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成為官妓我很是不習慣，老鴇說，冇人會習慣，但是，時間長了都一樣。

都一樣？

和誰都一樣？

那些諂笑媚俗的女人嗎？

“你到底賣不賣？”

老鴇冇好氣的對我說。

“賣，都到這裡了，書沫自然聽媽媽安排。”

我立馬接話。

哎！

在這屍橫遍野的亂世，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能如何。

“你倒是識相，免了皮肉之苦，要不看你是閩國公主，有點王室血統，我還不帶稀罕你的...”老鴇從座椅上起身，懶洋洋的說道。

她雖然是這裡的老鴇，但其實也冇多大，估摸西十上下，身材修長，美豔的眉目透著淩厲，看得出她是個精明厲害的女子。

“這亂世裡，在我這裡好好的乾，總好過哪天橫死街頭。”

她聲音依舊懶洋洋，隻是這一句帶點感慨。

“媽媽說得是，隻是...”我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有什麼就說吧，隻要你們乖乖聽話，我不會為難你們。”

老鴇一副看透我的樣子，嘴角輕蔑。

“其實也冇什麼，就是想讓自己賣個好價錢~”我略顯羞澀的道。

老鴇不語，示意我繼續說。

“媽媽也知，我曾是閩國公主，那必定是有些才藝的，想著靠一些包裝，展示一些藝伎，成名之後在賣，那自然是價高者得。”

我小心翼翼說出心裡的盤算，畢竟我對五代時期的妓院規則並不瞭解。

是的，我曆史並不好，也就知道一些大概的曆史進程...屋內沉默幾分鐘後，老鴇收回在我身上打量的眼神，緩緩道，“想得不錯，媽媽也是這樣打算的。”

她招招手，過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雲髻金釵，薄紗柳腰，一看便是這裡，有些地位的姑娘，“這個丫頭，你帶下去，好生調教。”

我們一出屋子，領著我的那位姐姐，就連忙問道：“你會些什麼才藝呀！”

她邊走邊問，腳步很快，我吃力的跟在後麵。

她見我冇有回答，停下腳步，回頭看我被她落下不少距離，笑笑道：“不好意思，我這人走路向來快些，我叫柳琳琳，以後叫我柳姐。”

她落落大方，恍然間像哪家的閨秀，在宅院裡與人逗笑。

“我會唱曲。”

我見她停下腳步等我，立馬小跑上前，輕聲說道。

“哦！

哪兒的曲，是你們閩南的嗎？”

柳琳琳繼續問道。

“不，不...”我連忙否認，我穿到這世上，就冇在閩南待過一天，哪裡會唱他們那裡的小調，最多會幾首粵語歌。

柳琳琳不知怎的，突然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隨後悄悄問道：“你真的是閩國的公主嗎？

為什麼你說得是中原的官話，一點閩南方言都冇有？”

“不瞞姐姐，我是在中原長大的，我師父是這裡的人。”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閩國公主。

不是你們把我抓到這，說我是什麼公主的嗎，我心裡悶悶想道。

“官府的花名冊裡，的確有你的名字，王書沫。

你本該被賣到南唐都城，隻是被媽媽使了些手段，來我們洛陽了。”

柳琳琳隨口爆出一個黑幕。

“洛陽不是大晉的地方嗎？”

我緩緩問道。

五代十國，軍閥混戰，小國林立，洛陽人去南京玩，那都是出國旅遊。

“嗨，有錢能使鬼推磨唄！

媽媽每幾年就要網羅一些上等的妹子，否則我弈吟樓的招牌怎麼長久下去。”

這柳姐姐不會是這妓院的股東吧，竟如此為這家妓院著想。

“柳姐姐，白姑娘又鬨絕食了...”突然一個小女孩從走廊的那一頭向我們這裡，邊跑邊喊道。

“唉，她還冇完冇了了。”

柳琳琳抬頭望著斜對麵的閣樓歎聲道，隨後轉身看向我，說道，“你也跟我去看看吧，有些道理，還是早些明白的好！”

說罷，柳琳琳便向閣樓處走去。

道理？

哪些道理？

想來也就是妓女不要對恩客動情之類的吧。

說到“情”字，我想起了那個明眸皓齒的少年郎。

我喚他阿冷哥。

他是我穿到這世上第一個見到的人，也是我的初戀。

前不久一場隆重的婚禮，宣告我們有緣無份。

我跟著柳琳琳繞過幾個走廊，來到白姑孃的房間。

其實這家妓院看著很有格調，想必應是晉朝“高階”的消費場所。

柳琳琳隨手推開木門，笑著說道：“我的好妹妹，你這是又怎麼了，趙公子又惹你心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