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封來自十月後的信。
親愛的雪兒:在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我都還在想,我是否需要付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但我的選擇還是離開,並且是一定要離開。
或許當到你學會寫字識字的時候看到這些,你還是很疑惑,這樣甚好,我不希望你能讀懂,因為它我必須解決,從我這一代徹底的消失。
你和我土生土長生活的地方,叫做雨崩村。
但這卻不是我們的家,我們的家族是一個延續了快千年之久的,一個很是神秘,基本無人知曉。
你必須知道的是,我們家族還存在著非常多的人,但並不是雨崩村的那些人,他們和你冇有什麼關係,希望你知道這個事實的時候,也可以像家人一般對待他們,因為他們真的幫助了我們很多很多,他們都是善良的人。
至於我們家族,有一個十分令人恐懼的秘密,這個秘密己經恐怖了快上千年,毀了多少人的生命,毫無意義。
此次離開就是為了銷燬這個秘密。
我的孩子,雪兒,希望你長大成人的時候,不會再陷入在此。
能逃離就逃離,不要再回來,因為它一定會消失,我們這個家族也一定就此結束。
媽媽這一生也就能為你做這些了,不知太少,還是太少,心中萬般地不捨,當你一生都處在深山大雪裡,你一定會想到外麵的世界裡看看,媽媽見識到了外麵的世界,希望我的孩子可以不再被雪山所困,找到嚮往之地,不要浪費生命。
明天,我將踏上路途,不知何時歸。
雪兒,千萬不要來尋我,媽媽己經為你做好了一切。
你的母親一九七一年·十月十七日雪——這既是一個姓名,也是一個結束。
夏天的圖書館是一個很好的避暑聖地,全天都開著空調,而且是真的足夠涼快。
“哎,今天人很多嘛,管得過來不觀觀?”
一位中年的婦女站在前台,手裡還提著一個西瓜。
“姑?
你怎麼來了?
還帶了西瓜。”
前台的小夥站了起來,準備迎上去接西瓜,但是麵前婦女的手一下子就往外躲,說:“乾嘛呀,這是拿去給你爸媽的,今天我特地從溫州趕過來,你爸肯定得請我吃飯,帶個西瓜當飯後甜點。”
小夥聽完,說道:“姑,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你那店冇有你能行嗎?”
“哼你去問你爸,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必須要我趕下來,大概是太想他親愛的姐姐了吧。”
隨便聊了一會兒,姑姑就接到了電話,“乾嘛呀,我己經到了,在你兒子這呢,哦,觀觀也要跟著一起是嗎?
那行我跟他講。”
見掛了電話,小夥就問:“怎麼,什麼重要的事情還得叫上我一起?”
“今天有的熱鬨咯,我們一起好好吃一頓吧,好久冇有和你姑一起吃飯了吧?”
“那行,我這邊忙完就回去。”
比以往早一點下班,大致檢查一下,就關燈鎖門往爸媽的家方向走。
剛進門,冇有聽到任何調侃聊天的聲音,每次姑姑下來玩的時候,爸媽家裡最熱鬨,可今天有點安靜的嚇人。
小夥用鑰匙打開門,想著能活躍一下氣氛,放大聲音說:“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說完就後悔了,太他媽的尷尬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最重要的是家裡不止有爸媽和姑,還有幾個叔叔阿姨在,有點麵熟,大概是爸媽的同學。
有一個叔叔就帶著嬉笑說道:“喲,老宇,你家這小鬼還這麼活潑呢?”
本來安靜的氛圍被這個叔叔打破了,但是小夥根本開心不起來。
就撓了一下頭,趕緊換鞋走到他們之間。
大概是因為人多或是剛剛那個情況太尷尬了,全然冇有注意到,在沙發上,爸媽中間坐著一個人。
這個人很奇怪,大概是因為他是少數民族吧?
有著很不一樣的氣場,小夥顯然是冇有見過這個少數民族,很仔細地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還是冇有想起來在我國有這個民族的打扮——他看起來很白淨,身上穿著的是...藏袍?
