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老人家來了!”
“晨兒!”楊公公笑著點了點頭。
薑晨那點小動作,在楊思寧自然是儘收眼底。
隻是他也不點破。
麵前的兩個小傢夥,都是他的得意門生。
不論是武功心智,還是現在受皇帝的信任,若誰敢小覷二人,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按理說薑晨是學的更快,心性也更可怕,但是楊思寧每次跟薑晨在一起卻都有一種被威脅的感覺。
隻有汪直,他還勉強覺得自己可以壓製。
所以楊思寧這些日子,反倒和汪直走的近了。
對於喜怒無常,在宮裡都已經風頭無兩的薑晨,楊思寧更多的反倒有種“敬而遠之”的感覺。
楊思寧其實心中有些不願意承認,麵對薑晨的時候,他甚至有些“怕”……
薑晨那張俊俏的比萬花樓的頭牌都漂亮的臉蛋之下,楊思寧總感覺還有一頭劇毒的蛇在體內盤踞。
擇人而噬!
不過這個時候,楊思寧可冇有露怯。
他搭著薑晨的胳膊往驛站裡走去。
遠處汪直被薑晨推了一把,支起身子來,居然也不發怒,就那麼麵無表情的跟在兩人身後。
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這麼短的時間,就會忍著了?能讓汪直有楊思寧撐腰的時候,還這麼忍著!
怕是謀劃的事情更深吧!
薑晨可不覺得汪直是真的怕了他。
怕,就殺了!
這纔是正確的做法!
也是麵前這位楊師父、楊公公交給他們的宮中處世之道。
明著殺不過,那就暗殺!
武功打不過,那就毒殺!
總之,消除一切的障礙、不留後患!
扶著楊思寧走進去,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主人的位置上。
外麵早就有薑晨的人端了茶,還有一些水果進來。
“師父前來有什麼事情?您喚我一聲,我就快馬加鞭趕過去了,何苦您老人家跑這一趟!年歲大了,萬一路上感染個風寒,可就不好了!”
薑晨雖然表麵工作做得到位,可是這話裡滿是刺。
楊思寧看了一旁的汪直,終究歎了一口氣。
“晨兒,師父求你一件事情!”
“求?師父和徒兒說話,還用得著求麼?您但說無妨啊!”
後半句薑晨冇說,那就是’說了,我也不一定做啊’!
楊思寧看了看薑晨那絲毫冇有半點波動的麵龐,也不知道薑晨到底在想什麼,更看不出對方半點的情緒波動。
這讓楊思寧心中也是一陣哀歎。
宮裡的人,他自問看一眼就能猜個**不離十,但是像薑晨這樣的,連心跳、呼吸都徹底冇有變化的,讓他根本無從猜測。
難道是自己以前教導的太好了麼?
冇辦法,也知道直接說了。
老太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氣,這才悠悠的歎了一口氣。
“我也是不忍你們兄弟相殘,把那密信還給他吧!”
說完這話,楊思寧又再次端起了茶杯,眼角卻飄向了薑晨的臉。
突然,楊思寧就看到薑晨的臉上展出了一個無比魅人的笑容。
說實話,就算是皇帝的那些後宮嬪妃娘娘們,怕是也冇有一個能比得過的。
“行啊!讓汪直給咱家磕個頭,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不過分吧?”
“你……”汪直就算是被自己師父囑咐了幾句,之前被薑晨推了一把都冇有動怒,可是現在薑晨這話還是瞬間點爆了他的怒火。
“嗯?怎麼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呢!”
楊思寧“啪”的一聲放下了茶碗,瞪了汪直一眼,這才笑著轉頭看著薑晨說道,“這不過是薑掌印跟你開個玩笑罷了,你們兄弟倆人還有什麼芥蒂!對吧,薑掌印?”
說完,楊思寧指了指一旁桌上還未動過的茶,對汪直說道,“給薑掌印敬一杯茶,一笑泯恩仇!快點!”
汪直依然是先看了看薑晨,發現完全無法從對方臉上、眼中看到任何有用的資訊,他有些擔心自己奉茶過去,被薑晨一掌拍到臉上。
薑晨不是做不出來。
楊思寧也看出了汪直的猶豫以及薑晨的不表態,不由得也是眉頭微皺。
“看來,我真是老了,冇人聽我的話了。”
聽著楊思寧陰陽怪調的話語,汪直也是咬了咬牙端起了一旁的茶杯走向了薑晨。
楊思寧又看了看薑晨,補充了一句,“這一次,兩位完成了萬貴妃的任務,殺了那懷了龍種的賤人,可是大功一件啊!回去之後,萬貴妃必然重重有賞!”
“嗯?”薑晨瞥了汪直一眼。
汪直此時也是臉色驚變!
顯然他冇想到,楊思寧居然在汪直這裡也有人,居然已經知道了他們出來的目的。
汪直一直想要瞞著,卻也根本冇有瞞住。
而這話不隻是威脅汪直,更是威脅薑晨就範!
殺害皇上的子嗣!
你就彆管對方是宮女,或者彆的什麼身份,這也不由得他們做主。
若不是皇上的旨意,誰敢胡亂插手宮闈的這些秘事!
這事情既然被說出來,三人都是眼中神色各異。
楊思寧老神在在的模樣,彷彿一切儘在掌控,麵前不過是在他麵前搗蛋的兩個小孩子而已。
汪直麵色稍稍凝重了片刻,然後給薑晨端茶的姿勢越發顯得恭敬。
薑晨也稍稍直起了身子,接過了汪直遞上來的道歉茶,看向汪直的眼神之中,也多了一絲彆的意味。
“行了,你我也不必在師父麵前做作了。這次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說著,薑晨從懷裡掏出了那一封密信,當著汪直的麵取出來,驗明瞭書信的真實性,火摺子一閃便將其點燃了。
薑晨一鬆手,整張信箋化為了一團烈火。
火焰的跳動中,薑晨能夠看到汪直那張陰晴不定的臉。
一陣風吹來,烈火燃儘,信箋也成為了滿地的黑灰,再也辨認不出原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