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如今有兩個對家。。,為陛下重用。,不通文采,不得皇上喜歡,二人隻是表麵和睦。,但長相豔麗,為陛下專寵,如今有孕在身,不論男女,隻要順利誕下,封為貴妃也極有可能。,趙淑妃......她曾說過,不爭便是爭,此後,她便成了宮中獨一個的高潔之人。,甚少來宮中,這才讓嫡姐宮內的冷清不至於太過突兀。,才又見到了皇上。,隨手翻個牌子,翻到了我這裡。,他閒閒的眼神隨意掃過,卻又頓住,看到我十指指尖微紅,如同淡色菡萏,甲蓋在燭光下卻閃著盈盈水光。,胭脂雪瘦熏沉水,翡翠盤高走夜光。:奴纔是用蛋白,蜂蠟和明膠混好的染甲膏,摻了螢石粉末,如此塗上便能白日不顯,夜晚卻閃有微光。,始終不褪。。,當時膽子大得很,跟在辛者庫太監後麵過來述職,竟然敢開口要封賞。。,你還是個灰頭土臉的貓丫頭,看來後宮確實養人,把你那雙貓爪子養得比千金貴胄的還要好。
他忘了,如果不是當年那場禍事,我本就是千金。
我隻露出感恩戴德的神情,笑著衝皇上磕頭,奴才進宮後,不僅得淑妃姐姐照料,就連王昭儀也特意派太醫來關照,尋了一副好藥給奴才治療手上的凍瘡。
奴才感激不儘。
你性情乖順,倒是與你姐姐有所不同。
奴才說過,這世上有人做高潔竹子,便有人做溫婉陪襯,奴才願意陪襯姐姐,不敢爭寵。
他挑起我的下巴,不想爭寵,那你想爭什麼?
我說:奴纔是從辛者庫出來的,隻求有一屋避雨,圖個溫飽足矣。
皇上沉默了,繼而笑了,頭一回有人向我求這個。
趙美人,朕既然封賞了你,你就不用稱奴才了。
那晚,下了場雨。
我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夜風湧動,片刻寂靜,皇上喚人叫水,他掀起簾子,看到正對著床的牆上掛著的一副字畫。
這是你寫的?
我點頭。
入宮後,我藉著皇上給我的那串金珠,討好宮女,早就打聽好了他的嗜好。
他好書畫,喜柔順嫻靜的女子,我便重新拾起往日的書法,每日偷偷練習五六個時辰,不敢懈怠,終於寫成了一篇拿的出手的狂草。
與你此人不同,你的字,倒是風骨有佳,甚至老成孤冷。
我低頭:臣妾羞愧,不通筆墨,隻是照貓畫虎罷了。
書法乃是臣妾的爹爹教的,他教導眾子女,總一視同仁,說在朝為臣便要做忠臣直臣,做詩習字也要風骨有佳。
爹爹字如其人,為人清明,不同流合汙,我隻是描了個形態罷了。
我撒謊了,其實這字本就是我自個兒練出來的。
旁敲側擊不可過急。
我止了話,服侍他穿衣。
他端詳著那字,從認真的神情來看,我確實正對了他的胃口。
果然,皇上忽的側頭看我,衝太監說:來人,賞,封為修儀。
我麵露喜色,跪謝。
皇上臨走時忽而說了一句:王昭儀送你藥膏,她既對你上心,你便多和她接觸,她如今有孕,宮中多個伴,纔不無聊。
此話,若是放在真心喜歡他的嬪妃身上,恐怕會心中不平,以至於忽略許多細節。
而我,雖然是不受寵的庶女,但從小在官宦家中熏陶,也懂得門道。
陛下,絕非這是想讓我給王昭儀解悶,反而有點兒像要我抱團王昭儀製衡皇後的意味。
我心中一動,點頭稱是。
此日清早,嫡姐便派人叫我過去。
她的長秋宮內吵得不可開交。
阿盈的聲音極其刻薄:娘娘,您怎得還有心思繡花?
皇上好不容易來一次後宮,竟然整晚都呆在她那裡。
趙美人為了勾引皇上,無所不用其極,聽說還特意學了書法,討好陛下。
依我看,當時她來長秋宮扮可憐的時候,就應該亂棍打了,裝麻袋裡丟出去。
嫡姐等她說完後,淡淡地說:阿盈,止口。
我聽她們唱雙簧,內心不由哂笑。
我這個嫡姐,其實總喜歡借宮女的話,說自己的心事,自己表麵卻又裝出人淡如菊的樣子。
我等她說完,才款款走去,叩拜嫡姐。
嫡姐低頭看我,眼神中滿是上位者看下位者的淡漠,她說:我都聽說了,你第一次侍寢就被封為修儀。
隻是習字本為修煉心性,不該成為後宮爭寵的陰私手段,作為你的長姐,我勸你一次,好自為之。
我抬頭:那請問娘娘,自我入宮後,因辛者庫出身受人嘲笑,十餘天都未得陛下召見,更受人鄙夷。
王昭儀派太醫賜我苦痛入骨的膏藥,太監與宮女也看不起我,我若不爭寵,又該如何自處?
嫡姐皺眉,她俯首:王昭儀知你是我妹妹,她嫉恨我與陛下的少年情分,這纔怪罪在你身上。
她動不了我,便想折磨你。
可你放心,她若折磨,必不會讓你重傷或死去。
你且等待一段時間,我自會向陛下要一道旨意,放你出宮。
娘娘,你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便不是命了嗎?
我憑什麼要被折磨?
又憑什麼要忍受折磨?
我心中冷笑,但麵上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