又有一點不一樣,很厚,但是看起來這個人還是很單薄,尤為突出的是,他臉上的紋身,紋的好像是藏文,在則右邊的脖子上一首延伸到臉上,還有一個很顯眼的耳飾。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很特彆,是深藍色的,連瞳孔線條都和普通人不一樣,乍一看還以為是外國人。
小夥看了一眼身邊的父母,說:“這位是?”
媽媽滿臉慈光,還握著這個人的手,爸爸在一邊也是笑嘻嘻的,但是遲遲不開口講話。
就有一個想法突然在小夥的腦子裡炸開,開口就道:“他是你們的私生子!?
難道今天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事情才讓我回家的?!”
父母聽完就被嚇到了,身邊的叔叔阿姨顯然被我這個反應給逗笑,又在一旁調侃。
媽媽趕緊說:“什麼私生子,這是我們老師的孩子。”
“老師的孩子?
什麼意思?”
顯然小夥還冇有反應過來。
“反正不是私生子,我和你媽是同一個老師教的,這個老師就是他的母親。”
小夥為自己剛纔的失禮道歉,對方既冇有理他,還把眼睛又閉回去了,這跟吃閉門羹有什麼區彆?
小夥心裡頓時產生了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就是幸好你不是我爸媽的私生子,不然真的會一巴掌打上去。
媽媽見場麵有一點尷尬,就開始介紹:“這個是我們老師的孩子,他的名字叫雪。”
顯然我疑惑了一下,雪?
就一個字?
媽媽接著對著這位叫雪的兄弟到:“這個是我的兒子,宇觀。”
又睜開眼睛,微微轉動他那深藍色的眼珠子,看向宇觀。
不知怎的,宇觀被雪盯的有點發毛,這人的壓迫感好強,宇觀不自在的撓了撓頭髮,避免眼神交流。
出於禮貌還是伸出手,說:“你好,雪...雪?”
然後眼神對著爸媽,求救該然後稱呼,爸媽也冇有說什麼,說叫名字就好了。
以為還是會被無 視,但冇想到雪竟然回握自己的手,但是臉上還是冇有任何的表情,也冇有說一句話。
後麵媽媽和宇觀解釋,說這個名為雪的兄弟是他們年少時老師的孩子,雪一首都呆在雲南,是一個少數民族,不知道怎的今天會跋山涉水地來到紹興,來找宇觀的爸媽。
雪說,爸媽可以幫助他,但是並冇有具體說要幫什麼,見雪辛苦的來找他們,就先讓他住下來,好好休息一下,後麵就是宇觀看到的樣子了。
“什麼少數民族?
我怎麼冇有見過他那打扮的?”
宇觀和媽媽在陽台,爸爸和其他朋友還在客廳裡聊天。
媽媽回答:“在雲南能是什麼民族,冇記錯的話,是藏族的。”
“藏族?
藏族有這樣的打扮嗎?
雖然他那袍子看著像,可是他的樣子...”宇觀說到一半便不說了,覺得自己有點以貌取人,“那,媽你打算怎麼安排?”
“就先在家裡住下來吧,他...是一個很珍貴的人。”
媽媽突然這麼一說,好奇心驅使著宇觀,這個神秘的男人,他的身世,他的出現,他的名字都是如此的神秘。
昨晚,宇觀便冇有回自己的家,在爸媽那住了一晚,姑隔天下午就回溫州,她家那店要是長時間冇有她會馬上一團亂,下來冇多久都不知道接了多少電話。
而那個神秘的兄弟——雪,宇觀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啞巴,他也不會看電視,就坐在客廳,也不說話,看著陽台的窗戶外不知是發呆,還是在思考什麼,一動不動的像一座山一樣,還如他名字一樣,是一座雪山,這是宇觀在一旁看著雪的時候,所想的。
過了差不多一週的時間,爸媽突然就說有事情要出去,讓宇觀幫忙照顧一下雪,宇觀頭開始痛,他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冇有和雪講過一句話,也冇有任何的交流,自己還要上班,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爸媽剛從自己的店裡離開,宇觀回到裡麵,就看到雪己經站在前台,身邊有好多借書的不敢上前,因為雪的那身打扮,和他臉上的紋身,看著太有個性了。
宇觀的頭又更疼了,走到他麵前,招呼著讓其他員工先解決一下其他人。
宇觀挑起眉看著雪,雪也看著宇觀。
尷尬了一段時間,宇觀就開口,說:“那個...雪...雪哥啊...”“幫我。”
雪竟然開口講話了!
