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寂靜,燭光搖曳,一片祥和。
雨夜,喧鬨,火光沖天,血流成河。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不要複仇,要好好活下去!
不……複仇,要……活下去!
不!
要複仇!
更要好好活下去!
暮有緒從夢中驚醒。
“醒了,醒了就把藥喝了。”
一個身著盔甲的男人從屋外走了進來,坐到了桌子旁。
暮有緒警惕地蜷縮在床上一角,回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怎麼,你這孩子想賴賬不成?”
男人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一飲而儘。
他自始至終冇有看暮有緒一眼。
“什麼賴賬?”
暮有緒問。
“自然是你昨夜闖入軍營,打傷我手下的六個兵,三匹馬,還有一車物資的賬。”
男人看著暮有緒警惕的樣子,一時竟覺得好笑。
“你,你騙人,我纔多大,怎麼可能打傷你的兵!”
暮有緒拒不承認。
“裝失憶嗎?
要不,我帶你去看看你打傷的那幾個人。”
男人站起來,朝暮有緒走去。
“你,你彆過來。”
暮有緒又往後縮了縮,但背後是牆,他無處可躲。
男人的一隻大手拍在了暮有緒的腦門上,暮有緒害怕的閉上了眼。
“還真是失憶了。”
男人把手拿開,若有所思道,“罷了,我也不難為你,說說你還記得什麼吧。”
暮有緒睜開眼,發現那個男人又坐了回去。
“我記得,我,我記得……”暮有緒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叫什麼總記得吧。”
“我叫,暮有緒。”
“你叫什麼!”
聽到那個名字,男人猛的站起身來,“你是暮將軍的……”突然,意識到什麼的男人閉上了嘴。
“你認識我?”
暮有緒奇怪的問。
“不,不認識,隻是聽著耳熟罷了。”
男人扯謊道,“行了,彆在床上縮著了,我帶你熟悉熟悉軍營。”
“我為什麼要熟悉軍營?”
暮有緒問。
“你不什麼都想不起來嗎,就先留在這裡吧,也好把賬還了。”
男人說。
暮有緒還是很警惕,但眼下一切未知,隻好先相信這個男人了。
他下了床,跟著男人來到了房間外。
這裡和男人說的一樣,是處軍營,士兵們正在熱火朝天地進行訓練。
和暮有緒想的不一樣的是,這裡的一切都過於簡陋。
隻有一間房子,也就是他剛纔出來的那間房子,士兵們住的都是帳篷,而且手裡的武器還各不相同,刀槍棍棒什麼都有。
占地也不是很大,還到處都是泥濘。
“我叫衛安,是這裡的將軍。”
衛安自我介紹道,“這裡是滑州邊境的沈家村,我們駐守在這裡,防止他州來犯。
你應該記得這裡是滑州吧。”
“記得,蒼龍庇佑的滑州。”
暮有緒說。
衛安苦笑道:“蒼龍啊,蒼龍己經睡了近百年了,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被打的節節敗退了。”
暮有緒不想知道那些,他現在更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問昨晚的事啊。”
衛安向暮有緒講述道,“昨天晚上,眾士兵都休息了,隻留了幾個看守的士兵。
前半夜平安無事,但後半夜突然下起了雨。
而你,就是在雨中出現的。”
兩個士兵守在門口,聽著雨聲昏昏欲睡。
這時,士兵甲看見雨中好像走來一人,他戳了戳士兵乙:“哎,那是不是個人啊。”
士兵乙一臉不情願的揉了揉眼睛,朝士兵甲指的方向看去:“好像真是個人,還是個小孩子。”
“是不是沈家村的,偷跑出來玩的。”
“下這麼大雨出來玩?
不應該吧。
咱倆過去問問。”
“行。”
兩個人走上前去,士兵乙俯身詢問道:“孩子,你在這裡乾什麼呢?”
暮有緒冇有說話,隻是自顧自的向前走著。
士兵甲拉了拉士兵乙:“我總感覺這孩子身上帶著殺氣,要不咱還是去請衛將軍吧。”
“一個小孩而己,能有什麼殺氣。”
士兵乙不以為然,還是詢問著暮有緒。
突然,暮有緒掐住士兵乙的脖子,把士兵乙扔了出去。
這一幕可嚇壞了士兵甲,他連忙跑回軍營。
其他守夜的士兵看士兵甲慌慌張張地從營地外跑來,以為有敵襲,但聽了士兵甲的講述後,覺得他太小題大做了。
“不就是一個小孩嘛,就給你嚇成這樣。
讓我去看看!”
士兵丙帶著其餘士兵來到了暮有緒麵前。
等到士兵甲把衛將軍請出來後,暮有緒己經殺進軍營了。
隻見暮有緒大喝一聲,便逼得前麵幾個兵連連後退。
抬手間,兩個士兵便被甩了出去。
衛安見狀連忙上前,一掌就將暮有緒拍暈過去。
“帶那幾個人下去養傷,其餘人回去休息!”
衛安一聲令下便清了場,然後把暮有緒抱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就是昨晚的事了。”
衛安說罷,還指了指被砸碎的馬車。
“這,真的是我乾的?”
暮有緒有些不太相信。
“信不信由你。”
衛安說。
“那你為何不殺我,反而救我?”
“你昨晚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因練功而走火入魔的某宗弟子,我可不敢殺你。
萬一你是哪位宗門長老的弟子,我殺了你,我就離死不遠了。”
衛安解釋道。
“宗門?
我不記得我拜入過哪家宗門。”
暮有緒回憶道。
“行了,彆想了,不管你到底是誰,現在的你隻能在這個軍營,乖乖把賬還了。”
衛安說。
“好。”
暮有緒點了點頭,而後道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