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十二年就過去了。
這十二年間,張起靈也找回了部分記憶,雲清瑜跟著他跑遍全國,下了不知道多少個古墓。
而她也發現了,她下墓就如同粽子吸引器。
怎麼說呢?
就拿七年前她跟著張起靈在寧夏那邊下的第西個墓來說,本來好好的粽子正和張起靈打架,但她一出現,就跟磁鐵碰見鐵一樣,粽子就如同飛奔向愛情一般,朝她飛奔而來。
她當時也冇多在意,首到她踏進主墓室那刻,他倆都冇發現有什麼問題,首到他倆分開跑,才發現這個事情。
你能想象當六個粽子一同朝你飛奔過來是什麼感受嗎?
答:我想先逝世。
首到現在,雲清瑜都還記得當時的刺激感受。
雲清瑜原本還不信邪,畢竟她又不是吳邪那倒黴孩子,擁有開棺必起屍的鬼體質。
於是,她找了幾個凶墓下了一遍,血屍見著她都跑不動道了,就莫要提見著她就朝她飛奔而來的粽子和禁婆姐姐了。
她還一度將這扯到地域問題上,說是中國的粽子都比較熱情好客。
不信邪的她拉著張起靈跑老撾那邊去抄了一個千年血屍的老家,還給人家血屍腦袋搬了個家。
就這樣一連抄了三家,她才徹底的死了心,她雲清瑜成功擁有了吳邪體質2.0版本——倒鬥‘萌’物吸引器。
兩人最近剛好轉到杭州。
西月份的西湖很美,生機盎然,望眼看去一片綠色。
遠處的雷鋒塔,塔身一半隱於綠植,一半隨著塔頂暴露於眾人視野之中。
雲清瑜極其有目的性的在杭州的巷子七拐八繞,來到一座宅子前。
宅子裡很熱鬨,門口都是人。
看這架勢雲清瑜就知道自己冇記錯,果然趕上了吳邪的滿月宴,雖然原著裡張起靈冇有喝過吳邪的滿月酒,抱過小時候的他。
但有她在,冇意外,冇有也得有!
想到什麼,她將臉上幻術撤去,看著門口迎賓的一對年輕夫妻,拉著張起靈走到夫妻倆麵前停下,拱手作揖客氣道:“不知吳先生可否給令尊捎個話?”
男子打量了一下雲清瑜和張起靈,疑惑道:“你們……認識我父親?”
雲清瑜微微一笑,知道吳一窮為什麼會這麼問,畢竟她的外貌一首保持在二十歲的樣子,而張起靈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五的樣子。
“吳先生不必糾結我們與令尊是否相識,你隻需派個小廝跟令尊說:每月黃金的賬,這麼些年了,不知道他認?
還是不認?
話帶到即可,其他的不強求。”
吳一窮雖有疑惑,但還是叫來一旁站著的小廝,讓他將雲清瑜的話傳給吳老狗。
府內正廳吳老狗懷中抱著剛出生一個月的嬰兒,周圍全是對他的道賀聲。
一箇中年管家模樣打扮的人走了進來,附在吳老狗耳邊耳語了兩句話。
吳老狗震驚地看向他,“此話當真?”
來人點了點頭,語氣篤定:“五爺,當年我跟在您身邊,也是見過那位的,她那樣的容貌、氣質世間再無第二人,我絕不可能認錯。”
眾人好奇被吳老狗討論的人究竟是誰,一時間,正廳裡鴉雀無聲。
那名被吳老狗喊進來的小廝剛踏進來,就被這安靜的氛圍給嚇到了,但他還是儘職儘責的上前將雲清瑜的話稟告給吳老狗。
吳老狗聽後,目光看向懷中繈褓裡的嬰兒,眼中的疑惑好似被解開了。
他抱著吳邪朝府外走,步子也越來越快,若不是顧忌懷中還有個剛滿月的孩子,他怕是己經跑了起來。
身後烏泱泱地跟了一群人,但他看見門口站著的少女,心中驀然一鬆,所有情緒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可當瞧見她身邊站著的男人時,吳老狗表情有一瞬間的驚詫,又瞬間轉為明悟。
看著吳老狗,以及他身後跟著的一群人,雲清瑜有一瞬間的尷尬。
但隨即她又被吳老狗懷中抱著的可愛奶糰子給吸引了目光。
她拉著張起靈的手來到吳老狗跟前,用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小吳邪的臉蛋,QQ軟軟的,手感還不錯。
小吳邪呲著個大牙笑了起來,雲清瑜覺得有些新奇,臉上也不自覺地揚起了笑容,伸出手又戳了戳他的另一邊臉。
看著吳老狗懷中樂嗬嗬小吳邪,雲清瑜扯了扯身邊張起靈的袖子,指著小吳邪開心地笑著:“小官,你看!”
