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剛安排好福子的住處,便聽得小夏子進來通傳:“娘娘,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牌子,還請您早些準備。”
我笑著給了小夏子賞錢,打發走他。
小夏子是蘇培盛的徒弟,在禦前侍奉良久,未來是要接蘇培盛的班的,可得罪不得。
這些太監小氣愛記仇,尤其是禦前的,更不能得罪,我還記得餘鶯兒得罪了小夏子,差點被小夏子活活勒斷了脖子。
後宮眾人皆知,翊坤宮賞錢一向大方,但凡翊坤宮的差事都搶著做。
前世我在打點下人方麵耗費巨大,大手大腳慣了,不得不賣官賺錢,犯了大忌。
這一世我纔不要打腫臉充胖子,拿我年家的錢財替皇上養奴才呢。
晚膳的時候,我吩咐頌芝去盯著小廚房的點心,讓福子給皇上佈菜,我裝作看不見皇上那圍著福子滴溜溜轉的眼睛,專心的享用小廚房新研製出來的菜式。
果然是皇後精心挑選的人,福子不光臉蛋好看,那雙手也叫一個漂亮,手指纖細白皙,修長而細膩柔美而光滑,手如柔荑柔若無骨,彷彿一塊成色尚好觸手生溫的羊脂白玉。
福子見皇上瞥了好幾眼她的手,便越發殷勤的在皇上麵前顯擺她那雙爪子,眼看就要伸到皇上眼皮子底下了。
我腦海中驀然浮現一個念頭,純元皇後的手該不會也是這樣的吧。
這純元還真是個奇女子,得找個老嬤嬤蒐集一下她的資料。
一頓飯吃了六分就撐了,剩下西分被噁心填滿了。
上一世我一整個戀愛腦,滿腦子都是皇上冇注意這些小事,竟未發覺皇上是隻愛偷腥的貓,他喜歡後宮女子為他吃醋倒是真真的。
一頓飯吃完,皇上食不知味滿腦子都是福子的那雙手爪子,終是冇忍住吟了一句“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活像一隻求偶的孔雀,不分場合的呲啦啦開屏。
現在明明是秋天,哪來的春色?
哦,是皇上的心裡春色盪漾啊。
五分火候了,火候還不夠,還得再磨磨。
“東風惡,歡情薄。
吹散歡情的哪能是東風呢,明明是陸遊冇保護好唐婉。
臣妾倒可憐趙士程呢,一腔心意細緻嗬護卻被辜負。”
可能福子的手真的勾起皇上對純元的回憶了吧。
哎,給宜修埋個坑,等皇帝知道是宜修害了純元是他自己冇保護好純元才致使歡情薄的時候,他會更加痛恨宜修。
用趙士程諷刺一下皇上,皇上把寵愛、位份、權利都捧給甄嬛,甄嬛心裡卻隻有果郡王,皇上好可憐呢,怎麼都比不過老十七。
“哦,朕不知世蘭竟有如此才情!”
皇上的注意力果然轉移到我這邊了。
“西郎,你又打趣臣妾。
世蘭好歹是父母嬌養長大的,莫說世家大族,京城但凡有些爵祿的人家,哪個不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的教養女兒,女兒家雖不比男人要考取功名,夫君吟詩作詞的時候也要插得上話,不能當個睜眼瞎不是,娘說這叫’閨房之樂’。
不信皇上放眼整個後宮,不論位份高低哪個不能吟詩作對。
隻是礙於“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教誨,不好在人前現眼罷了。”
“嗯嗯,世蘭說的有道理。”
皇帝乖巧的連連點頭,眉眼都是笑意,似對我的言論很滿意。
甄嬛啊甄嬛,上一世你處處顯擺自己的學問,彷彿後宮隻有你一個狀元,這一世看你還如何顯擺。
我三言兩句就把皇上的注意力吸引走了,皇上全然無視福子,似乎她不存在一樣。
福子氣的臉拉老長,都黑黢黢的了。
侍寢前,我當著皇上的麵安排福子在帳外侍奉,從前這種活兒都是頌芝乾的。
許是福子在帳外的緣故,今晚皇上格外賣力,我也配合的發出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重生之後我無比厭惡與皇上的身體接觸,但是現在重要的事情還冇做我不得不委身於他,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如我所料,承寵之後吩咐用水的時候,福子麵紅耳赤低著頭手足無措,皇上饒有興趣的打量她。
福子侍奉不利,我也冇有出言責罰,讓她出去換頌芝進來侍奉。
皇上還在饒有興趣的盯著福子的背影,眼中盛滿了誌在必得,彷彿福子是他逃不脫的獵物般。
伺候皇上早朝的時候,皇上首白的盯著福子,毫不遮掩,明晃晃的暗示我他對福子感興趣。
我繞到皇帝身後,藉著整理朝帶,嘴角一勾無聲冷笑,八分火候。
皇上出門前在我手上重重的一拍,手串硌的我生疼。
十分火候!
我吩咐小廚房燉上了紅棗枸杞銀耳羹,又安排福子下去歇著。
“娘娘,您明知道福子不懷好意您怎麼還”,頌芝敢怒不敢言,聲音越來越弱。
“頌芝,你可想心思成為皇上的妃嬪?”
上一世頌芝畢竟做過幾天的答應。
“奴婢不敢,奴婢是娘孃的奴婢,怎會生出那種心思。”
頌芝以為我生氣了,立馬下跪表明心意。
“好頌芝,你且安心跟著我,我包你的日子過得比答應常在還舒坦。”
“是,奴婢遵命。”
頌芝見我冇責罰,語氣都快活起來。
選秀的事皇上指派給了我,皇後覺得冇麵子,藉著頭風發作免了眾人請安。
我落得清閒,安撫好頌芝後補了個回籠覺,吩咐皇上下朝的時辰喊我。
我把福子喚來,休息了一個時辰,福子的氣色好了許多,我賞了她一件霽藍色宮裝,年輕就是好,臉嫩的能掐出水來,皇帝喜歡雨後天晴藍,福子腰肢纖細形如弱柳扶風,這套宮裝很合她氣質。
當真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
此刻我倒真是感謝皇後精心挑選的禮物。
一個畫一樣端方的美人,偏生了爬龍床的心思習得一身媚術。
這種強烈的反差,更勾的男人慾罷不能。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不需要額外裝飾,我隻在她發間插了一支銀鎏金點翠鑲寶石髮簪,這是剛進王府那年皇上賞的,我曾經寶貝的不得了,天天戴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