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府來送聘,自然是不能薄待的。
白家眾人除了重病的劉氏和身體不好的老太太之外,所有人都站在正堂看著一箱箱的聘禮被送進了白家。
季有才站在白元鬆對麵,臉上掛著笑容,眼中卻全無笑意。
白元鬆的人品如何,在京城中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尚書大人,今日貿然來訪,還請大人不要怪罪。”
兩人幾句寒暄後,近五十箱聘禮也悉數被抬進白府,放在了正堂外的地上。
“太師吩咐,這些聘禮是對白小姐表達誠意的,聘禮單子在這裡。”
說罷季有才身後的小廝便遞上一個厚厚的本子。
“各類珍玩珠寶、名畫古董、綾羅綢緞和金銀之數,都在上麵了。”
白元鬆見了禮單滿眼放光,上前準備接過禮單,小廝卻後退了一步,不肯將禮單交出。
“抱歉,尚書大人,聘禮是太師給白小姐的私產。”
聽了這話,白若瞳先是怔了一下,隨後才上前接過了禮單。
季有才又拍了拍手,一應女使嬤嬤、小廝侍衛便進了門。
“這些都是太師府內簽了死契的下人,專門送給白小姐,保護白小姐的。”
這話落在白元鬆的耳朵裡,滿滿的都是嘲諷。
他的女兒在自己家裡,需要被彆的男人保護!
這不是明擺著說他這個當爹的在家領頭欺負女兒嗎?
受氣的不止白元鬆一個人,在場的女眷除了白若琳是真心為了白若瞳高興之外,一個個的眼睛恨不得能把白若瞳給燒出個窟窿來!
白若思和金氏氣的咬牙切齒,如果不是因為白元鬆在這,她們早就甩臉子走人了!
白若雪更是惱怒,可為了維護所謂的嫡女的麵子,她也隻能強顏歡笑。
緊接著季有才又親自拿出了一個長條盒子,打開後,裡麵躺著一把黑金相間的鞭子,一看便能看出來,用料是上好的牛皮和軟金。
季有才淡淡睨了一眼站在白若瞳身後的白家人:“這把鞭子是先帝禦賜,下能鞭笞百姓,上可鞭策皇帝!太師多年來隨身從未拿下!為了表示對白小姐的誠意和重視,這把鞭子,也算作聘禮,一同送給白小姐!”
此話一出,白家眾人麵色都變得極其難看。
送完聘禮的季有才前腳剛剛離開,後腳劉氏就派貼身的孫嬤嬤請了白元鬆來秋雲軒。
“老爺,我找的人設法找上了清絕公子,他……他同意給我治病,但是診金萬兩!這……”
白元鬆坐在床邊,愁眉不展。
“我如何能拿得出這麼多錢來?”
劉氏早就聽白若雪說,太師府送了足足五十箱的聘禮給白若瞳,這麼多聘禮,湊百萬兩黃金都綽綽有餘!
“老爺……實在不成……我們問問若瞳,願不願意拿出些聘禮來……”
“不成!”
劉氏話都冇說完,白元鬆便拒絕了。
樓炎冥可是派了貼身的管家來送聘,又特說了那些聘禮都是白若瞳一個人的,說給誰聽的?
不就是說給他這個當爹的嗎?
他可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和樓炎冥之間起了齟齬!
劉氏恨恨的看著白元鬆離開,躺在床上,從窗外陽光明媚到日暮西山。
每每太陽落山之際,劉氏身上的毒就會發作,口吐鮮血,五臟六腑像是被攪碎了一般疼,四肢冰冷毫無知覺!
直到外麵夜色如瀑,劉氏才稍稍好些。
她勉強從床上爬起,喊著孫嬤嬤叫了兩個侍衛進來。
這些侍衛是她被抬正之後偷偷養的,就連白元鬆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她叮囑侍衛去水仙閣中偷幾箱黃金出來,既然白元鬆不救她,那她便要想辦法自救!
侍衛剛一出現在水仙閣內,便被白若瞳的暗衛察覺了,暗衛悄悄進門來報,白若瞳卻滿不在乎。
“不用管,想要什麼,讓他們去拿。”
過了半個時辰,暗衛再次來報。
“公子,有三箱黃金不見了,差不多有兩百萬兩。”
白若瞳輕笑,擺擺手讓暗衛退下。
第二天天剛亮,白若瞳便藉著請安的名頭,去了白老太太的慈恩堂。
一進門白若瞳便跪在地上,十分謙卑道:“祖母,昨日孫女收了樓太師的聘禮,心中萬分不安,左思右想,還是應該拿出來一些孝敬祖母,孫女才能安心!”
說著白若瞳便讓人抬進來三個大箱子,白老太太半眯著眼,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樂開了花。
真金白銀,誰不喜歡?
小廝將箱子放下,白老太太身邊的老嬤嬤上前打開箱子,卻驚的後退了半步。
箱子裡麵不是金銀,而是滿滿噹噹的石頭!
白老太太見狀立刻變了臉色,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是來孝敬我的,還是要耍著我老太婆好玩的?!”
白若瞳探頭看了一眼箱子,立刻故作慌亂。
“祖母恕罪!孫女不知……這些聘禮自從昨日搬到水仙閣,孫女便冇再檢視過!”
說罷她抬頭看向白老太太,眼神真誠。
“祖母,孫女真不知道為何如此,這……這總不能是樓太師送了孫女三箱子的石頭做聘禮吧?”
白老太太聞言,臉上的慍色少了幾分。
若是繼續質問下去,事情就要扯到樓炎冥身上,一旦處理的不妥當,那可就是滅門之禍!
白若瞳見狀道:“昨日聘禮纔到府中,今早東西便不見了,祖母,這是家中出了內賊啊!”
“若是事情傳揚出去,我們尚書府的清廉名聲便被毀了!爹爹日後還如何在官場立足啊!”
白若瞳聲音嬌柔,句句為著白府著想,白老太太麵色一沉,咬了咬牙。
“查!派人搜府!這麼短的時間,東西定然還在府中!把那個手腳不乾淨的賤胚子給我找出來!亂棍打死!以正家風!”
白老太太大張旗鼓的在府中搜查,很快訊息便傳到了劉氏耳中。
她冇料到事情會這麼快漏了出去。
“快!讓人把那些箱子藏起來!快點!”
劉氏拖著病體吩咐孫嬤嬤找人去把黃金藏起來,但是這些都被白若瞳的暗衛看到。
等那些侍衛藏好了箱子裡麵,暗衛便把箱子帶到了花園假山後麵,並且故意露出了箱子一角。
“找到了!在那!”
白老太太房中的小廝剛從花園旁邊經過,便一眼看到了假山後麵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