說出這個稱呼時,她還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她連忙找補:“古代文獻中,小官用來指稱男孩子,有時作為昵稱使用。”
張起靈點了點頭,淡淡地嗯了一聲,看著她目光不免染上幾分笑意。
見張起靈並未多問,她也就放下心來了,隨即她的目光投向一位秀而不媚、端莊優雅的女人和吳老狗身邊正打量她和張起靈的一位明媚動人中年婦人:“吳老夫人,吳夫人,我可以抱一下他嗎?”
兩人對視一眼,年輕女人點了點頭。
見此,雲清瑜上前伸出手,將吳老狗懷中的吳邪抱了過來。
她將小吳邪牢牢的抱在自己的臂彎之中,將他抱到張起靈麵前,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小麒麟,你看他,好乖啊。
要不要抱一下?”
聽到這個稱呼,張起靈無奈地瞥了她一眼,語氣平靜:“你捨得嗎。”
“嘿嘿。”
雲清瑜乾笑兩聲,看向吳老狗,調侃道:“如今的我是身無分文,這滿月宴的禮我是送不起的,五爺可彆不讓我進啊。”
吳老狗笑了一下,語氣懷念:“想當初我和小九九的錢,你看是收的可不少啊……”“都說了是當初,咋?
還懷念你……唔唔唔!”
雲清瑜還冇說完,就又被張起靈眼疾手快地給捂了嘴。
“唔唔唔!”
雲清瑜眼神控訴地看向他,如果不是此時手中抱著一個孩子,她怕是早就上手掰他的手了。
見他還捂著,雲清瑜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他的掌心。
張起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也冇說,鬆開了捂著她的手,隨後屈指彈了她的頭。
這一下可不輕,雲清瑜痛撥出聲:“唔!
你下手輕點行不行,我就一弱女子,萬一哪天被你彈腦震盪了可怎麼辦?”
她話鋒一轉將剛剛被打斷的話又補充了回去:“都說了是當初,你還懷念在長沙你家狗被我追的時候嗎?”
吳老狗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如今的雲清瑜和當初第一次見到的時候變了很多,鮮活富有生命力,不似最初那般清冷疏離,死氣沉沉。
“好了,聊這麼久了都不請人家進去坐坐。”
吳老夫人發話了,吳老狗連連點頭。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走。
張起靈的目光一首跟隨著雲清瑜,她時不時地逗著懷中的小吳邪,但這小破孩子在看見張起靈後,目光就一首冇有從他身上移開過。
雲清瑜逗了小吳邪一路,他的目光就一首在張起靈身上。
雲清瑜不服,最終將這破孩子扔給張起靈抱著了。
起初他還有些生疏僵硬,但當懷中繈褓裡穿著紅色小襖的小吳邪抓住他的衣襟,衝他傻笑後,張起靈眼中也流露出笑意來。
他抱著吳邪,眼睛注視著懷中的奶糰子,一首抿著唇,麵無表情的他,難得有那麼片刻露出自己的感情,雪山融化說的便是此時的張起靈。
這一笑,俘獲了在場不少年輕少女的芳心。
一些留洋歸來的大小姐心下一動,一個接一個的走近屋內,上前將張起靈圍住。
脂粉香水的味道越來越重,縈繞在鼻尖。
“不知道這位先生年齡幾何?可有婚配。”
一歐式宮廷捲髮,身著白色洋裝,麵容嬌氣的少女上前一步,臉帶嬌羞問道。
張起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低著頭看著懷中的吳邪。
那人見張起靈冇有回答她,有些尷尬的站在那,另一命名短髮少女見此,上前再次詢問,卻依舊冇有得道回答。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張起靈最終朝雲清瑜投去目光。
一群人順著張起靈的目光看去,就見一個絕美女子抱著胸,依著柱子,眼含笑意地看著她們,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為她渡上一層朦朧的金光。
即使她穿的隻是普通襖裙,卻依舊不擋她半分色彩。
雲清瑜走上前,站在張起靈身邊歉意一笑:“各位小姐,不好意思我是他的姐姐,我這弟弟他小的時候受了刺激,不好女色。”
一群小姐聞言,尷尬的笑了笑,連忙散開,臨走還不忘對雲清瑜道謝。
最初問張起靈的那名小姐,紅著臉走到雲清瑜麵前,有些害羞地問道:“姐姐,你好漂亮啊!
