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周綰綰的家裡。
周明海喝的爛醉,回到家後躺倒在了沙發上。
他懷裡抱著酒瓶,時不時的喝上一口,屋裡的陳萍聽到了動靜,走出來就看到了他。
她看著他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想拿去他手裡的酒瓶,卻被他一手推開,
“彆碰我,誰讓你碰我了。”
陳萍:“你怎麼又喝這麼多酒。”
周明海:“你管的著嗎,少多管閒事。”
陳萍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多管閒事?你竟然還有臉回來!”
“這是我的家,我想回來就回來,你這個女人少在我麵前假惺惺的,”
他用手指著陳萍,說著:“你快點把離婚協議簽了,不是不想看到我嗎,簽了之後我馬上離開。”
陳萍聽了,怒氣一下就上來了,要她簽離婚協議,不可能。
“周明海,你休想,我是不會同意的。”
周明海喝了一口酒,腳下還站不穩,他推了陳萍一手,陳萍往後退了幾步,倚在了桌子上,她開始呼吸的頻繁。
隻聽他怪聲怪氣說道:“哼,不同意?那好,你就永遠彆想在這個家見到我。”
說完,周明海就往門外走,陳萍卻慌了神,她立馬跟上去,拽住他,說道:“不行你不能走,不能走!”
“瘋女人,放開手!”
周明海用力將她甩開,“瘋女人!”
陳萍跌坐在地上,大哭著,喊道:“周明海,你回來,你不能走!你……”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頓時,戛然而止,她捂著胸口,一下暈倒在了地上。
而此時的周綰綰買完了菜,正在往家走,這時她接通了一個電話,是鄰居打來的,隻聽電話裡的人說,“綰綰,快點來醫院吧,你媽媽病倒了。”
周綰綰什麼都顧不上了,立馬打車趕往醫院的方向。
等周綰綰到了醫院,看到鄰居在外麵,陳萍已經進了手術室。
“我媽媽她怎樣了?
周綰綰問道,鄰居卻歎了一口氣,說:“情況不樂觀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相當於是當頭給了她一棒子,頓時,她的心口一陣絞痛。
她問道:“阿姨,我媽媽她為什麼會突然病倒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當時我聽到門外有聲音,是有人在吵架,哎呦那聲音大的很呀,吵的我睡不著覺,我就開門看了看,結果就發現了她倒在了你們家門口。”
不用說是和誰吵架,周綰綰也已經猜到了,是周明海。
過了很久,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醫生從裡麵走了出來,周綰綰急忙趕過去,問:“醫生,怎麼樣了,我媽媽她怎麼樣了?”
隻見醫生輕輕的搖了搖頭,說:“我們已經儘力了。”
話音剛落,周綰綰腳下一輕,險些摔倒,她的心裡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樣,疼的厲害,疼的喘不過氣來。
病房裡,陳萍氣息微弱,周綰綰陪在她床邊,滿麵淚水,陳萍伸手摸著她的頭,
“綰綰乖,不哭了,聽媽媽的話,今後我不在你身旁,你要照顧好自己,要按時吃飯,要好好生活…”
周綰綰拉著她媽媽的手,抽泣不止,“媽,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
“我和他冇有離婚……你去找他,找他回來,聽到了冇有……”陳萍一時激動起來,咳嗽止不住。她不想讓她的女兒孤零零一個人,她想至少他還是一個父親。
陳萍覺得他不會狠心到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要。他們冇有離婚,他就還是女兒的父親,他得回家,他不能冇有家,因為房子不是他的,是陳萍的。
陳萍已經為周綰綰考慮好了一切,她可以什麼都不顧,什麼都不要,隻要她的女兒過得好,她就安心了。縱使她心中有萬般不捨,也無濟於事了。
她伸手輕輕拭去女兒臉龐的淚水,細細端詳著女兒,她的女兒是如此乖巧啊,
“綰綰,你要聽話…”
“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好……”一瞬之間,陳萍的手從周綰綰的雙手裡脫落,隻聽到冰冷的機器‘滴’地一聲,心電圖畫成了一道直線。
病房裡徹底安靜了下來,周綰綰也變得從未有過的安靜。
時間好像停止了一樣,一直定格在一間病房裡,女兒擦去臉上的淚水,握著媽媽的手,依偎在了她的身旁。
從此以後,周綰綰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她蜷縮在房間裡,抱著雙腿坐在地上,她連哭了好幾天,眼睛哭的紅腫。
空蕩蕩的家裡,隻剩她一個人,鐘錶滴答滴答的聲音變得如此清脆,響亮的聲音傳在每一個房間裡。
她變的沉默,呆滯。她感覺越來越冰冷,周圍越來越黑暗,彷彿世界冇有了明日,冇有了光照。
周綰綰冇有勇氣走出去,房間裡是昏暗的光線,外麵的世界也應該是昏暗的。
她害怕極了。
如果這時媽媽還在,一定會安慰她,鼓勵她走出去,媽媽會說她的女兒是最棒的,是她的驕傲,是她的全部…
然而這時,周綰綰緩緩抬起頭,她的眼睛裡閃過了一道光,彷彿即將熄滅的燈火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她想,她還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她需要勇敢的邁出這一步,隻有這樣才能走出家門,去找到周明海……
於是,房間裡的窗簾慢慢拉開了……
刺眼的光線從玻璃窗透進了房間裡,溫度漸漸升溫,陽光的顏色是燦爛的,光打在女孩的身上,散落在她每一縷髮絲上,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