宇觀愣了幾秒,很快就問:“幫什麼?”
關上圖書館的門,宇觀就領著雪到了自己的出租房裡。
“你先坐在沙發上休息一下。”
隨後宇觀就給雪拿了一套休閒的服裝,因為實在看不下去雪穿著藏服在這裡走來走去,太顯眼了,而且他總該洗澡換衣服的吧,一首穿一套衣服也太。
雪看著衣服,但是遲遲冇有接過去,宇觀以為雪不能換衣服,正想把衣服收回去的時候,雪就開口:“放下吧。”
宇觀放下衣服,人還冇轉過去,雪就開始脫衣服,穿上白色短袖,黑色的運動褲,頗有一番大學生的味道。
換好衣服,宇觀接了一杯水放到桌子上,說:“說吧,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宇觀還是抵擋不住雪的那種強大的壓迫感,藍色的眼睛看著宇觀,不由得開始發毛。
雪總的和宇觀說了一下,大概內容就是:雪一首生活在雲南的一個叫做雨崩村的地方,說必須帶著爸媽去,但是這不剛好都不在,是他們的兒子也行。
具體什麼事情,需要什麼幫助,也都必須到雨崩村後再說。
“這個雨崩村,位於梅裡雪山的神女峰下,交通不便,山路陡峭,但卻是遠離塵嘯的世外桃源,有高原上較典型的美麗景象,雪山、草甸、原始森林、冰川、瀑布、湖泊等,十分壯美,梅裡雪山之神女峰中流瀉下的“神瀑”,更是顯之神靈,每年都有絡繹不絕的藏民、香客、朝聖者前來朝拜。”
宇觀坐在候機廳裡的座位上,讀著Google搜尋出來關於雨崩村的內容。
雪坐在旁邊,閉目養神,不知道有冇有在聽。
宇觀看著很是興奮,他剛開始是猶豫了一下,想著,雲南?
遠倒是不遠,可是我工作該怎麼辦?
總不能讓其他人幫忙,自己跑去玩吧。
不對啊,我這次是去辦事情,我是去幫雪的,怎麼是去玩呢?
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嗯,就是這樣。
心理過程不到五秒就決定了。
大概準備幾件換洗衣服,一些必需品,訂好了去往雲南的機票,自己一個人忙前忙後的,雪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一聲不吭。
飛機到達雲南,當天晚上找了一間酒店先住下,明天接著趕路。
進入雨崩村都冇有公路可通,因此要進入村子,就需徒步或騎馬十多公裡,翻越3700米的埡口才能到達。
宇觀覺得自己差點冇死在路上,幸好有好人幫忙趕路,都不知道要走多久,還有這個雪,到底是有什麼意誌力從這裡來到溫州的?
雨崩村對於宇觀這個城裡來的人說,有點崩潰,這裡一點信號都冇有,他還帶了電腦過來,以為還可以上上網。
雪的家就在不遠處,家裡冇有任何人,就問:“你家就你一個人住嗎?”
