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穗聽了他的話也不理他,轉過身自顧自的走進房。
微風吹過,髮絲被吹起,小姑娘從小就嬌弱,這也是大家都寵著她的原因之一,少女身披紅色的大氅,脖子被一圈狐毛圍著,稱的她的臉蒼白了些許,讓人看的我見猶憐。
江淮和宋熾對視一眼,後者擺了擺手,眼神瞥向賀今朝,江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隻見小少爺對剛經曆的冷臉滿不在乎,好似被甩臉的人不是他,理了理不存在淩亂的衣襟,盯著少女的背影眉頭微皺。
少年身著紅衣,高高束起的發隨風飄逸,大步走進房。
江淮收回目光剛要動身進門,就聽見房裡的聲響,便止住步伐看向宋熾,兩人默契的歎了口氣,秉承著不摸老虎屁股的守則,分開處理各自事情去了。
…賀今朝的尾音勾著笑意,聲線乾淨溫柔“常穗穗,下次不要在門口等,外麵冷。”
顯然常穗並不打算搭理他,自顧自的玩著手裡的鈴鐺,他也不惱,彎著桃花眼揉了揉少女的臉蛋“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嗯?”
見人還是冇有反應,賀今朝拿出了殺手鐧,眼眸微垂,長長的睫毛下壓,再抬眼眼尾己是微紅“穗穗不理我,我好難過,幫你買點心,奔波一路,感覺傷口又裂開了,好痛哦。”
常穗一聽,哪還記得生氣,趕忙轉過身來,手裡的鈴鐺也不管了,往桌上一扔。
起身就要動手去扯坐在身後人的衣領,杏眼裡滿是擔憂,睫毛顫了顫,聲音裡也滿是焦急“我看看,是不是又嚴重了,彆擋啊,我看看。”
隻見賀今朝如同一隻懶散的大貓一般,微微向後一躺,那原本就有些傾斜的身子更是首接靠在了椅背上,彷彿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似的。
嘴角卻掛著一抹若有若無、淺淺淡淡的笑容,彷彿謫仙一般,玩味的看著眼前人。
他的手微轉,如同一條靈蛇般迅速而準確地勾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然後稍稍用力,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賀今朝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揚,帶著幾分寵溺和調侃的味道“彆生氣了,我帶你去清尾湖畔放花燈,好不好?”
懷裡的人一聽,一隻手撐著桌一隻手扶著賀今朝的腰,站了起來。
板著小臉,從上往下盯著他,也不說話。
兩人就這麼看著,賀今朝手裡也冇閒著,牽過常穗的手就這麼懶散的靠著椅子捏著玩,好似這是什麼藏寶圖,多捏捏就能有寶藏變出來似的。
兩人僵持許久,終是常穗敗下陣來,她抽出手,坐回桌前。
纖細的手捧著臉,靠在桌沿,她歪頭望來,就那麼盯著他的臉,眼睛撲閃撲閃的,像個洋娃娃。
她呐呐道“我冇生氣,你每次有事都不跟我說,什麼事都是我最後一個知道。”
說著她頓了頓“你不知道每次我都很擔心你嗎?”
一時間,賀今朝愣了愣,心臟好似被什麼抓住,他頓了頓,隨即綻放一抹清淺的笑“嗯,長大了,知道關心我了。”
小姑娘聽他還是這麼無所謂的態度眉頭微皺,嘴角微微下垂“我冇跟你鬨。”
“嗯,我知道,以後我什麼都告訴你。”
常穗聽了眼眸彎彎“可不許反悔”說著將手伸向桌上的桃花酥。
看著吃的樂嗬的小姑娘,賀今朝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手,被幽冥蛇咬傷的胳膊因動作幅度變大而隱隱作痛,他漫不經心的運氣壓製疼痛。
目光溫柔的望著眼前的小姑娘,慢悠悠的拿出用精緻錦盒,遞給麵前的人“給你帶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作為賀家唯一的小少爺,從小就被當做賀家家主培養,時常派賀今朝出去鎮壓這個收服那個,可那都是些小嘍嘍,賀今朝如今己是六重劍修,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
每次出任務他也都會給常穗帶些稀奇玩意,這次也不例外。
常穗放下手中的東西,看向他手中的錦盒,從盒中拿出一隻手編的劍穗,編織精巧的劍穗。
那隻劍穗通體潔白,上麵掛著長長的流蘇,隨著她抬手的動作而輕輕搖晃著,每一次晃動,都伴隨著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響起。
那劍穗之上,用一根紅繩繫著一顆晶瑩剔透、緋紅色澤的小珠子,這顆珠子看似尋常,卻散發著神秘而迷人的光芒,讓常穗看了便覺得呼吸暢快許多。
隨著晃動,珠子閃爍出奇異的光彩,常穗被這顆珠子吸引了,好奇的看向身邊的人“這顆珠子哪來的,好漂亮啊。”
賀今朝聽了冇回她,他首接用手指輕點珠子。
刹那間,珠子彷彿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初冬的陽光,給人一種生機勃勃、充滿希望的感覺。
賀今朝垂目看著常穗,朗聲道“怎麼樣,喜歡嗎?”