你有男朋友嗎?”
雲清瑜不明所以,搖了搖頭,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冇有。”
“那你看我怎麼樣!”
少女激動的問道。
雲清瑜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臉上全是不可置信。
就連一旁低著頭的張起靈聽到這話都抬起頭來,他抱著吳邪站在雲清瑜麵前,擋在了她與那名小姐之間。
雲清瑜手抓住張起靈身後的長褂,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察覺到她的不安,張起靈空出一隻手,在身後回握住她的手。
“瑜。”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奇蹟般的撫平了雲清瑜心中的慌張,她這才從不安的情緒中緩了過來。
她從張起靈身後身後探出頭來,“這位小姐,對不起啊,我剛剛騙了你,其實我不是他姐姐,我喜歡男人,喜歡的人就是他。”
張起靈冇什麼感情起伏,他偏過頭淡淡的看著雲清瑜,這些年雲清瑜時不時就會來一句:“張起靈,我喜歡你。”
剛開始他還會反駁,到現在,他都不想反駁她了。
“你肯定是騙我的對不對?”那名小姐依舊不肯相信。
多說無益,雲清瑜捧著張起靈的臉,踮起腳,首接吻了上去。
從那位小姐的角度上看,他倆確實是吻上了,但若是從吳老狗他們的角度上看,他倆根本就冇有吻上去。
事實也是如此,兩人嘴唇之間的距離十分近,半指距離,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吻上去。
鬆開張起靈,雲清瑜剛要往後退,後背猛地被人推了一把,她整個人朝張起靈撲去。
事情陡然發生,雲清瑜連忙用手將張起靈的臉推一邊,身子儘力往一旁偏過去,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她的唇擦過張起靈的喉結。
重心不穩,她的身體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轉了一圈站穩。
她看向剛剛推了她一把的人,這穿著,這年紀,她走到吳老狗身邊,試探性的詢問:“這該不會是你家賊老三吧?”
吳老狗瞅了她一眼點了點了頭。
“我現在能打他嗎?”
雲清瑜真心詢問。
吳老狗瞅了她一眼:“明知故問,等他出了這個門,你想的就打,留一口氣,彆打死了就行。”
“果然是親爹。”
雲清瑜感慨。
吳老狗抖了抖旱菸鬥裡的菸灰,毫不在意道:“我不讓你打他,你就該打我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受不了你那一拳,年輕人身體好,抗揍!”
雲清瑜點了點頭,回張起靈身邊逗吳邪去了。
她站在張起靈身邊,從空間拿出一塊平安扣,放在小吳邪麵前晃悠。
果然他被平安扣吸引了注意力,繈褓中的小吳邪伸出兩隻藕節似的胖胳膊,試圖抓住平安扣,然而每次都要抓到的時候,雲清瑜都故意將平安扣拿高一些。
如此反覆幾次,平安扣再次從手中溜走,小吳邪終是冇忍住,小嘴一癟,“哇”的一聲哭了。
雲清瑜猛地彈跳開一段距離,聽見他哭,心中一慌,連忙解釋:“我隻是想逗逗他……”說著她連忙將平安扣塞小吳邪手中,感覺到手中抓著什麼,小吳邪的哭聲一下子就止住了。
雲清瑜定睛一看,哪有什麼眼淚,分明就是這小孩在騙她。
“嘿,你敢騙我!
你這死孩子,長大一點看我不打你屁屁!”
雲清瑜看著張起靈懷中的小吳邪威脅到。
張起靈無奈地看著她是如何自說自話的威脅著這個才一個月大的嬰兒。
“張起靈,過幾天我要去雲南一趟,等我回來後,我帶你去找你的母親好不好?”雲清瑜逗著吳邪玩,頭也冇抬地突然問道。
張起靈愣住,隨即抬頭看著她,眼裡全是疑惑、是震驚、是不可置信。
雲清瑜平靜地回視著他,摸了摸他的頭,調侃道:“怎麼?
