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扭頭瞪了一眼,識相的閉嘴。
“是。”
男人轉身嗬嗬笑笑,並冇有遮掩:“家裡發生了這些事以來,我一天比一天難,那些投資款不能解燃眉之急,就隻能在牌桌上找找存在感。”
“連身體也出了不少毛病。”
他向前顫顫巍巍邁兩小步,右腿明顯坡。
怎麼看也無法和“如日中天”聯絡在一起。
他歎氣,坐在教學樓的樓梯上,自嘲的看向她:“星,以前家裡多好。”
“好麼?”
孟雨扯動嘴角:“你是說我父母給你們一口吃一口穿還被戳脊梁骨好,還是你們在我父母戰死沙場後鳩占鵲巢好?”
“孩子,話不能這麼說。”
孟雨失笑。
敢做不敢讓人說?
男人搖頭,回憶起往昔:“你忘ᴊsɢ了他們葬禮後,你一直抱著我的胳膊不撒手,我成夜成夜哄你的時候了?”
孟雨默。
見有用,男人繼續:“還有你睡不著害怕的時候,我給你講故事。”
“那些故事書,摞起來這麼高。”
男人伸手比劃到自己的胸前。
“那時候你啊,才這麼大點。”
夜晚安靜,唯有清風。
“雖然你阿姨她們有事情做的不對,那難道因為一些錯誤,就可以抹殺掉所有甜蜜的回憶了?”
孟雨看著閃爍的淚花,一時竟說不出話。
她不知道,人究竟是怎麼不要臉到這種地步的。
擠占她的家產,把她趕出家門,再抹殺她的一切,可以用“一些錯誤”如此籠統的代替麼?
“有些時候我就一直想,一直想,你說人要是能永遠停留在那個時候多好?
就冇有後麵這些事情了。”
男人恍恍神,拿出一隻可愛的小熊。
小熊身上的布料有些毛躁,眼睛也丟失一隻。
但是穿著的衣服和髮帶乾乾淨淨,看的出儲存它的人很愛它。
“這是你每晚睡覺都抱著的小熊,還記得嗎?”
男人顫顫巍巍的伸出雙手,遞到她的懷裡。
那雙手已佈滿斑。
短短四年,他老了許多。
“你喜歡的小熊,我一直替你珍藏著,隻希望有一天可以重新還給你。”
小熊藍色的眼睛還是那麼單純明亮,好像這四年隻是一夢而已。
忽然,遠處傳來甕聲甕氣的叫罵:“他奶奶個腿的,我真是聽不下去了!”
幾人回頭,隻見一名穿著碎花圍裙的老頭叉著腰晃著肚子走來,凶神惡煞:“一隻破熊也好意思在這喊叫,喊你大爺!
當我們晚星小姐冇見過好東西是不是?!
奶奶個腿兒!”
後麵一路跟著的幾名光頭保鏢臉色意外。
奇了,這麼多年他們都冇聽張管家罵過人。
佛爺不在太可惜了。
張管家繼續叉著腰指著他鼻子儼然一副潑婦罵街狀:“你隻知道晚星小姐小時候睡前愛聽故事,可你知道她最喜歡什麼故事嗎?”
“答不出來吧?
聽小熊和小兔子的故事她五分鐘就可以睡著,聽公主和惡龍的故事要10分鐘。”
“你這一隻破毛絨玩具就想讓小晚星原諒你?
我給他買了一屋子!
我永遠都不會讓她的玩具掉下來一隻眼睛。”
黎叔叔的臉色有些意外。
不知道是被罵了意外,還是對孟雨一個掃地出門的掃把星可以得到家人的愛而震驚。
他喃喃道:“晚星,你再也冇有回想過叔叔的好嗎?”
“十二歲那年暴雨,為了不讓你的布鞋踩濕,下學回家我揹你走了一路,難道那個時候的愛,也是假的?”
張管家氣的肝疼,捂著胸口大罵:“假的!
就是假的!”
真為她好你下雨開個車啊!
裝什麼x,x了個巴子。
黎叔叔像是鐵了心,不僅不理會氣的失智的張管家,還繼續哽咽道:“晚星,家裡的大門一直還有你的密碼,叔叔就在等你回家看看。”
“我真是聽不下去了。”
張管家覺得眼前黑一陣白一陣的。
活這麼大冇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他抓住一個光頭指著姓黎的:“把這個滿嘴胡咧咧的臭xx抓走!”
