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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書屋 > 公主淪為階下囚:專寵奴後 > 第45章

第45章

若說那院子裡無人……

甘以羅微微搖頭。眸光,在一處處殿宇間輕移,各處宮門,都是門禁森嚴,門外立著叢叢侍衛。

如果,那裡當真隻是侍衛值夜的地方,這大風天,又為何立在門外?

唯一不同的,是彆處的侍衛在大風之下,仍然立的筆直,不敢擅動,而那裡的侍衛卻立在避風處,說笑嬉鬨……

那裡,必定有鬼!

而且,不能讓她這個新封的“娘娘”知道!

甘以羅微微咬唇,暗暗冷笑,轉頭道,“這塔上果然風大,本宮乏了,回罷!”不理奇木,徑直轉身下塔。

午後,狂風大作,天地間,一片昏黃。

甘以羅用過午膳,仍裹的嚴嚴實實的,抱著暖爐坐在外間的長榻上。和飛煙、綠珠二人閒話一回,便闔目養神。

二人聽她不再說話,便也停了口,默默相陪。

甘以羅外表雖然安閒,心底卻思緒萬千。

今日所見,一幕一幕自腦中閃過。從冷宮中的小鄔後,到那奇異的三休塔……漫無邊際的思緒,漸漸凝為一束……

那個偏僻的小小院落!

那裡,一定藏著什麼!

甘以羅櫻唇微抿,雙眸微啟,眸光透出一抹堅決。

奇木閃爍的言辭足以說明,那裡,有不願她知道的東西!

心底暗暗盤算再三,甘以羅張眸,喚道,“飛煙!”輕推一旁打盹的飛煙,說道,“你去吩咐,今日多備些熱水,水中放些苡蘭葉同煮,本宮要好生沐浴!”

飛煙應命而去,甘以羅又向綠珠道,“前幾日所食稻米粥很好,隻是不夠香濃,你去廚房盯著,命他們多熬一刻!”

綠珠躬身應命,卻又遲疑道,“公主,那稻米粥極費功夫,再過一個時辰便要天黑,怕一時熬不好,不如……”

話未說完,卻被甘以羅擺手打斷,說道,“本宮今日想用,晚一些無防!”催促綠珠退去,甘以羅輕籲一口氣,自個兒速速裹上裘皮大氅,奔出殿去。

出了承露殿,略辯方向,向左側宮門奔去。大風揚起的飛沙,打的麵頰生疼,卻令她多了幾分安心。

這樣的天氣,極易隱藏形跡!

細細分辯道路,且走且行,甘以羅心中暗暗慶幸。如果是在夜間潛行,就算在塔上記明瞭道路,恐怕也很難不走錯路。

穿過十餘道宮門,前邊,便是那塔上所見的小院兒。甘以羅腳步略緩,縮身宮牆後,向那院落前張望。

院門對麵的石板路上,正有十餘名侍衛以皮帽遮擋著風沙,向那小院兒行去。

為首一人伸手在門上叩了幾聲,就見院門打開,又一名侍衛迎了出來,隱約說笑幾句,揚聲喚了十餘個人出來,一同離去。

後來的十餘人卻進入小院,“哢嚓”聲響,似乎是落了鎖。

看來,是值守的侍衛換班!

甘以羅輕輕點頭。環目四顧,但見四周再無旁人,便放輕腳步,向那院門靠去。

悄立門邊,側耳傾聽,隻聞院子裡隱約有人說話,卻聽不分明。甘以羅後退幾步,向那院牆略一打量,便向左側繞去。

小院左側,是一排數人合圍的巨樹,並無其它宮室。

甘以羅尋到一處僻靜角落,縱身躍起,手掌在牆頭輕輕一搭,身形再竄,已輕飄飄落在屋頂上。

探身下望,庭院中空無一人,隻聞西首的屋子裡,傳出十餘人說笑的聲音,竟然冇有一絲戒備的感覺。

甘以羅微微皺眉,心中暗忖,“難道,這裡果然侍衛值夜之處?”正在猶豫,隻聽“吱呀”聲響,一名奴仆自下首小屋裡出來,提著盞燈,進了上房。

隻是隔了一會兒,便又退了出來,仍然向下房裡去。上房內,燈光映出,顯然裡邊有人。

是什麼人?

甘以羅心頭微動,等那奴仆進了屋,便沿著屋脊而行,到了上房一側,縱身飄然落地。

靜立一瞬,見那邊屋子裡的人並未察覺,甘以羅身形身閃,側身隱在窗下,悄悄向窗隙中望去。

隻這一眼,甘以羅心頭“嗵”的一跳,一聲呼喚,幾乎脫口而出。

上房內,擺設極為華美,大木床榻,暗紅床帳,厚厚的羊毛榻墊上,覆著一床嶄新的羊皮大被。左側的多寶格上,陳設著幾件精緻骨雕,另有一些羊皮書籍堆在其上……

而當地的一張寬大木桌後,一名身形修長,容貌俊美的少年麵窗而立,正在桌前揮毫。

伍伯玉!

這名少年,竟然是三年前,南紹的新科狀元,永和公主親招的駙馬,伍伯玉!

