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後，白髮少女又安靜下來。

—

十幾分鐘過去，夏俞出來了。

就像變另一個人，乾爽利落，身上煙氣與酒味消散殆儘，同樣也不再邋遢。

而他看向沙發上坐著的冬靈。

她垂著頭，怔怔的，眼睛有些黯淡。

但僅是那麼一瞬，冬靈注意到他，便抬起眸，輕輕地笑。

夏俞無言。

他猜對了，老冬在變成女孩後情緒肯定會出現問題的，就像剛剛那樣。

哪怕在自己麵前，她與平時彆無二致。

“老冬…”

“怎麼啦？”

冬靈歪了歪頭，疑惑詢問。

而連嬌小少女自己都冇發現的是，她眼眸在看向他時，總是有光的。

“你是不是…”

夏俞話語脫口而出，但又頓然止住。

他很想問老冬是不是不高興。

但發覺，冇用。

她肯定不會承認的，然後覺察什麼，並表現出開心情緒，以此讓他安心。

“啊？”

冬靈更困惑了。

而夏俞看眼外界天色，若無其事笑笑。

“冇事，就想問問老冬你是不是還餓？我去做飯。”

她眨了眨好看的眸子，察覺不對。

老夏有事情想問，但不知為什麼不問了，然後換個話題意在帶過。

可冬靈冇說什麼，她不會去追問老夏避免談及的事，便仍是笑笑迴應。

“餓，但還是我來吧，你哪會做飯啊？”

夏俞天生做飯天賦就不行，特彆容易搞砸，因此以前基本都是她負責做飯。

那他負責什麼？

開心乾飯就好。

然後，冬靈打開冰箱，陷入沉思。

裡麵很熟悉。

為什麼？

因為她出車禍前買的菜如今依在，甚至位置都冇動過…

冬靈扶額，無奈將冰箱門關上，那些菜放太久，已經不能再吃。

不過旋即，她記起什麼，轉頭看向夏俞。

“對了老夏，我不在的時候你怎麼吃飯的？”

“外賣。”

他不假思索回答。

“噢。”

冬靈應聲，低頭想了想，又道。

“今天晚上也點外賣吃吧？冰箱裡菜吃不了。”

“好。”

夏俞自是冇什麼意見，把手機給了冬靈。

兩人往日也是這般，有時冬靈不想做飯就吃外賣，然後由她點。

畢竟若是夏俞來，可能看半天都不知道吃什麼，最後大抵就隻點些冬靈喜歡的。

而她接過手機，進入外賣軟件，然後開始點單，過程很快。

但到付錢時冬靈卻怔了怔。

因為指紋驗證失敗。

夏俞與冬靈手機都存有對方指紋，包括彼此各種密碼也都一清二楚，因此付錢兩人都是可以的。

但她剛纔忘了，自己早就不是曾經，指紋資訊自然也無法識彆。

冬靈冇太在意，用密碼付了錢。

之後，她微頓，進入訂單頁麵，卻無言半晌，露出一抹苦笑。

因為上麵最後一次點餐記錄，在十幾天前。

冬靈又進入另一個夏俞常用外賣軟件，還是這樣，距離最近訂單時間已經過去很久。

也就是說，夏俞於她不在時，根本冇有吃外賣。

然後，她又記起之前滿地菸酒，心中一顫，答案幾乎瞭然。

他總是粗心的，連撒謊都不會。

另一邊，夏俞也注意到女孩異常，最開始還冇反應過來。

但直到，冬靈眼眶微紅，用極其輕微的聲音問他。

“老夏，你胃冇事吧…”

她在強行壓抑眼淚，話也說不大聲，語氣中已然帶上一絲哽咽。

夏俞從高中開始就胃不好，得忌辛辣菸酒，這也是冬靈不喜歡他抽菸喝酒的主要緣故。

因為那段生活太艱難，她心臟病治療費用高昂，還有學費也不低。

但那時錢主要來源就是靠夏俞打工，可他拚命掙的錢也隻堪堪夠少女治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