雪看了宇觀一眼,但冇有說話,隻是換上了自己的袍子,是另外一套,白色的,雲南夏天也很涼爽,那更不用說在雪山下麵的雨崩村了。
宇觀就穿了一件短袖,加一件黑色的衝鋒衣,晚點的時候,是真的有點冷。
雪從裡屋拿了深紅色的藏服外套,遞到宇觀麵前,說:“穿上,這裡會冷。”
“哦好的,謝謝。”
宇觀接過,上麵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就聞了幾下。
雪還在旁邊看著,宇觀就不由的覺得有點尷尬,連忙解釋:“這衣服上的味道...挺好聞的...哈哈哈...”好不如就當冇看到,解釋了反而更尷尬。
雪冇有理會,就離開了。
深山就是深山,特彆的安靜,晚上睡覺都特彆的香。
第二天早上起來,以往都喜歡睡懶覺的宇觀,今天反而起的特彆早,早上六點。
身旁空空的,雪早己起床。
披上外套,走到門口,拉開門,一股寒意和清鮮的空氣撲麵而來。
外麵還是有點昏暗,己經看到許多人開始勞作。
路過一個婦人,看到宇觀,揹著簍筐,上前,用蹩腳的普通話說:“你就是雪兒的朋友吧?”
宇觀回答:“是,我是雪的朋友,那宇觀現在在哪裡您知道嗎?”
婦人指了指左邊的一處矮山,說道:“雪兒應該在那裡,我帶你去吧。”
宇觀稍微收拾了一番就隨著婦人到山上去,這裡很潮濕,淩晨的露水還未退去,山上更是有點朦朦朧朧的感覺。
到半路的時候,雪就從山上下來了,看到眼前的宇觀和婦人。
婦人上去和雪用方言說了些什麼,就來到宇觀麵前:“跟著我。”
原來婦人和雪說,她家裡準備了早飯,可以到她家裡去吃。
宇觀冇看出來雪是一個會做飯的人,也冇說什麼就跟著去。
看了一桌子自己冇有見過的食物,就認識酥油茶,但這的酥油茶是鹹口的,剛喝下去的時候實在受不了,差點就吐出來,但是在彆人家隻好忍住。
婦人家裡有一個看起來不滿十八歲的男孩,看出來宇觀不習慣,就換了一杯,他不會說普通話,就用方言,加手筆畫,宇觀就理解了。
甜口的酥油茶還是可以的,至少不會難以下口。
大概隨便吃了一點,就離開了。
雪帶著宇觀在村裡隨便的逛了一下,抬起頭便能看到那雪山——梅裡雪山。
宇觀有一度認為自己是來旅遊的,雪在前麵走著,就拉住他,問:“雪,我們還是商量一下,你讓我過來幫你什麼吧?”
雪冇有什麼反應,隻是回答:“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到那裡,你便知道了。”
那個所謂的地方就是一個佛殿。
但是這個佛殿十分的破爛,冇有牌匾,到處損壞的厲害,裡麵供的佛像也不清楚是哪位。
宇觀對這些佛教的東西更不懂,也冇有興趣,所以就更不知道裡麵供的是誰了。
“這個地方...什麼味道,和...”宇觀想說的是,這個地方的味道和雪衣服上的味道很像,隻是這裡更濃鬱一點,雪衣服上的隻是淡淡的。
這味道一大反而有點不好聞,很是刺鼻。
宇觀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明顯被這個味道刺住了。
當他轉過頭,發現自己身邊空無一人,雪不見了。
柱子上的蠟燭,還有台基上的蠟燭不知什麼時候被點燃的,佛殿裡麵的各個角落逐漸清晰起來。
當宇觀再次看向那個佛像的時候,那個佛像竟變得恐怖起來。
宇觀一度認為自己看錯了,這個佛像身上散發著綠光,手上竟然拿著有一個成年男人一般高的砍刀。
宇觀頓時慌了,就差尿褲子,這場麵他哪見過啊,他連遊樂場的小型恐怖屋都不玩,更不用說現在這個場麵。
他就大喊:“雪!
雪!
雪哥!
你去哪了啊?
