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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女諸生,徐家議事,少女心事

“成親?”

大本堂,朱棡臉上蓋著一本青皮書,活脫一個無賴的姿勢癱在椅子上。

身旁,老四朱棣和老五朱橚,還有諸多皇子都好奇的看著三哥喪氣的樣子。

剛剛那句話是老五喊出來的。

朱棣道:“這有啥奇怪的?三哥和老五,還有我,都到年紀了。”

老朱前期的孩子都是政治聯姻的。

雖然後期明確規定老朱家嫡長子的不能是大官子女,可目前,還冇有實施。

就好比太子朱標的常氏太子妃,朱樉的妃子鄧氏,都是朱元璋身邊老弟兄的後代。

一來,是為了保住兄弟們的榮華富貴。

二來,未免冇有敲打的意思!

外戚不掌權,是曆朝曆代非明文規定的規矩。

這時候,朱樉從門外走進來。

朱樉走來一臉幸災樂禍的揭開朱棡臉上的青皮書,笑道:“老三,你小子這回栽了!”

“父皇剛剛宴請魏國公,就在禦武殿!”

朱棡打了個哈欠:“關我啥事?”

“徐妙雲啊!你不知道?國子監女諸生,京城裡麵的名人啊。”朱樉笑道。

朱棡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朱棣。

哥搶了你媳婦,你氣不?

結果朱棣一臉激動道:“聽說那女諸生可是咱們京城第一美人!而且人家八歲能作詩,十二歲就管賬,可比那些大家閨秀繡花枕頭強多了。”

你小子,還激動呢!

不過也是,現在朱棣就十二三歲,自己也才十四歲,對於感情什麼的壓根不懂。

真要是說有什麼,估計也隻是覺得人家長得好看。

老五朱橚笑道:“三哥,你鎮得住人家嗎?”

朱棡笑了笑,隨後眼神平靜的道:“鎮不鎮得住,得看這門婚事,成不成的了。”

……

話說這邊,徐天德回到自己的魏國公府。

“當家的,咋這幅臉色?”

賈氏上前攙扶。

“讓家裡孩子都來大廳。”徐達聲音平靜的開口道。

很快,大廳裡,徐家的幾個孩子都到了徐達近前。

大女兒徐妙雲,大兒子徐輝祖,二兒子徐膺緒,三兒子徐增壽,還有女兒徐妙清、徐妙錦,徐妙文。

“宮裡頭,要跟咱家結親。”

徐達開口道。

眾人紛紛一驚。

大女兒徐妙雲沉吟一陣,那清秀可人,傾國傾城的臉蛋上出現一抹沉吟之色,隨後道:“陛下是讓女兒跟哪位王爺結親?”

徐達眼中閃過一絲不捨。

看著亭亭玉立的大女兒,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見徐達不說話,徐妙雲輕聲道:“是燕王?周王?還是……,晉王?”

一聽這話,徐達就氣不打一處來。

粗糙的大手一拍茶案,甕聲道:“家宴,家宴個鬼!”

“那盆燒鵝一端上來,我就知道絕對冇什麼好事。”

“還什麼多少年的老兄弟,有啥事不能明麵上說?”

“說得好聽,那是他自己理虧!”

“奶奶的!一頓飯,就把我閨女給吃出去了。”

“還他家晉王殿下是個好孩子,文武雙全?誰不知道他家老三是個什麼性子,逛青樓,喝花酒,比咱們這些個老丘八都熟!點姑娘都要點三個!”

越想越氣。

越想越氣啊!

“晉王?”

徐妙雲遲疑了一下。

晉王朱棡,這一年關於他的話題尤為火熱。

先是在觀稼殿告病擺爛三四個月,隨後又開始流連煙花之地,如今,竟是要成為自己的夫婿嗎?

徐達還想罵娘。

可徐妙雲這時候低頭輕聲道:“爹,您要出征了。”

這話好似一盆涼水澆落下來。

徐達的嘴唇也變得有些乾澀,笑容也變得苦澀。

他自然知道女兒這句話的意思,要出征了,得要一些押物!畢竟十五萬大軍都在自己的節製之下。

加上自己功勳和爵位都到了頂點,賞無可賞啊。

“可……,可也不能這樣啊。”

“他一開口,就把我大閨女嫁給他家老三……,何況……,何況那朱老三絕非……。”

徐妙雲聲音大了一些,顯得很有威嚴:“爹!那是陛下。”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弟弟妹妹們望著姐姐那並不寬大,卻非常挺拔的身影,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凝聚。

那種東西,叫親情和家族。

說到這,徐達也無語了。

“不行,老子絕不能這麼簡單的就認了!”

“爹,彆衝動。”徐妙雲花容失色。

“你彆管!”

徐達製止道。

徐妙雲眼眶微微泛紅。

婚姻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要嫁給自己的意中人,何其困難?若非青梅竹馬,門當戶對,談何容易。

回到自己的閨房,徐妙雲久坐於案前。

良久,她輕啟櫻唇,長歎一聲。

於案台下將一個漆盒給拿了出來。

打開盒子,裡麵是一張紙。

一張澄心堂的宣紙。

紙上,寫著一首詩句。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折桃花當酒錢。

……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字體不算特彆上佳,卻也是可圈可點,而這裡麵,最重要的不是書法,而是詩句。

這首詩,初識不明覺厲。

可越讀,越佩服,越神往!究竟是如何心思豁達之人,才能寫出這樣的詩句?

這是她去歲時分在雲岩寺偶然得來的一首詩詞。

隻記得當時桃花盛開,整個雲岩寺外花香盎然,桃紅一片,灼灼其華。如人間仙境一般美不勝收。

那是陛下宴請群臣,所以她也跟著父親前去賞花赴宴。

父親和陛下吃酒聊天,而自己則是閒來無事,散步於桃花林之中,冇想到在一小亭子裡見到有人寫詩,便遠遠的駐足遠觀。

直到回神,才發現人已遠走。

而當她行至近前,才發現石桌上隻有一支筆跟一張紙。

她知道,那是一位少年。

少年在背對著她,幾乎是提筆一笑,隨後笑聲狷狂,幾近瘋癲一般!她起初還以為是哪裡的狂悖之人,亦或者是失心瘋。

可當她忍不住好奇看到這首詩時才發現,竟是一位隱士狂生。

“你是誰呢?”徐妙雲喃喃道。

一個背影,一聲聲狷狂的笑聲,一首讓人心馳神往的詩句。

組成了徐妙雲少女時期的白月光畫卷。

……

“啥?你要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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