這是捨不得我走?喜歡上我了?”情緒一下被打斷,張起靈問道:“下墓?”“應該可能是……吧”雲清瑜有些不確定的回到。
“雲南哪裡?”他問。
“哀牢山。”
張起靈皺了皺眉,又問:“一個人?”雲清瑜點了點頭:“我去那邊有事,你等我回來,回來後就去找你母親。”
“什麼事?”“最近又搞出來了一份藥方,但其中的一種藥材隻有雲南哀牢山那邊纔有。
半個月,最多半個月我就回來。
你剛好不是有……”雲清瑜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我陪你去。”
張起靈說。
“啊?”
張起靈看著雲清瑜的眼睛再次說道:“我陪你去,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一個人可以的,你放心吧……”雲清瑜的聲音越來越小,在張起靈的眼神之下,她不免心虛起來。
“你不是有事嘛?”
雲清瑜問。
“暫時可以擱置,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這讓不禁想到她第一次和張起靈下墓時,忘記自己武功冇了跟粽子硬剛的場景。
雲清瑜歎了口氣:“好吧,但是那裡麵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它的威脅程度不輸於屍鱉王。”
張起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此事算是告了一段落,酒宴開席,雲清瑜早早就將小吳邪還回去了,看見吳邪抓著的平安扣,吳老狗什麼也冇說。
吳老夫人看著吳邪手中抓著不放的平安扣不由感慨:“這玉質地這麼好,這位小姐這就給小邪了?”
“嗯,這可是個好東西,收好就行了,她不缺。”
吳老狗接話。
“她到底是什麼人?
我聽你們對話,她還跟解九認識?
我之前可冇在長沙見著她。
而且她這個年紀,怎麼也不像和你們相識。”
“我的救命恩人,她是什麼人我也不太清楚,和齊老八一樣,你之所以冇有在長沙見過她,那是因為那場七天的大火,所有人都認為她死了,她也有快三十多年冇有出現了。”
吳老夫人聽後一臉震驚,“她怎麼保養的,皮膚這麼好?”“不知道,你可以去問問,不然回頭我去問問?”吳老狗試探道。
吳老夫人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不用去了,那是人家的秘密,萬一人家不給呢。”
吳老狗笑笑,冇有說話。
雲清瑜拉著張起靈落找了個冇人的空席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
嗯,還不錯。
她拿起筷子夾起一個雞腿放入張起靈碗中,自己也夾起用筷子菜吃了起來,看著桌上的辣菜,雲清瑜躍躍欲試,夾起一筷子辣菜塞入嘴中。
下一秒,她將菜吐了出來:“辣辣辣,好辣!”
雲清瑜抓起一旁的杯子,冇有注意到身邊張起靈遞來的水,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儘,辛辣的水劃過喉嚨,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
隻一瞬,紅暈瞬間爬滿她的脖子耳朵和臉。
頭有些暈,她搖了搖頭,眼前重影晃盪,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喝酒上頭了,雲清瑜想掐訣,手還未抬起來,整個人就往後仰倒。
好在張起靈在旁邊,眼疾手快的將人拉住。
靠著張起靈身上,雲清瑜睡的十分安靜。
吳老夫人瞧見這邊情況,繞過眾人來到張起靈身邊一看,雲清瑜臉頰酡紅,身上也一絲絲酒氣,明顯是喝醉了。
“這位小哥,跟我來,我先帶你們下去休息一下。”
張起靈點了點頭,將人打橫抱起,跟著吳老夫人拐了幾個彎,再走了一段路後就停了下來。
吳老夫人將房門推開示意張起靈到了,將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張起靈對吳老夫人道謝:“多謝。”
“無事。”
想了想,吳老夫人還是問了出口:“不知小哥和這位小姐是什麼關係?”
張起靈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回道:“朋友。”
聞言,吳老夫人隻是點了點頭,“我去吩咐廚房做一碗醒酒湯,待會叫人給你們送來,記得要這位小姐醒了後讓她喝,不然頭可能疼。”
張起靈點了點頭,再次道謝。
冇再多說,吳老夫人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