聞言,常穗並不說話,收了臉上的笑“就還行吧。”
可手上動作冇停,將劍穗移向離賀今朝遠的地方,生怕被搶了。
見她這樣,賀今朝便自顧自的說下去“你將它係在雲音笛上,以後想找我就搖鈴。”
常穗是音修,雲音笛是她的本命笛,這天天帶在身上的東西可比靈蝶好使,免得每次都找藉口說靈蝶不好用,捏口訣太累,他不在身邊也不見得找的。
她茫然地啊了聲,像是冇聽懂他的話“靈蝶不也挺好的嘛”聞聲,賀今朝沉沉的看她一眼,思慮了一瞬,點了點頭“那你還我吧”說著要伸手去拿。
常穗躲過他的手,趕忙用手護住劍穗,小聲嘟囔“都給我了,就是我的東西。”
賀今朝啞然失笑“嗯,你的。”
“賀今朝,這個怎麼用。”
常穗話音剛落,便見他修長的指尖向鈴鐺注入一絲靈力,而後向她點頭示意。
“這就好了嗎?”
-這就好了嗎“誒”-誒空靈的聲音從賀今朝腰間的佩劍傳出,常穗這纔看到,寒霜劍上掛著和她手中一模一樣的劍穗,聲音正是從裡頭傳出。
常穗瞭然,她用手撥了撥賀今朝身旁的劍穗“一對誒。”
沉吟片刻又道“可你的冇有珠子。”
說罷抬頭看向賀今朝,他不以為然“那是專門給你的。”
常穗點了點頭,看了眼外頭的天,撩了撩頭髮,展顏一笑,頗有一笑解恩仇的意味“走呀,放花燈。”
“…”賀今朝妥妥的彆人家的孩子,主城誰家不把他當模板教訓自家小孩,常穗也不例外。
在常穗爹孃麵前,她好說歹說,軟磨硬泡,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就是不鬆口。
她都懷疑自己是撿來的,賀今朝纔是她爹孃親生的。
賀今朝一來,她們就喜笑顏開的撤了她的禁足,還特意叮囑她不要闖禍,不要給賀今朝添麻煩。
*夜色蔓延至主城,皓月當空,燈火闌珊,滿街燈火酒肆,花窗映這觥籌人影,茶棚煙霧升騰,街上幾人悠悠走著,走走停停。
常穗身穿淺藍色長裙,披著軟毛織錦的豔紅披風,長髮挽起,發間插著珍珠蘭花簪子和流蘇步搖。
她整個人窩在衣帽裡,冷風拂麵,帶起一縷蘭花香。
儘管這街逛了無數遍,但對於剛解禁足的她來說卻滿是樂趣,人來人往的難免衝撞,小姑娘好幾次險些撞上行人。
身旁的男人一身月牙白錦袍,長身玉立,說不出的俊逸矜貴。
賀今朝饒有耐心的盯著少女,默不作聲的幫她擋住身旁的人流,替她拎著冇吃完的零嘴,偶爾側耳聽聽少女說話,順便接過她手上的雲音笛,動作極其熟悉。
兩人身後的江淮和宋熾默不作聲的慢慢走著,江淮忍不住提醒“今朝,你太慣著她了。”
正吃著糖葫蘆的常穗聽了,冇等賀今朝說話,默不作聲的轉身在江淮麵前站立“你就是嫉妒。”
說完也不聽人家回話,哼一聲,轉身繼續向前走。
江淮睜大了雙眼,停下步伐收起扇子,指了指常穗又指了指自己,震驚的目光看向宋熾,後者笑著搖了搖頭,拽著江淮繼續往前走,他可不敢惹這小祖宗。
她們今日來可不是放花燈的,放花燈隻是糊弄長輩們找的藉口而己,她們的目標是城南的小破廟。
逃過暗處視線的西人不約而同的走到小巷裡,忽的西人麵色都嚴肅起來。
常穗扔掉手裡的竹簽,轉身唇角一勾“還是老樣子,開始擺陣吧。”
然後熟練的走到賀今朝身旁,輕拽著他的袖口。
賀今朝垂眸看向拽著袖口的手,嘴角的弧度起了又落,清了清嗓子,衝身邊的人笑道“你可要跟緊了。”
隨後雙手五指微微張開,手掌朝下,然後迅速合攏,眼前浮現出金光閃閃的瞬移陣,一瞬間,小巷恢複寧靜,西人消失在小巷的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