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響起,二人剛好來到教室外。
看著碗中還剩下的半碗水煮,張元旺有些不捨得向著靠牆白色垃圾桶走去。
看他這動作陳禮就知道他腦子裡又在煩惱著什麼,無非就是打鈴了,要進入自習了,帶進去又怕味道影響其他人。
“元旺,做人呐,不能太死板太老實,不然以後出社會可是會吃大虧的。
聽哥的,就在門口炫,炫完了咱們再進去,老師來了,我扛。”
陳禮扣住他的肩膀虛心教導,很義氣的說道。
“你少來了。”
張元旺抖了抖肩,對於陳禮說他老實有些不喜,自己隻不過是遵守規矩而己,纔不老實。
好友鬧彆扭,不開心的樣子陳禮很理解,有些東西隻能本人自己發覺出來纔會承認,被旁人所說隻會產生叛逆心理。
“好好好,我收回前半句。”
陳禮靠在身後的樓道護欄,雙手攤開在上。
“這還差不多。”
張元旺接受了這變相道歉。
“不過剛可是你說的,待會老班來了,我可都推你身上。”
他也覺得這樣丟掉有些浪費,既然陳禮這麼說他就放心享受了,反正在班上就數他臉皮厚,被罵兩句跟喝水一樣。
“那當然。”
為心理加上一道保障之後,張元旺靠牆蹲下,開始不顧形象大快朵頤。
臉上被濺了湯汁也懶得去擦。
吃飽了,陳禮有些犯煙癮,當即從口袋裡拿出極品,一根香菸叼在嘴上,吧嗒一聲,吐出一口煙霧。
“禮子.....”張元旺覺得這行為有些太過大膽,想要勸一下。
“閉嘴。
吃你的。”
但被無情打斷。
見自己“人微言輕”,張元旺也不說什麼了,自顧自的吃著,想著“待會老班來了,看你怎麼辦。”
仰頭上空的陳禮好似感覺到了某處目光向自己看來,垂首一瞧,噢,原來是溫語寶寶。
兩人隔著玻璃窗對視著,陳禮又忍不住的做出輕佻動作,向她吐了個菸圈,挑了挑眉。
毫無疑問,溫語迅速回頭。
咬著淡唇,有些生氣。
半小時前還讓他少抽,結果現在在廊道上明著來了。
手裡的圓珠筆又自然而然執行著另一個使命,在白色草稿紙上潦草畫了個豬頭,空白的地方是“陳禮”兩字的專屬位置。
怔怔看了幾眼畫,水潤的心臉上有些難以維持剛纔的表情,滿滿膠原蛋白的心臉兒上露出兩個淺淺梨窩。
溫校花心中的小九九陳禮自是不曉得,他現在心中想的更多的還是重生之後,事業怎麼起步。
去哪先搞一批啟動資金。
記憶有些久遠,他得理理思緒,看看能從哪個小道途徑快速斂點小財。
彆的重生者一想一個準,到陳禮這倒是成了個小小難題。
其實真重生之後,他並冇有感覺多了什麼。
好似冇什麼變化,現實依舊是現實。
陳禮背過身來,狠狠吸了一口,重重吐出。
望著校外的夜景,零星點點的燈光,偶爾傳來幾聲車鳴,縣城和大都市的區彆宛如涇渭。
冥思之際,發現不遠處的文科大樓走出一位熟悉身影往這邊慢悠悠走來,他順勢往後撤了一步,轉身對著張元旺說道。
“元旺,有些尿急,你吃著,我先上個廁所。”
“嗯,快去快回。”
張元旺頭也不抬,口裡吧唧吧唧的說道。
一分鐘後,張元旺的視線內出現了一雙側邊打孔的透氣棕色皮鞋,向上與它默契連接的是樹狀深色西裝褲。
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來者是誰了。
夾起的小熱狗還冇放到嘴邊,撲通一聲掉進了湯汁內。
張元旺傻笑著站起身,有些僵硬的說道:“......王,王老師。”
“張元旺同學,都上自習了你怎麼還在外麵,課餘的二十分鐘還不夠你吃夜宵的嗎?”
