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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書屋 > 孤女拒寵:她隻想搞事業 > 第18章

第18章

“大公子,鄒嬤嬤請見。”長順站在門前稟告。

周以安收回滿腹心思,起身走上前迎接鄒嬤嬤:“嬤嬤怎麼親自來了?祖母若有事讓我過去一趟便好。”

鄒嬤嬤眉眼慈和:“我來替老太太傳幾句話。”

周以安掩去心中萬千波瀾,拱手正色道:“以安聽訓。”

“老太太說,大公子年紀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這是好事,男兒心中有溝壑是祖宗之幸,老太太心裡也高興。但請大公子時刻謹記,周家雖世代有功於朝廷但依舊在風雨飄零中,周家的祖宗基業是用鮮血性命換來的,您是周家孫子輩裡唯一的公子,無論您做什麼、想做什麼都要三思而後定。”鄒嬤嬤道。

“以安謹記。”周以安聲音幽邃。

“老太太還說,男兒誌在四方,不要執迷於一時的得失,更不要執著於一人的得失,若您實在想不明白,那您也當記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您尚冇有子女,周家尚冇有後繼之人。”

“以安明白。”

鄒嬤嬤看著垂手而立的大公子,柔聲道:“老太太從莊子上為公子挑的兩個女使,膽子小,來了新地方恐不適應,公子若有空,多去看看。”

等周以安送鄒嬤嬤出去,正碰上春蕪蹦蹦跳跳的從角門出來,神經大條的春蕪絲毫冇有感受到怪異的氣氛,興奮的追著周以安:“大公子,您回來了。”

長安忙攔住,拚命給這個傻姑娘使眼色,可惜傻姑娘領會不到,但好在她聽話,當長安直直擋住她前進的路時,她便老老實實閉上嘴,隻眨巴眨巴靈動的大眼睛表示疑惑。

傻妞!長安看見她的憨樣就想笑。

鄒嬤嬤回首看去,臉上不見絲毫不悅,反而笑著對周以安道:“婉清姑娘是二太太所托之人,公子要厚待三分纔好。”

春蕪聽了高興,咧著嘴望著鄒嬤嬤,被長安輕聲揶揄道:“牙花子露出來了。”春蕪猛地捂住嘴巴,小臉通紅,又換來長安一聲輕笑。

周以安從不是帶情緒到內宅的人,他一貫認為外麵縱使天崩地裂,自有男子鼎立扛起,女眷們應當安樂悠閒的在後宅平穩度日,因而當他走進後罩房的角門時,他便收斂好一身的情緒,如往常一般陪婉清用了晚飯,試了新鞋,他自認為與一般無二,卻冇想到婉清居然能發現他的悵然。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並冇有指明,而是讓女使端來水,她洗淨手掌後才說道:“我略通一些按摩的指法,可解頭疼煩鬱,公子要不要試試?”

“好。”周以安隻想閉目沉思,這樣正合了他的心意,便答應下來。可等溫柔的指腹在腦門上按揉時,周以安不禁放空了大腦,婉清的力氣得當,按壓的穴位精準,很難讓人不沉溺於其中。

“怎麼學會這個?”周以安問道,尋常的女子都愛學琴棋書畫、詩詞韻律,按摩這項技能少有養於深宅的女子會。

“二太太在時,常年多憂多思,總是被頭疼擾的睡不好覺,我便自學了些,多少能幫二太太減輕頭疾的症狀。”婉清輕聲道。

其實小時候她經常害怕姨母不要她,便想方設法的討姨母的歡心,希望看在她懂事聽話會乾活的份上,不要把她一個人送到莊子上去。稍長大些,則是唯恐報答不完的感激,苦思冥想怎麼去回報姨母的養育之恩,隻要能讓姨母好一點,不管是什麼,她都願意學、願意做。

周以安眼皮微動,有些心疼瀰漫開來,他溫言道:“我知道你與嬸母的關係,在我麵前不用如此小心,你喚姨母就好。”

正緩緩揉捏的手指頓了下,隨後立刻如常去按摩周以安的太陽穴,婉清抿著唇笑了笑,冇有回答。

“嬸母這一生很苦。”周以安拍了拍婉清的手,讓她停下來,他拉著婉清在暖塌上坐好,低眉思索了許久,沉聲問道:“一件事若不做會愧疚一生,做了依舊會虧欠許多人,若是你,你該如何?”

婉清的心猛跳了一下,她直覺周以安的問題和老太太送兩個女使過來有關聯,但她摸不到起因的邊緣,便隻當不知,思量後說出自己的想法:“事事皆不相同,不可一概而論。不過,若很難斷定做不不做,不妨比較得失利弊,利大於弊便做,弊大於利則不做,倘若利弊無法權衡,那就問問本心。”

“本心?”周以安反覆的想這兩個字,良久良久,直到婉清端來一碗陽春細麵放在他麵前,他才如夢初醒,發現外麵已是漆黑如墨。

“我看公子晚飯進得少,便讓小廚房準備了夜宵。”婉清遞過去一雙竹筷。

麵香四溢,周以安忽覺饑腸轆轆,他接過筷子正要夾起麪條送入口中,忽聽見腹鳴如鼓,正來自於他的肚子,周以安瞬間臉紅如血,假裝鎮定的埋下頭吃麪,吃完麪迅速叫水洗漱,畢竟唯有帳子裡漆黑能遮掩他的尷尬。

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婉清醒來的時候,旁邊的被褥已冇了溫度,周以安依舊是迎著半夜的寒霜去宮裡當差。

枕著軟枕,目光放空了許久,婉清猛地攥住手掌,她坐起身,披上外衣,赤腳往房門的方向走,走到屏風前,屋外候著的春蕪已聽到了聲響,朗聲問道:“姑娘醒了嗎?”

婉清停下腳步,轉身往內室走,她太心急了!她深呼吸幾次,迫使自己靜下心神,佯裝無事一般回答:“進來吧。”

春蕪領著端洗漱用具的小丫頭進來,婉清屏氣等待,果然在一眾人進來之後,一個麵生的婆子端著盛放藥婉的托盤進來。

謎團即將揭曉,就在這碗藥裡!

婉清努力讓自己不去看藥的顏色,她儘力保持冷靜,讓春蕪等人伺候著洗臉漱口更衣,待坐在銅鏡前讓春蕪替她挽發時,婉清還是冇忍住內心的疑惑,她擺了擺手,看向那個端藥的婆子:“先端來我喝了,省的一會兒涼了再熱。”

那婆子蹲身行了萬福,便走上前來,將托盤呈在婉清麵前。

婉清看著那碗藥,鼓起勇氣端起來一口喝儘,然後她忽的放鬆了身板。

這碗藥裡冇有麝香和紅花,不是避子湯。

她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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