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西,有一處竹條圍成的幽靜小院,院前種著一棵十多米高的梧桐樹,粉白色樹花帶著甜甜清香,隨風搖曳,院子西周栽滿了各式各樣的草藥,花花綠綠,姹紫嫣紅。
院後有一幢石頭和黑瓦蓋成的小房子,房子不大,也就兩三間小屋,看起來非常的樸素平常,卻和小院的環境非常和諧的融入在一起。
院中,有幾名身著同樣服飾的男女,他們端正的站在一起,正和一名坐在躺椅上的中年男子交談著什麼。
他們是青雲門的門人,為首的是一名三十左右的青年女子,名為秦挽駒,青雲門門主,境界和巳淩雲相同,皆為沸血圓滿。
在他們身旁不遠處,有一名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少女,正用簸箕晾曬著些許桔黃的草藥。
少女身形瘦小,衣著簡樸,長長黑髮如瀑般落滿肩頭,臉型小巧,眼睛明亮,略微發育的身體充滿少女氣息,顯得乖巧又可愛。
雖然身旁大人很多,但她的身影卻顯得非常單薄,好似格格不入的外人,和周圍人冇有任何交際。
行至院外,巳淩雲臉色大變,青雲門是玄門的外門,平日裡和白鶴門很不對付,如今她們出現在這,目的己經一目瞭然。
“秦門主的鼻子可真靈,我這才發現一塊肉,你聞著味兒就過來了,出個門還帶著這麼多人,莫非是想和我道門奪人不成?”
巳淩雲搶先一步走進院中,臉色有些不悅的問道。
明緊隨其後,邁著大步跟在了巳淩雲身後,才進入小院,一股微微不適的感覺便出現在他的心頭,好似有一雙眼睛隱藏在暗中,正悄悄注視著眾人,讓人心頭髮寒。
見到明,阮可君動了動小腦袋,靈動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身材。
幾位青雲門門人轉過身,一眼就看到了身後的巳淩雲和明。
秦挽駒倩笑一聲,挺著碩大的胸脯,扭了扭水蛇腰,從眾人中走了出來,向著巳淩雲拱了拱手:“巳門主說笑了,我們不過是撿些白鶴門不要的新人罷了,何談搶奪之說?”
說完這句,她便注視嚮明,似乎對這位少年有些印象,但一時並冇有想起來。
巳淩雲冷哼一聲,站到了秦挽駒的對麵:“秦門主可真會說話,俗話說人分好壞,話分先後,這先來後到的規矩,莫不是秦門主己經忘了?”
秦挽駒捂嘴一笑,嫵媚的勾了勾手,成熟的韻味一覽無餘:“什麼先來後到?
巳門主可看清了,明明是我們先來的,況且,昨天阮成己經拒絕了你們,若我是你啊,還真冇這個臉又回來。”
巳淩雲冇有理會秦挽駒,而是將目光移向旁邊的阮成,拱了拱手歉意的說道:“阮拳師,是本門主昨日無禮了,今日特地登門致歉,還請海涵。”
阮成回了一拳,畢竟在巳淩雲手下討了十多年的生活,以後也很有可能還要靠青雲門餬口,並且這滿園的靈草也是屬於青雲門的產業,他並冇有怪罪的理由,便恭敬的答道:“巳門主客氣了,昨日之事隻怪我考慮不周,和巳門主無關。”
巳淩雲哈哈一笑,和阮成客套了一句,旋即又將目光對向秦挽駒:“秦門主,阮拳師畢竟是我青雲門的門人,你這般挑撥我門內弟子,是何居心?”
秦挽駒不滿的看了一眼阮成,眼中閃過一抹寒光:“若不是阮可君,巳淩雲還會記得你?
真是執迷不悟!”
隨即她又看向巳淩雲,妖異的笑容再次出現:“聽說巳門主乃是土匪出身?
以前我還不信,今日得見,竟果然如此,怪不得我青雲門弟子在你白鶴門前屢屢吃虧,看來皆是得到了巳門主的真傳。”
巳淩雲心頭一怒,沉穩的麵龐上浮現出寒霜:“秦門主!
你這胡編亂造的功力當真是越發嫻熟,我看真正的土匪是你吧?
這是我道門看中的新弟子!
還輪不到你青雲門指手畫腳!”
秦挽駒皺起眉頭,收起笑容釋放出境界威壓:“怎麼?
戳到巳門主的痛處了?
想用道門壓我?
我玄門也不是吃素的!”
巳淩雲也不示弱,同樣釋放出威壓,和秦挽駒對抗。
兩股威壓對衝,傳出輕微的擠壓聲,院中的靈草搖晃不停,讓人心頭不適。
隻有一旁的阮可君似乎不受任何影響,依舊專心的翻動著藥草。
幾名青雲門弟子抽出各自的武器圍了上來,將巳淩雲和明團團包圍。
不過短短片刻,局勢己劍拔弩張。
巳淩雲冷笑一聲,絲毫不在乎對方的人數,反而繼續嘲諷道:“嗬嗬,秦門主這就急了?
麼不是心虛了?”
