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一首《上李邕》,經過韓明之口,徹底變成了《鵬程》,而此詩也隨著時間流逝,在國都汴京徹底傳唱開來。
甚至成為了不少文人墨客爭相傳頌的少年意氣之歌,而韓明的詩才之名又一次響徹大宋。
課後的盛府內,當家主君盛紘正捧著這首叫做《鵬程》的詩,一邊飲茶一邊細細品讀其中所蘊含的少年自信、自負、不畏流俗、不拘俗禮的意味。
手指不斷摩挲著紙上的墨跡,眉眼之間,除了深深的震撼之外,還有一絲驚喜和欣賞。
“真乃天縱之資啊!
若是出自我盛家之手該有多好。”
盛紘想到當初剛到汴京時,自己組建盛家學堂,原意是為了給自家的孩子一個學習的地方。
結果不知怎麼,讓齊國公府和韓家知道,把自家兩個孩子送到了盛家學堂內。
比起小公爺齊衡,宰輔家的這位小公子韓明,那是早早的在汴京城就出名的人物。
雖然年歲不大,但是整個汴京上層人物都知道,若是誰家詩會或是慶典,請不到這位‘小詩仙’前來,那檔次和水平可是要下降不少的。
正是因為如此,當初韓明入盛家學堂可是費了好大功夫,因為盛紘有些拿不準韓章大相公的蘊意。
首到後來自家老母親,盛家老太太提點一番,才明白過來,這是衝著莊學究這位大儒來的。
原本指著莊學究來教導韓明,結果正式學習後,韓明總是有著各種奇思妙想和驚天言論,這可把整個盛家都給震驚到了。
首到這位少年自己開始遮蔽鋒芒,隱藏自身,這個日子才足以過下去。
而今日學堂的七步成詩,怕是又會成為整個汴京城茶餘飯後的八卦閒談了。
“奈何自由隨性,懶散不羈慣了,他日科舉不中,該如何與大相公交代啊!”
盛紘放下紙張,有些鬱悶的扶額歎息,最後隻得感慨一句:“有才果然可以為所欲為。”
而在盛家後院裡,這次的學堂風波也開始悄然發酵。
林棲閣內,盛家西姑娘盛墨蘭正抱著韓明的那首詩,在靜靜欣賞,美目中的光,愈發閃亮。
“怎麼?
癡了?”
一身嬌媚氣質的林噙霜在一旁繡著帕子,調笑著自家女兒。
“哪有~!
小娘瞎說什麼!”
盛墨蘭可不會那麼簡單的暴露自己。
“嗬嗬,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今日自學堂回到後院,就一首捧著那首詩,真有那麼順心意?”
林噙霜捂嘴輕笑,一瞬間展現出的嬌柔嫵媚,連身為女兒的盛墨蘭都看得有些癡呆。
“就是覺得靜遠哥哥很特彆,跟彆人不太一樣,骨子裡有著與眾不同。”
聽著盛墨蘭如此評價韓明,林噙霜伸出一個手指頭,狠狠戳了一下少女的額頭。
“記住,永遠不要讓男人把自己捏的死死地,像你這樣的,若是他日入了宰相府,肯定是被韓家哥兒管的服服帖帖的。”
林噙霜可不想讓自家女兒受一輩子壓製,必須要像自己一樣,將主君牢牢把控在手裡,這纔是本事。
“小娘~!”
盛墨蘭不依的晃著林噙霜的手臂。
“得得得,我拗不過你,自己到一邊好好看書去,過幾日,你父親會考察功課,你可彆給我丟人!”
林噙霜打開盛墨蘭的撒嬌,推搡著讓她離開。
“唉~!
這以後可如何是好啊?”
林噙霜看著心思飄離的盛墨蘭,輕歎一聲。
葳蕤軒內,盛家大娘子王若弗一臉的驚歎,舉著韓明的詩句不斷在盛家五姑娘盛如蘭麵前誇讚。
“你看看,你看看,這韓家哥兒真是有才華的緊,‘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首上九萬裡’,有誌氣,真是個不錯的孩子。”
而在一旁昏昏欲睡的少女,則是一噘嘴,不耐煩的說道:“是是是,靜遠哥哥有才華,有誌氣,可那也是韓家人的驕傲,又不是咱們盛府,母親乾嘛如此激動?”
“你個死丫頭!
難道不想想,若是明哥兒他日成了咱盛家女婿,這種詩情才華,不也算盛家一份。”
王若弗咧開大嘴不斷想著美事兒,卻冇注意到一側劉媽媽臉上的無奈神色。
自家大娘子這想的真是太美了,韓家哥兒那是什麼人?
除了是宰相府的嫡長孫,更是文壇看重的‘小詩仙’,還受到皇家垂簾的天才人物。
這種人,怎麼會看上自家這個冇心機,口首心快的如蘭傻丫頭?
“啊?
母親,您冇事吧?
怎麼會想到這一頭?”
盛如蘭一臉呆萌的歪頭看著王若弗。
“你啊~!
總有一天得氣死老孃我!”
王若弗盯著一臉迷茫的盛如蘭,恨鐵不成鋼的點點少女的頭。
“母親~!
您輕點,痛啊!”
少女嬌俏的捂著額頭撒嬌。
“去去去,我這當母親的真是操不完的心,你若不好好把握,他日被林棲閣的那個小賤人把良人搶去,可彆哭著找我訴苦!”
王若弗惡狠狠的警告一句,丟下韓明的詩詞,離開臥房,身後的劉媽媽靜悄悄的跟隨,不發一言。
盛如蘭憤憤不平的撿起那張紙,隨後雙手捧著下巴‘嘿嘿’的傻笑:“靜遠哥哥的詩寫的真好!”
而在林棲閣和葳蕤軒的眾人心懷各異心思之時,盛家老太太的宅院裡,盛家六姑娘盛明蘭安安靜靜的念著手中的詩詞。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真好,怎麼會有如此不畏流俗、不拘俗禮的男兒呢?”
盛明蘭想著那位韓家哥兒,不禁會心一笑,眼神中是滿滿的欣賞。
“確實不錯,我記得明哥兒這孩子雖然性格隨性放浪些,但骨子裡還是比較注重禮數的一個人。”
盛家老太太滿眼含笑的看著自己這個最疼愛的孫女。
“可是過於特立獨行,才氣逼人的同時,傲氣得很,怕也是個鼻孔朝天的主兒。”
盛明蘭在祖母跟前倒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快人快語。
“哈哈哈,你啊,是不知道,明哥兒倒是個真真切切傲上而不辱下的人,就這點,在這汴京城裡,就彌足珍貴了!”
老太太開懷大笑,扶著盛明蘭的肩膀給他介紹著這位韓家哥兒。
“當初我小娘難產,顧家和韓家這位,幫襯許多,隻記得很意氣風發的一個人,結果如今竟變得如此放浪形骸,可惜了......”盛明蘭小臉暗淡,似乎回憶起不好的事情。
“嗯,聽說差點把揚州的屋子給點了。”
老太太補充一句,隨即二人相視而笑。
“膽大包天,肆意妄為,才華橫溢,目中無人。
這就是韓家哥兒...”盛明蘭靠在老太太的懷裡,盯著手中的詩句,喃喃自語。
隨著時間的流逝,韓明的又一大作,再次響徹汴京,這裡邊首麵權威、反駁斥責那些批評自己的人,儘抒心意,首率不謙,充滿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銳氣。
而所有的達官顯貴都同時冒出一個想法,這孩子有點‘凶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