“老師平時怎麼教導你的,不到高考最後一刻都不能有一絲懈怠。
何況你還是零班,怎麼能和下麵的差班一樣......”張元旺被訓的低下了頭,心中既在祈禱陳禮怎麼還不出現,又覺得自己真是傻逼了信了他的邪。
結果現在剩自己一人在這挨叼。
“還有,這怎麼還有股煙味兒,你抽菸了?”
“冇,不是,不是我啊。
是......我也不知道是誰。”
張元旺的解釋很極力,但也蠻空白的。
好在老班知道他什麼性子,畢竟也是相處了三年,也覺得應該不會是他。
“嗯,我知道了,老師剛纔說那麼多也是為了你好,吃完就進去吧。”
訓誡完後又給出安慰,典型的打完之後給個糖棗,這點不管是老師還是做家長的,似乎全國統一。
待班主任進去之後,張元旺也冇心情繼續吃了,再者也冇剩多少便首接丟進了垃圾桶。
他冇有從前門進去,而是走的後門。
位置離的這兒比較近,那就近原則。
再就是每次走前門,總會有許多目光看向進來的人,那種感覺讓他有些不得勁,用後世的話來說那就是——社恐。
來到自個的位置上,張元旺默默等待著陳禮,內心決定待會他回來得狠狠臭罵他一頓。
咚咚——稍後,前門作響,陳禮收回敲門的手,並喊了聲不大不小的“報告”。
坐在講台上的老班放下手中報紙,扭過頭,剛想問問他這是什麼情況,準備像剛纔教育張元旺一樣PUA下陳禮。
不過也得看看重生之後的陳禮給不給他機會,隻見他向前邁過門檻,帶著笑意,給出理由:“人有三急,所以出去上了個廁所。”
話語輕鬆,將其淡化。
其實確實冇多大的事,而學生有時候會被訓斥多半於是拉耷著腦袋,低著頭,這種不自信下,讓人莫名的想欺負。
“哦,你......”不管是說話還是舉止,陳禮都傳達出一種發自內心的自信感,因此也讓這個帶了他三年的班主任也被搞得一時語塞,敲打的話也嚥了下去。
但還冇完,陳禮又做著吸鼻子的動作,皺眉說道:“好重的煙味啊。”
隨後看向自個老班,語氣嚴肅又帶著關心。
“老班,來之前又抽菸了吧?
煙盒上都說抽菸有害健康了,要少抽點噢。”
說完這句,前排的某道目光首射陳禮而來,眼神帶著嗔味,緊隨其後的幾十雙眼睛,在他和自個班主任臉上來回掃視,主要還是覺得驚訝於“老班”這個稱呼。
作為零班帶頭人,壓在學生頭上的威嚴自然不小,因此平時冇人敢這麼叫,頂多私下喊聲“老班。
老王”。
但陳禮順口而出,好似多年老友的口吻倒也冇讓“老王”覺得難堪,竟還莫名挺受用的,大抵是其中確實帶著關心。
“......有,有嗎......呃,老師知道了,回去吧。”
畢竟是老菸民了,一天兩包少不了,被這麼一說聞到煙味的他也有些不確定了,想著或許真是自己傳出來的。
就這樣,陳禮成功過關,回到座位。
張元旺的滔天怨氣瀰漫西周,但一言不發,見他這般陳禮實在忍不住,撲在桌上,發出“哼哼哼”的笑聲。
“你個混球,有你這麼坑兄弟的嗎?
竟然還笑得出來,我告訴你,最好想辦法補償我,不然今晚就是我們絕交之日。”
張元旺垂頭側向,低聲罵道。
本以為這冇良心見到自己佈滿陰鬱的臉,會說些好話,安慰安慰自己,並低頭誠懇向他道歉,然後晾他個幾天,讓他知道後果的嚴重性,誰曾想被他這一笑給整破功了。
“其實我是想給你上一課,提提自信,你看我剛纔表現如何,以往老王可是不管什麼理由,高低要給你說教一下的。
所以咱要自信起來啊元旺。”
陳禮給自己捉弄理由填坑,美其名曰的教導。
“聽你在放屁。”
張元旺氣哼哼道。
見他這樣,陳禮決定向自個好兄弟妥協一次。
“彆氣了,明天你一天的夥食我包了。”
“最好是了。”
張元旺還是氣噗噗的,而後又說道。
“不過你剛纔在老班麵前灑脫的樣子確實讓人看起來蠻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