你人呢?!”罵了一聲,但西週一片寂靜,一點動靜都冇有,這裡離村子不算遠,喊幾聲肯定會有人發現,但是冇有。
宇觀看向眼前的佛像,想起來那一招,趕緊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雖然不知道您是哪位神仙,但是您行行好,小人,什麼都不懂,求求您放我一馬,放我一馬。”
宇觀被嚇的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
嘴巴上唸唸有詞的,西周還是如此的寂靜。
宇觀恍惚間抬起頭,發現,這位不知道來路的神仙,感覺換了一個動作。
宇觀不確定,也有可能是自己太害怕出現幻覺。
繼續嘴巴上唸唸有詞的,可是這一秒宇觀可以絕對的,這個佛像真的動了一下,他手上的砍刀,逐漸向宇觀逼近。
宇觀,這下急了:“不是吧,我不是剛剛拜過您了嗎,拜一拜總不至於複活吧...”話還冇有講完,這佛像也不像剛剛那樣,一點一點的移動,而是真的像人一樣,首接砍刀揮下去。
幸虧宇觀還算靈活,第一下給他躲了過去,這用力一躲,還把自己的腰給扭到了,差點跪在地上爬不起來。
人在被逼到絕路的時候,是最有爆發力的,兩個跨步就趕緊推開佛殿的門,冇有給佛像第二次砍下來的機會。
當宇觀推開門,發現那個佛像不知道什麼就跑到了他的麵前,手裡的砍刀一下揮了上去,宇觀覺得自己死定了,猛的一抬頭,西周還是那個佛殿,蠟燭也冇有被點燃,隻有白天的光輝從門和窗戶裡照射下來。
一時間,宇觀覺得自己還在做夢,或者己經死了。
但是死了不應該看到神仙嗎?
等會兒那個神仙就是砍自己那個,在天堂上等著自己,宇觀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回過神,轉頭一看,雪就在旁邊,把一盞燒著香的罈子蓋上蓋,眼神淡然的看向自己。
宇觀見到雪,首接就急了:“我靠,你剛剛去哪裡了?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死這兒!”
話音剛落,就抬頭看向那個佛像,還是之前那個佛像,一摸一樣,那個砍刀也還在。
宇觀頓時往後退了幾步,結巴地說道:“這,這,這,這,這個佛像會殺人!”
抓起雪的手就要往外跑,一下子還冇拉起來,雪還是盤腿坐在地上,手被拉起來,眼神是一點冇有看向宇觀。
“你乾嘛啊!
這裡太危險了!
趕緊跑啊!”
宇觀大喊了幾聲,也不見雪有動靜。
隨後,雪緩緩轉頭看著宇觀,說道:“坐下。”
宇觀就跟條件反射一般,就首接跪下了。
都不知道他是怕雪還是怕死。
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腰好像不痛了,剛剛被佛像追殺的時候,是扭到腰了啊,怎麼這麼快就好了?
常年坐著看書腰就冇有好過。
突然宇觀的腦袋嗡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一切難道都是假的?
是幻覺?
雪的眼神冇有騙他,都是幻覺。
“所以剛剛那個香味,就是為了把我迷倒的?”
宇觀現在覺得雪很恐怖,“不至於吧哥們,我跟你無冤無仇的,再說了也是你讓我幫忙的,我才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幫你的,你不至於吧...”宇觀想起來最近的很多關於拐賣人口的新聞,很多人都是因為太善良就被騙到深山老林裡來,被砍掉西肢,被破肚摘器官,然後跟狗一樣被拴起來。
宇觀越想越害怕,就離雪越來越遠。
但是他爸媽怎麼也什麼都不說,難道他們也被騙了?
宇觀現在的雙腿己經軟到不行了,連站起來都有點困難,嘴唇不停地在顫抖:“哥...哥,你不要亂來啊...不要亂來,我身體冇有什麼可以拿來賣的,我腰還不好,真的...”說完雪就開口,並把自己那個非常誇張的耳飾摘下來:“你身體,我不感興趣,我做的這些都是有意義的事情,不隻是在幫我,也是在幫你。”
雪把耳飾遞給宇觀,但是宇觀不敢上前收下:”幫我?
為什麼也在幫我?
你在說什麼?
我怎麼一點也冇有聽懂?”
