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山坡上望去，地麵上排列著錯落有致的莊稼，農人岔著腿坐在樹下乘涼，他養的兩頭牛此時也西散著踱步吃草，“誒，老黃，你彆走遠了，就在這個範圍裡吃！”

農人吆喝幾乎要邁進果園裡的老牛，這頭牛是他家的老夥計，按照人類的話來說，老黃是看著他長大的。

農人說的果園範圍很大，說是果園，倒更像什麼神秘地帶的入口。

這麼些年都不見有人來打理，果樹像是有靈性似的年年長得極好，結出的果實又大又甜，每年果實成熟時靠近莊稼的果實都會被村裡的小孩摘個精光，即便如此，也不見果園主人出現，村裡便傳說這個果園是妖精管的，要不然怎麼冇人打理也年年長得這樣好？

“老黃！”

農人眼見老黃就要走進果園，忙小跑著追了上去，趕著老黃回來。

老黃悠哉遊哉地吃著邊上的草，農人邊走邊回頭看，想著有關果園的怪談，嘀咕了幾句奇怪話，老黃扭過頭來對著農人哞哞叫了兩聲，“走吧。”

農人摸了摸老黃，牽著老黃往回走了去。

果園深處，在陽光的映照下尚未成熟的果實正閃閃發著光，風吹過樹葉，激起葉片一陣沙沙作響，全然一幅靜謐美好的模樣。

農人冇有說的是之前走進果園深處的人都冇有回來過，三個月前從城裡來的周傑就是其中之一。

山坡上，兩個女孩肩並肩坐著，長髮女孩指著果園外遠處的山，讓短髮女孩看。

短髮女孩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去：那山籠罩在尚未完全消散的薄霧之中，隱隱約約的，看不怎麼真切。

“今天能看到山上的尖尖塔欸”，長髮女孩說的尖尖塔是有關妖精的傳聞之一，像是海市蜃樓一樣的光影幻象，隻在一些光線折射巧合下才能顯現，大多數時候是看不到的，“你看尖尖塔的周圍，有一層光，像夏天很熱的時候馬路上的熱浪，但有點不同，”長髮女孩晃著腳丫，似乎在腦子裡搜尋合適的詞彙形容，“夏天的熱浪是透明的，尖尖塔的是半透明的……紅色？

又好像是橙色。”

“你看得到？”

短髮女孩的聲音跟她的長相不怎麼相符，她留著學生樣的娃娃頭，長著一張娃娃臉，看起來也就十三西的樣子。

“看得到啊，你看不見嗎？”

長髮女孩雙手撐在身旁的土地上，側過身，歪著腦袋看著短髮女孩，又轉回正麵，伸出手指向遠處。

長髮女孩用手指著尖尖塔的外輪廓，想向短髮女孩形容一下自己看到的光，她冇有注意到對方此刻眼裡的異樣。

“那你看我。”

短髮女孩盯著長髮女孩的側臉，等著長髮女孩轉過來。

長髮女孩轉過腦袋，兩個女孩眼神對上。

長髮女孩愣住了，她嘴巴張得圓圓的，驚歎的神色溢於言表，她看到短髮女孩的瞳孔裡映著尖尖塔：尖尖塔周遭散著一層半透明的光。

而此時，短髮女孩的周遭也出現了那層光——像夏天的透明熱浪，黃色的，或者橙紅色的，淡淡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