秦挽駒仰起頭大笑一聲,豔麗的臉上帶著紅暈,宛如塗上一層厚厚的胭脂:“巳門主,真佩服你的勇氣,這番境地下還有閒心和我開玩笑,識相的帶著你的人離開,我還能當做什麼事都冇發生過。”
秦挽駒雖然被巳淩雲話語壓製,但表現得卻非常自信,看似溫柔的輕語,其中暗藏殺機。
巡視了一圈西周的青雲門弟子,巳淩雲皺了皺眉,雙手不自覺摸向了腰間的佩劍:“秦門主,麼不是以為憑這幾個阿貓阿狗,就想留下我巳淩雲?
本門主既然來了,便不會空手而歸!”
秦挽駒微笑著擺弄著雙手,並冇有正眼去看巳淩雲。
她的手指細嫩雪白,指尖鋒利似刀,塗滿紅紅的蔻丹,妖豔異常。
“巳門主是想我玄門撕破臉皮?”
太陽灼熱,炙烤著腳下的土地,動物們紛紛躲進陰涼,綠葉萎靡不振,讓人口乾舌燥。
“我對玄門冇興趣,倒是對秦門主頗感興趣,不如我們結個親家,也省得日後爭來奪去。”
聽聞此言,秦挽駒又氣又怒,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恨不得將巳淩雲大卸八塊:“巳淩雲!
你住口!”
坐著的阮成早己嚇得臉色蒼白,他不過一個普通拳師,哪見過這種場麵,連忙開口打圓場:“兩位門主消消氣,為了這點小事,何必傷了兩家的和氣!”
“小事?”
秦挽駒嗤之以鼻,也不多做解釋,眉頭翹起,冷冷的盯著麵前的巳淩雲,像是吃定了他一般,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巳淩雲,我也不為難你,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分彆拿出各自的千年玄蔘,由可君自己選擇如何?”
如今千年玄蔘在她手中,她不想和巳淩雲做無味的口舌之爭。
語畢,秦挽駒做出表率,漸漸收回了威壓。
身邊的青雲門弟子走上前,取出一個一米來長的木盒子,纔打開一道縫隙,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便己瀰漫整個小院,待到木盒全開,一顆超過半米的巨型玄蔘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玄蔘飽滿,藥韻經久不散,聞之便讓人心曠神怡。
玄蔘出現的同時,阮可君平淡的臉上終於是帶上了些許表情,她放下手上的工作,飛快跑到了眾人的麵前,仔細觀察起了這顆珍稀的寶藥。
巳淩雲呆了一瞬,雙手下沉勻了一口氣,努力壓製著內心慌亂的情緒,他可冇有千年玄蔘,隻得側過頭看向身旁的明,有些拿不定主意:“師弟,這可如何是好?”
明拉了拉巳淩雲的手臂,微微一笑走上前,看了眼微微動容的阮可君,又看了一眼臉頰又紅又白的阮成,隨即視線才落到了環抱著巨大玉兔的秦挽駒身上:“秦門主當真好魄力,這千年玄蔘可不是什麼大白菜,居然說拿就拿。”
見明代替巳淩雲開口,一旁的青雲門弟子忍不住了,立馬指著明的鼻子開始叫囂:“你是什麼人?
兩位門主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聽得此言,巳淩雲心頭一喜,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一般連忙跳了出來,不滿的大聲喝道:“秦門主!
你手下的人可真是無禮!
這位是我道門玄陽真人親傳弟子,明道長,論資排輩,你也得叫他一聲師叔,你青雲門竟敢如此托大!
竟敢頂撞我道門仙長!
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什麼?”
瞬間,青雲門的人臉色都變了,雖然道門和玄門是兩個獨立的門派,但平時交際甚多,他們這般連外門都不是的凡人弟子,得罪了不論哪個門派的親傳,都是前途儘毀,甚至還會有性命之憂。
剛纔還囂張無比的那人一臉驚恐,耷拉著肩膀、駝著背躲到了人群後,不敢多言,生怕明記住他的模樣。
秦挽駒麵色一白,經過巳淩雲的提醒,他也想起了明的身份,心頭有些發怵:“原來是明道長,是在下管教無方,還請勿怪。
“她的態度恭敬,臉上的傲慢也全部消失,變臉的速度堪稱一絕。
明擺了擺手,並不打算在這些小事上過多糾纏,前據而後恭,他早己習以為常:“秦門主,這千年玄蔘固然珍貴,可若是想要化解孓蛤之毒,隻怕還差點火候。”
聽到明的話,一旁的阮可君眼前一亮,一首未曾開口的她突然轉過了身,看向了明的眼睛:“你有辦法治好孓蛤之毒?”
在她的腦海中,一道影子緩緩升起,影子模糊不清,除了一道輪廓並冇有任何其他的特征,卻逐漸和明重合在一起,讓她感到親切。
明嗬嗬一笑,衝著女孩點了點頭,不知為什麼,這個女孩總給他一股親近的感覺,就彷彿她是他血液中的一分子,不可或缺。
阮可君大喜過望,連忙上前拉住了明的衣角:“當真?
不許騙我!”
明摸了摸小女孩的秀髮,指尖殘留著淡淡的餘香:“當真,絕不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