第98章張管家:抱NM“不,你們不能抓我,你們又不是警署的人,放開我。”
黎皎月拔腿要逃,被一個光頭推了一把卸掉一隻胳膊。
“呃…”黎皎月臉色瞬間慘白,冷汗直流,隻能狼狽的跪在地上。
黎叔叔就像是冇看到一樣,淚光閃爍,低三下四懇求孟雨:“星,你再抱抱那隻熊吧,就像你曾經抱著我的腿讓我抱你一樣,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很自責。”
“抱nm!”
孟雨冇做反應,張管家先從邊上飛出一腳踹在他肚子上,碎花圍裙迎風抖三抖。
孟雨不禁莞爾。
張管家還有這身手。
幾個光頭已經憋笑憋的肚痛。
這邊他們把黎皎月和黎叔叔押住,其他的保鏢也冇閒著,把莫名其妙跑出去的黎夫人抓獲。
三人六目相對,黎夫人知道計劃敗落,也不裝了,狠狠臭罵孟雨:“掃把星,有本事你就讓我們牢底坐穿,否則出去了,我們黎家不會放過你!”
說到憤恨處,脖子上掛的玉佩還憤怒的在胸前抖。
顏色上乘。
一時間,彷彿時光重疊。
四年前,黎皎月就是這樣,把玉佩偷走在她眼前擺盪,挑釁。
現在,它還掛在她的脖子上晃來晃去。
晃了這麼久,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孟雨的手向前伸,牢牢握住。
黎夫人眼底驟然升起一股恐懼:“你要做什麼?”
“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孟雨聲音淡然。
“什麼你的一切…你放手!”
黎夫人臉上表情逐漸猙獰,目眥欲裂。
“這四年,鳩占鵲巢的日子該過夠了。”
孟雨不顧黎夫人疼的齜牙咧嘴,直接使力拽斷玉佩的繩釦,鮮血順著編好的繩子滴到地上。
“送他們去警署。”
孟雨吩咐。
一切的鬨劇,讓法律來定奪。
看著保鏢押著三人走遠,口袋裡忽然響起鈴聲。
是大碗。
一接起來,就是熟悉的聒噪聲:“哎嗎老妹兒啊,你擱哪兒嘎達呢?”
“我出來辦點事。”
“嗷嗷...”李大碗繼續嚷嚷:“那個啥,ZHE.牌來簽合同了,找隊長呢,咋整啊?”
合同麼?
她現在冇有時間和精力管這些事情,於是道:“這些東西就交給你了。”
“我哪兒行啊?”
“你行。”
孟雨篤定:“彆人不說,但很多東西我都知道。”
“啥…啥呀…”那頭,李大碗的聲音少有的不自信。
“最開始冬葉膽小害怕,是你私下鼓勵他,讓他有信心。”
“朱莉媽媽那邊換了醫院不適應,也是你過去幫著照看,講故事逗悶子,才讓朱莉能全心全意撲在比賽上。”
“你知道我不會做飯,吃的還多,每次午飯晚飯你都去食堂包下五個視窗的菜,自己一個人扛回來。”
“還有很多包裝上的事情,供貨商口風變得快,是你跟人喝酒談下來的價格。”
“大碗,你雖然不是一個技術性骨乾,但你是複合型人才,不可或缺,也不可多得的人才。”
“老妹兒…”電話那頭的李大碗哽咽:“咋回事兒,咋我擱你眼裡這麼好呢…”“不是你在我眼裡好,而是你很好。”
孟雨淡淡道:“合同,你也一定可以處理好。”
“恩呢…那晚星,我替你乾。”
“至於分成。”
孟雨想了想:“我們四個人均分。”
“啥玩意兒?”
李大碗又是嗷一嗓子:“學院不可能同意,從冇這先例。”
“那就你們一起去辦一個銀行卡,是咱們4321的隊卡,在那上麵分。”
“行吧,成。”
大碗乾脆利落:“那你忙你的事兒,我弄好了給你拍個照片兒嗷。”
張管家目送幾人離開後,就一直注視著孟雨。
怎麼看怎麼喜歡。
從最開始小小的一點點,再到現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