“駙馬!”甘以羅喃聲低喚。

這些日子以來,她對他魂牽夢縈,難以釋懷,卻想不到,他竟然就在宮裡。

強壓下心頭的震盪,甘以羅轉頭向院中一望。但見西首屋子與下房並無異狀,便悄悄向屋門掩去,慢慢掀開厚厚的皮簾,伸手輕推。

木門“吱”的一聲微響,啟開一線。甘以羅動作一凝,靜立不動,隔了片刻,不聞屋子裡有動靜,才閃身而入。

外室,除去兩張小床另無他物,瞧來,是有人在此處守夜。

甘以羅眸光掃過,腳步輕移,悄悄向內室靠去。

內室的門大開,隻有一張厚厚的羊皮門簾密密的垂下。

甘以羅輕輕挑簾,向屋中人俊美的側臉癡癡凝望。鮮血書就的退婚書,在眼前輕晃,一時間,竟令她冇有勇氣進入。

端木讚說過,伍伯玉自願寫下退婚書,隻是為了擺脫囚牢,得一時安逸。

如今……

甘以羅的眸光,在室內輕移……那華美的佈置,整個王宮裡,除了她的承露殿,竟然無處可比!

他說的……竟然是真的!

甘以羅輕輕搖頭,心底,在不斷的掙紮、抗拒。

她不信!

她不願相信端木讚,縱然那羊皮血書是真的,她也要從伍伯玉口中得知真相。

隻是……若果然如此,令她情何以堪?

眸光,戀戀的停在伍伯玉身上,躊躇的腳步,卻不敢就此跨入。

院子裡,傳來開門聲,一人的腳步聲響起,向這裡行來。

甘以羅一驚,身形疾閃,躲入外室門後。卻聞門外傳來侍衛的呼喝聲,“伍大人,還冇有畫好嗎?何時傳飯?”

屋內伍伯玉聲音忙道,“很快就好,侍衛大哥們先用罷!”

門外的侍衛低低咕噥一句,腳步聲響,仍往西屋去了。

甘以羅心知此處不能久留,暗暗咬牙,將心一橫,自門後閃出,簾子一挑,一步邁入內室,喚道,“駙馬!”微啞的聲音,帶著不可抑製的顫抖,強壓心底的激奮,一步一步,向深愛的男子行去。

伍伯玉乍聞她的聲音,身子不禁一震,手中筆“啪”的一聲跌落。

木然轉身,怔怔的望向甘以羅,伍伯玉的一張俊臉,漸漸變的青白,嘴唇張了幾回,卻終於還是說不出話來。

驚怔的神情,刺的甘以羅心中一陣抽痛,不覺啞聲再喚,“駙馬!”奔前兩步,投入懷中,牢牢將他抱住。

半年了,多少個日夜,他們,竟然隻是見過寥寥數麵。如今,總算又見著了,冇有旁人,隻有他,和她!

淚水,滴滴滑落,甘以羅的唇角,卻慢慢勾出一抹笑意。無論如何,她總算又見著他了!

“公……公主!”伍伯玉喃聲低喚,仿若夢中。

夢中,就是如此柔軟的身軀,夢中,就是這甜美的呼喚,隻是……這一切,早已如夢般飄渺,早已……

不屬於他了!

耳畔,似掠過大漠營帳中的呻吟,那令人**蝕骨的嘶喊。不!她不再屬於他了,她已被那惡魔奪去,受了惡魔的召封,成了他的“奴妃”!

隻是,如何甘心?

自己等了整整三年,花了多少心思,才令她答應,與北戎的戰事一了,便即大婚。卻不曾想,竟然雙雙落入敵手,性命懸於一線。

她該是他的!不是嗎?

想到端木讚對她所做的一切,伍伯玉的心底,驟然湧上濃濃的不甘。她是他的!縱然被那惡魔奪去,她也該是他的!

至少……

此時……

無措張開的雙手,慢慢圍攏,環上她的肩背,輕輕揉搓,喃聲喚道,“公主!”仿若夢幻,俯下頭,吻上她的額角,漸向下移,尋找夢中念過千萬遍的馨香。

溫熱的氣息,掠過麵頰,貼上微顫的櫻唇。剛剛一觸,甘以羅驀然驚覺,身子微微一震,側頭避開,低聲喚道,“駙馬!”

夢轉千回,今日竟意外與他重聚,但,她不能貪戀這片刻的溫存。

一臂撐開與他的距離,迷惑低問,“你為何在此?”

心,因自己的疑問怦然跳動。

是因為那羊皮血書嗎?

甘以羅輕輕咬唇。果然如端木讚所言,他為了一時安逸,用那鮮血書就的退婚書,換來這一室的華貴?

“公主!”伍伯玉啞聲低喚,體內漸燃的**,令他溫和的眸子變的赤紅,於她的疑問避而不答,隻是輕聲低喃,“公主,我……好想你!”

再也不壓抑自己的渴念,雙臂攬緊,俯首埋入她的頸間,急切的啃齧。

若非她的堅持,去年她及笄,他們便該完婚。他該堅持的,不是嗎?有誰知,那一退,便成永遠……

“駙馬……”一句思念,令甘以羅淚哽於喉。是啊,若非她的堅持,他早已是她真正的駙馬,隻是……

“駙馬,不要!”她輕輕搖頭,再次將他推離。

這裡是北戎王宮,院子裡,有端木讚的侍衛,縱然她對他相思成狂,也不是此時,不能在此地,她不能為了得到些許的慰藉,令他再次陷入絕地。

“公主!”體內奔流的**,令他的頭腦陷入昏亂,低聲道,“來吧,公主,他不會知道!”

低沉暗啞的聲音,落在甘以羅耳中,卻如炸雷轟響,腦中一片紛亂。

他?

滿腔的柔情,在聽到這個字的一瞬,瞬間化為虛無。望著漸漸靠近的容顏,甘以羅隻覺是如此的陌生。

他想要她!

她知道!隻是,在這樣的時候,他的心裡,竟然還想著另一個男人的存在?

那麼,此刻他的求索,又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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