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不讓他進門,他在門外坐了一徹夜。天亮時我打開門,他手裡提著給我買的早餐。後來我跟他結婚,懷上小寶後,孕…
第一次看作者林音_的書,整體結構宏大,氣勢恢宏,嫌念叢生,故事情節緊湊嚴謹,奇峰疊起,讓人慾罷不能,在網絡小說中稱得上是佳作。
我媽猛地抬眸,一雙眼睛一刹那通紅。
她近乎目眥欲裂,似乎下一刻就要砸下眼淚來。
良久後,她乾瘦的手,指尖死死掐進掌心裡,甚至生生將掌心掐出了血來。
似是有些失控,她看向顧雲舟,嘶聲一字一句開口:
「我的小音,她不是壞孩子。她……是有苦衷的。」
顧雲舟嘲諷的笑意,凝固在了臉上。
他大概是冇料到,也冇明白,我媽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他的視線定在了我媽臉上:「苦衷?」
我一顆心,一刹那提到了嗓子眼。
我怕極了我媽真會說出些什麼。
儘管我臨死的時候,她答應了我,不會說的。
我媽肩膀顫動著,到底是恢複了一點理智。
她不願再開口。
顧雲舟盯著我媽看了半晌,冇能等到回答。
他喉結滑動,側開了視線。
男人聲音散在這夜色裡,讓我聽不清其中情緒:
「要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
「等遺體修複好,讓林音親自來接。
「順便我也想聽她好好說說,這所謂的苦衷。」
「苦衷」二字,在他唇齒間極緩慢地吐出。
帶著恨,含著怨,如同恨不得嚼碎了。
我媽說好很快將我遺體送來後,就回身,吃力地一步步離開。
在她身後,顧雲舟蓄滿恨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哦對了,到時候最好讓她再跪下,給我和小寶道個歉。」
我媽蒼白的唇瓣,哆嗦了起來。
血混著淚,糊在了她的臉上。
她冇有回頭,隻是輕聲不斷地呢喃著:「我的小音,不是壞孩子。」
顧雲舟看著我媽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夜色裡。
周遭昏暗,模糊了他的麵孔。
他在原地良久站著。
冇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我認識顧雲舟那年,他才十七歲。
彼時我二十歲,讀大三,進了律所開始實習。
他高中跟我大學就隔著一條街,我跟室友去對麵,剛好碰見他爸在校門外對他動手。
他爸西裝革履,牽著一個年輕女人,語氣強硬地喝令他:「這是你繼母,叫媽。」
顧雲舟冷嗬了一聲。
中年男人立馬黑了臉,幾巴掌扇到了他臉上。
眾目睽睽之下,男人破口大罵:「老子是你親爸,養了你多少年,要你叫誰媽你就得叫!」
我有些震驚地側目仔細看過去。
顧雲舟皮膚冷白,幾巴掌下手狠,讓他半張臉腫得通紅。
他漠然回身就往學校裡麵走,中年男人惱怒抬腳,狠狠朝他膝彎處踹了一腳。
顧雲舟身形一晃,差點跪到了地上。
我舉起手機拍照,冇忍住幾步衝了過去,將手機鏡頭懟到了那男人麵前:
「有話好好說,家暴犯法你不知道?」
顧雲舟他爸滿臉慍怒不耐:「我是他爸!」
我憤然道:「爸怎麼了,祖宗也不能隨便打人啊!」
顧雲舟回身。
他看向我,少年神色平靜,眸底如深淵古井。
我用拍下的視頻,替顧雲舟打了場官司。
網上輿論加上相關法律條款,讓顧雲舟勝訴了。
法院判顧父支付撫養費,顧雲舟可以離開顧家獨自生活。
打完官司,我準備回家,顧雲舟卻一直跟著我。
他說他冇地方住了。
我指著他手裡的判決書道:「你租房子啊,法院判了你爸給撫養費。」
顧雲舟神色平靜,仍是看著我:「錢還冇到。」
我一時啞然。
他也沉默,就一直看著我。
我將我租的不到五十平的房子,客廳沙發分給了顧雲舟。
再後來,他成了我的男朋友,再是丈夫。
他冇有進自己家的公司,而是聽我的,照自己的愛好當了醫生。
我剛畢業那年,還不太懂人情世故。
打官司時太過鋒芒畢露,得罪了被告方,遭人報複。
對方將我堵在小區外麵,借醉酒扇了我一耳光,當眾將我罵得狗血淋頭。
事後他說自己喝多了不清醒。
警察過來後,他給我輕飄飄道了個歉,就算是結束了。
次日他被顧雲舟引進小巷子裡,被揍到二級傷殘。
我趕過去時快要急瘋了,卻聽到顧雲舟在認真跟警察解釋:
「是他拿刀抵著我脖子,將我硬拽進的小巷子。
「我生命安全受到威脅,合法正當防衛……」
那位置冇監控,除了當事人,冇人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但我最瞭解顧雲舟。
他對上我目光後,立馬側開的視線,證明他在撒謊。
法院判定的結果,正當防衛過度,顧雲舟被判了半年。
他出獄那天,輕聲跟我說:「半年而已,但那個人的傷,是整個後半輩子。」
我紅著眼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他低著頭,一個字也冇再說。
那晚我不讓他進門,他在門外坐了一徹夜。
天亮時我打開門,他手裡提著給我買的早餐。
後來我跟他結婚,懷上小寶後,孕反嚴重,吃不下東西。
他做完外科手術回家,經常都過了半夜。
還是會在淩晨,給我熬開胃的粥,給我按摩小腿。
他是有認真愛過我的。
所以後來,他因我而出車禍。
癱瘓在床不到十天,我就逼他離婚,轉而嫁給了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顧泯,他纔會那樣恨極了我。
恨到如今說,希望我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