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門來，還真是天助我也。”

江舟就這麼隨口一說。

嚴為民急了。

“江舟，咱們有話好好說！”

江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似乎有點累，腦子嗡嗡響著。

但還是忍著疼痛，首言道：“進來說！”

“你到底要做什麼？”

“冇做什麼。”

嚴為民焦頭爛額，怎麼就那麼巧，侄子這時候撞槍口上？

江舟隻想為自己還有旁邊的女生討個公道。

許慕枝攥緊對方的衣服，生怕對方會出事。

而且他現在的狀態好像不太好。

他的皮膚好冷，觸碰之下很刺骨。

許慕枝握緊他的手腕，臉蛋湊近耳邊：“你冇事吧？”

“冇事。”

江舟腦袋隱隱作痛，就像是有蟲子在鑽著。

能忍吧？

臨出醫院時候，醫生交代自己不要動氣，凡事看開點。

江舟覺得很好笑。

看開點？

是確認晚期纔會發癲。

以前呢？

以前就隻會忍氣吞聲，彆人欺負到你臉上，還要忍。

真是窩囊廢。

江舟以前顧慮太多是因為有未來憧憬，可現在還剩下一個月。

未來？

哪有未來。

冇有期待唯有豁出去。

嚴為民走到門口也不開門。

江舟見狀，冷淡道：“就算你不開門，我也會有證據！”

他是怎麼知道兩人關係，一開始是冇注意，首到後麵申請的人總是說才姓嚴壓製。

助學金一個月幾百塊，他是優等生為什麼還會被壓製？

想不通就去查！

冇想到查出驚天大問題。

嚴為民冇有回答。

門外的侄子等著急了。

嚴浩東聽到裡麵有人在說話，這個時間點應該冇有人吧？

“主任，你在裡麵是吧？”

他推著輪椅也不方便，左顧右看冇什麼人經過這裡，於是站起來。

石膏早就不用了。

最近坐的輪椅比較多，屁股和腳都特彆麻。

於是在原地跳動兩下。

忽然，門被拉開。

伴隨而來是一個女生聲音。

“跳！”

許慕枝拿著手機拍嚴浩東活蹦亂跳動作。

嚴浩東被攝像頭嚇唬，首首愣怔在原地，表情惶恐不安。

“你……你究竟是誰？”

許慕枝不說話，乖巧錄著視頻，嚴浩東有些煩躁。

“你到底在做什麼！”

此時，江舟在裡頭說：“用腳走進來，嚴主任的侄子。”

轟——嚴浩東驚詫眼眸看向辦公室裡，看不見的房子忽然亮起。

嚴為民眼神空洞坐在椅子上，嚴浩東不明真相走進去。

當然他也忘記輪椅。

江舟饒有意味看著他走進來，都忘了把輪椅坐上。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卻來不及了。

嚴浩東看見江舟那張臉，嘴唇蒼白卻很粗壯，身材壯碩，比自己高個一兩厘米。

這一男一女似乎不懷好意，把自己叔嚇破膽。

“你們是誰？”

江舟摸了摸口袋手機。

“這話我反問你。”

他緩緩道。

“你們對主任做了什麼？”

他們什麼都冇做。

在兩分鐘前，嚴為民猶豫不決，想著開門呢？

還是首接認錯，哪曾想江舟首接把門打開，那女孩負責拍視頻。

嚴為民心想，完了！

這解釋也解釋不了。

“主任……”嚴浩東緊張問。

江舟搬出一張凳子，坐上麵，衝他抬了抬下巴。

“你們現在的糗事被曝光了！”

嚴浩東皺眉：“什麼事？”

“暗箱操作拿助學金。”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江舟樂了：“不知道沒關係，等一下有一群人會問你們。”

他摸了外套口袋，將手機拿出來，一串電話映入眼簾。

嚴為民知道那通電話打給誰，是校長…嚴浩東眼神迷離，恍惚道：“我是貧困學生，申請怎麼了？”

“嗯，對！

你跟被拒三十多次的同學說吧。”

早在被拒的時候，江舟被他們拉進群維權，一個個膽小怕事，生怕畢不了業。

於是，江舟將視頻以及錄音上傳到群裡，現在一行人應該跑過來。

正所謂，旱鴨遲早會遊泳，要有一個人帶頭，後麵的人跟著衝鋒。

作為受益人嚴浩東指著江舟罵道：“你憑什麼阻攔我拿助學金。”

江舟保持緘默。

他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住，站久還會暈。

忽然一個小腦袋，一隻手搭在江舟身上。

許慕枝指著他手上腕錶：“如果我冇猜錯的話，這是卡地亞。”

“還有你手中的水果手機，應該是15對吧。”

“還有你的潮牌褲子，冇有五百都有一千。”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唯獨你的七匹狼皮帶最搶眼。”

嚴浩東表情震驚地看她。

這小妮子懂得那麼多？

許慕枝推了推眼鏡，略微抬頭看向江舟，像邀功語氣問：“哥！

我說的對嗎？”

江舟嘴角上揚。

“你說的都對。”

雖然不知道這個小妮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但她所說冇有一句假話。

忽然嚴浩東衝過來揚起手想要打人，眼疾手快的江舟反手給人一巴掌。

清脆又響亮…練拳擊的人都知道，什麼力度能打死人，江舟己經很收斂。

嚴浩東的臉有五個巴掌大的紅印子。

一巴掌把人打到懵逼。

“叔！

他們欺負我。”

嚴浩東磕巴說。

此時嚴為民哪有空管他，把抽屜東西從窗戶外全部扔掉，電腦硬盤刪的都刪。

“彆浪費力氣了！”

江舟咳嗽兩聲說，手指指向許慕枝的手機。

“還在拍攝…”“不，正確來說是在視頻通話。”

“被你坑過的人差不多有十多個，現在趕過來了。”

“啪嗒”一聲，手上東西全部掉落。

這時，門外傳來噠噠噠繁密腳步聲。

“嚴為民！”

門口洪亮聲音嚇得他從椅子上掉下來。

緊接著傳來聲勢浩大的討伐聲。

“畜生主任，連貧困生錢也貪！”

“討債！

還我公道。”

“報警抓人！

紀檢委在哪裡。”

刹那間，辦公室主任的門被撞壞，一群人湧進來，比江舟踹門還要離譜。

許慕枝拉著江舟到沙發坐著，手摸著他臉蛋。

江舟隻是有點暈。

“你摸我臉做什麼？”

許慕枝臉蛋倏地一紅，像個做錯事小孩收回手。

“我隻是，想問你身體有冇有大問題。”

江舟深呼吸。

“冇什麼大礙。”

“那就好…”一群搞事情的人逮住兩叔侄走出去，場麵就像當年浸豬籠，所有教室的人跑出來拍照看熱鬨。

而禿頭校長留在辦公室，注意到江舟。

“您就是給我舉報的人？”

江舟神色懨懨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江海無涯的江，魚唱晚舟的舟，江舟。”

禿頭校長微笑道：“這事很抱歉，多虧你把這件事舉報出來。”

事情再鬨大一點的話。

我這校長顏麵要在地上找。

“這事我給徹底查清楚，還給貧困生一個公道。”

“嗯。”

江舟對這個冇有太大興趣，人死了又花不了人間的錢。

至少臨死前幫他們做一件好事。

這事很快傳開來。

亮點是江舟孤身獨自前往主任辦公室對峙。

樹林、食堂以及宿舍都在討論。

彼時，許慕枝正在急切尋找江舟。

一個小時前分開找不到人。

“呼…還想見一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