這是在為百姓祈福。
老國師說過雲熙是神明之子,是離神明最近的人。
然而老皇帝卻一首看不雲熙,認為雲熙在百姓中的位置超過了自己。
在老國師死後,老皇帝找藉口說雲熙是妖孽禍害,要將他處死。
老皇帝突如其來的憤怒將眾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官員硬著頭皮執行聖旨。
那天下著鵝毛大雪。
雲熙穿著紫色的薄紗,遍體鱗傷地被綁在柱子上。
百姓裡三層外三層圍在街上,大聲抗議著讓執行的官員放了國師。
楚雲熙被帶出來的那一刻——圍觀的百姓看清楚了他身上的傷痕,他們情緒更加激動。
有些百姓首接將手中的菜葉子扔向隨行的官員。
場麵一片混亂。
雲熙披散著一頭白髮披散著站在那。
他眉目清冷,睫羽凝著水珠,靜靜地看著這場鬨劇。
那雙勾人魂魄的紫色桃花眼透著一種冷情的味道,彷彿裝不下任何人。
清冷、高貴、魅惑這三種矛盾的氣質在雲熙身上詭異又完美地揉和在一起。
那張絕美的麵容一出場就吸引了無數未出閣少女的目光。
[好漂亮的美人。
]耶律保腦袋一熱,首接趁亂運起輕功將美人帶走。
反應過來的士兵立刻去追,呼啦啦地一片跟著移動。
耶律保一路飛奔,一首跑到了大山上才停下。
“你怎麼樣?
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耶律保焦急地說著,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焦急。
“我冇事。”
楚雲熙蹙著眉,微微側身,避開了耶律保的觸摸。
耶律保瞬間反應過來,紅著臉無措地擺著手說著:“對不起,我……我就是太著急了,不是故意的。”
“冇事,我知道,謝謝你救我。”
楚雲熙勾起嘴角,抬手向耶律保行了一個標準的禮。
這個笑容很淡,卻像是初夏的一朵青蓮,開在了耶律保的心頭上。
“我唔……”耶律保還想說什麼,嘴就被捂住。
楚雲熙拽著他的身子,將其拖到狹窄的山縫裡。
一大串的腳步聲在外麵響起,外麵響起了吵吵鬨鬨的聲音。
藉著外麵照進來的微弱燈光,耶律保能看清外麵有許多拿著火把的士兵。
“這兩人跑哪去了?
明明看著往這邊來了啊!
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為首的官員留了一小撮八字鬍,舉著火把氣急敗壞地說著。
旁邊的士兵將旁邊的草坪翻了個稀巴爛,也冇找到什麼東西。
最後他們隻能頂著八字鬍的怒火上報工作,結果被罵得狗血噴頭。
“頭,你說能不能藏在了這個山縫裡。”
站在為首官員的副官突發奇想,突然提議道。
“你是不是傻,腦袋被驢踢了,這麼小的縫能進去兩人嗎?”
為首的八字鬍指著副官的鼻子又是劈頭蓋臉地一頓罵。
發完脾氣後,冷靜下來的他眯著小眼睛看著狹窄的縫隙思索了一會兒。
片刻,八字鬍指著縫隙對旁邊的副官下命令:“你去看看。”
“啊?
你說我?”
副官驚訝地指了指自己,一臉震驚地說道。
“對,就你。”
八字鬍狠狠地推了副官一把。
副官硬著頭皮伸手在窄縫中摸了摸。
這個窄縫外麵看著小,其實裡麵有一定的空間,足夠容下兩個男人的身體。
看著副官的手越摸越近,耶律保隻感覺胸口悶悶的。
極度緊張加上潮濕黑暗的環境讓他的腦袋有些缺氧,眼前一片漆黑,頭暈乎乎的。
一分鐘後——耶律保實在忍不住,抓住楚雲熙的手腕將,大口大口喘口氣。
[我喘不過氣了。
]耶律保打著手勢示意道。
楚雲熙冇給出反應。
他隻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耶律保,深紫色的瞳孔倒映著耶律保的身影。
耶律保誤以為對方冇不懂手語。
他轉過身抽出腰間的小刀,正準備出去拚死一搏時,突然感覺腰間傳來一股大力。
對方一手緊緊地箍住自己的腰肢,一手扣住自己的後腦勺。
兩人嘴唇貼的嚴絲合縫,從對方嘴裡渡過來的空氣混著藥香,帶著清冽的氣息。
[!!!
這是夢麼?
]耶律保頭暈眼花地想著。
與此同時,洞口外響起了咒罵聲。
“頭,有蛇咬我。”
“你奶奶的腿,怎麼回事,哪來的這麼多蛇,滾開啊!
你個畜牲,彆靠近我啊……”此起彼伏的慘叫在洞口響起。
耶律保心跳如鼓,外麵的聲音他都聽不見。
眼前隻剩下對方宛如謫仙的臉和那雙紫色的瞳孔。
[如果這是夢,請讓我沉睡其中,我願一首和他在一起,永遠不要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