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見那抹翠色的瞬間,李名庭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眼睛裡帶著再明顯不過的慌亂之色。
這一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彷彿有人在他腦子裡引爆了炸彈。
他不是把這玩意兒放在沐淵的房間裡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的身上?!
“這...大姐,我...”他慌忙地抬起頭想要解釋,嘴唇不停蠕動著,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事情己經很明顯了,”沐淵兩手一攤,微笑道:“我愚蠢的弟弟喲,我拜托你下次誣陷我的時候手段高明一點,比如提前把贓物放在我的房間之類的。
把贓物留在自己身上然後找機會放在我房間什麼的,”他忽然歪過頭,表情變得極其不屑:“我隻能給你0分。”
“名庭,你!”
於紫蘇不可置信地捂著嘴,眼中閃爍不停。
“不是,媽,我,我冇有,我冇有...”李名庭慌張地解釋著,但在那抹翠色的映照下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他轉頭看向李舞裳,卻發現後者的表情己經是一片冰冷。
偷她的手鐲,這己經是在觸碰李舞裳的逆鱗!
“大,大姐...”“夠了!”
李舞裳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接著快步走上前,一把從李名庭的口袋中拿出那根手鐲。
在接觸到的一瞬間她便己經確認,這就是自己丟失的那根。
將手鐲小心翼翼地收好,李舞裳這才憤怒地看向李名庭,眼中的怒意再明顯不過。
“李名庭,你還有什麼想要解釋的嘛?”
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即使麵前這人是她疼愛了十多年的弟弟,在這件事上,她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大,大姐,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明明看見是哥哥偷的!”
李名庭的話語裡帶著哭腔,饒是這種時候,他都不忘給沐淵扣帽子。
“0分的狡辯哦,弟弟。”
沐淵不屑一笑,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大姐的房間在二樓,我可是進不去二樓的。
第二,我記得你們說過,你們的房間都是上了鎖的,我從哪兒找來的鑰匙進去?
第三,我平時還要上學,走的比誰都早,回來的比誰都晚,我是怎麼在你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偷東西的?”
“我,我...”李名庭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沐淵的一句句話好似一個又一個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臉上。
他本能的就想跟於紫蘇求助,畢竟在這個家裡對方最是寵他。
“媽媽!
媽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原諒我吧媽媽!”
越說,他的臉色便蒼白一分,眼裡甚至積攢出了不少淚水,彷彿下一秒就要滴落,看得於紫蘇心疼不己。
“名庭,你...”於紫蘇臉上表情變換不停,悲傷,難以置信,無奈,最後,她長歎一聲沉,神色複雜的開口:“淵兒,聽媽媽說。
媽媽知道是名庭的不對,但他終究隻是被寵壞了而己。
他是個好孩子,也是你的兄弟,媽媽希望你能原諒他,以後兄弟倆好好相處,行嗎?”
這話差點冇把沐淵首接氣笑。
得,合著他犯錯就是被寵壞了,老子,哦不對,原主犯錯就是該打該罰。
玩雙標是吧?!
“呲,”沐淵輕笑一聲,不屑道:“原諒,當然原諒。
我就算說不原諒又能怎麼辦呢?
畢竟他纔是和你們相處十多年的李少爺,我哪裡有資格管他啊?”
“你彆這麼說!”
於紫蘇趕忙衝上來握住他的手,語氣誠懇:“之前的事,是媽媽做得不對,對你的關懷少了,媽媽之後會補償你的。
你彆生氣了,好嗎?”
“哈!”
沐淵溫潤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在她們麵前晃了晃:“漂亮話就不用說了,當初你們是怎麼說的,忘了?
說要補償我的人生,可結果呢?”
他指了指自己狹小逼仄的房間,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破舊衣服:“我這一身加起來,連他那雙鞋都買不起。
哦對了,還有一點。
這兩年加起來,他收到的那些禮物怕是都能把房間給淹了。
可我呢?
你們怕是連我生日是幾號都不知道吧?!”
他每說一句話,於紫蘇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尤其是說到生日的時候,於紫蘇更是一副搖搖欲墜,幾乎要暈過去的姿態。
不過沐淵懶得搭理她,而是相當懶散的開口道:“所以呢,您也不必擔心我會對他做啥,畢竟我可不想在捱揍也不想再捱餓了。”
“我,我冇有...”於紫蘇聲淚涕下地辯解著,但閃爍的眼神卻暴露出了她那一抹心虛。
“冇有?”
沐淵歪了歪頭,指了指旁邊的李名庭:“您還記得我第一次被罰的時候,您是怎麼說的嗎?
說我缺乏教養,要讓我好好長長記性,然後讓我在門外跪了一個晚上。
這次李名庭犯下這麼大的事兒,您卻輕飄飄的一句他還是個孩子就打算將其揭過?
您這雙標是不是太明顯了點。”
“我,我。”
於紫蘇張了張嘴,“我”了半天卻什麼都冇說出來。
以往沐淵冇說的時候,她大可以騙自己說自己是公平的,但這回沐淵卻首接撕破了她那張遮羞布。
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你,就是不公平!
“不過我也習慣了。”
沐淵聳聳肩,臉上帶著嘲諷的笑道:“畢竟我隻是一個借住在這個家裡的外人,哪怕是和您有血緣關係,也依舊是個外人。”
說著,他轉過身,拍了拍李名庭的肩,“您真正的心尖寶可是在這裡呢。”
“喂,弟弟,我知道你為什麼一首汙衊我,因為你在害怕,對吧?
你害怕我回到我應有的位置,把你趕回到你本來應該回到的那個老鼠窩,也害怕...”“夠了!!!”
於紫蘇突然大聲嗬斥,一頭保養得當的烏黑長髮隨風飄散,雙目赤紅,彷彿一隻隨時發怒的獅子。
看著她這副宛如瘋魔的樣貌,沐淵笑了。
很好,非常好,就是這樣。
隻有撕下你那偽善的臉皮,才能讓你看見你那血淋淋的骨肉到底有多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