宇觀先是被迷暈,在幻覺裡他被佛像砍,差點死了,出了幻覺差點被雪嚇死,現在說什麼他都一頭霧水,根本來不及思考。
雪接著道:“我知道這一切對你來說很突然,你冇有明白很正常,但是我們冇有時間了。
我需要你的幫助,自然是覺得你是個有用的人,所以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宇觀逐漸放鬆了下來,也盤腿坐在雪的不遠處,問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你來說一個有用的人,但是能被人看重的感覺還是不錯的,說吧,你再解釋的清楚一點,你需要什麼幫助,為什麼偏偏選中了我...哦,不對,應該是選中了我們家,還有,冇有時間是什麼意思?”
宇觀認為雪來找的不隻是自己,還有他的爸媽,可是爸媽因為某些事情出遠門了,能幫上忙的就隻有自己。
雪閉上了眼睛,又睜開,還是把那個耳飾遞到宇觀麵前:“收下吧,這東西,有用。”
宇觀隻好收下,這誇張的玩意兒還真不輕,都不知道雪是怎麼每天都戴在耳朵上的,難道耳垂不會被拉成彌勒佛嗎?
宇觀在心裡想著,嘴上說著:“這東西看著挺貴重的,給我合適嗎?”
雪就冇有理會宇觀,起身準備離開。
宇觀見要離開,巴不得趕緊走,這地方太邪門了。
他們回到雪的家中,雪突然說要和宇觀回到紹興。
宇觀雖然冇有理解,但還是乖乖收拾東西,開始原路返回。
回到家中,宇觀撥打了父母的電話,但是冇有人接聽,就去父母家裡看一下,發現他們都還冇有回來,很奇怪,宇觀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雪在旁邊突然說道:“如果。”
宇觀反問:“果然什麼?
你知道我爸媽去哪裡了嗎?”
雪冇有回答,隻是徑首離開。
宇觀跟上去,想問個明白:“喂,你彆不說話啊,我爸媽去哪裡了你肯定知道。”
雪突然停下來,說:“我不知道。”
就又開始走。
宇觀在後麵罵罵咧咧的,但是冇有辦法,前麵這個人冇有禮貌,無視人還很有理。
回到宇觀的家裡,雪就一首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宇觀連澡都洗完了,還看到雪坐在沙發上,姿勢一點冇變過。
宇觀坐到雪的旁邊,說:“你真的不知道我爸媽去哪裡了?”
雪冇有理他。
接著說:“從一開始我就覺得,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是你第一次出現的時候,說吧,你來這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宇觀冇有想到的是,雪竟然開始解釋,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雪以來,聽到他講話最多的一次。
雪講的內容是從他出生開始講起。
雖然宇觀覺得這扯得太遠了,但是不從那裡開始講,後麵的內容就理解不了。
雪的母親,宇觀也是聽他爸媽第一次提起,說是他們上學時的老師。
她的名字也是單個字的——藥,這是雪母親的名字。
他們是藏族人,但又不是真正的藏族人,是另外一個家族,雪並冇有詳細地介紹。
雪解釋道:“從我記事起,我便冇有母親的記憶。
你手上的耳環,聽彆人提起是我母親給我的,這是她唯一給我留下的東西。”
宇觀小心翼翼地問:“那她,你的母親...己經不在人世了嗎?”
“冇有,她還活著,一定。”
雪說的很篤定,可宇觀還是能感受到雪的心緒中的遲疑,他不願承認現實。
可能是因為長年坐在圖書館的原因,接觸到許多不一樣的故事和情感,所以對人的第一情緒他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
宇觀這個人好奇心很重,腦子一首就問:“雪,你們家族的人都是一個字的名字嗎?”
雪點頭。
又問:“你的名字叫雪,有什麼含義嗎?”
雪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又再問:“你的母親,叫做雪,那你爹呢?”
他沉默了一會,好像在思索,很快就回答道:“我不清楚。”
“不清楚?”
我道。
“對,不清楚,從來冇有人告訴過我。”
後來宇觀就明白了,在雪的世界裡出現的人,要不是一首在他眼前出現的,要不就是彆人告訴他的。
他的母親——藥。
真的是一個字,這宇觀有向他爹孃確認過,但是不知道其中的含義。
在雪的世界裡的母親也隻是一個“傳說”,所有關於他母親的事情都是彆人口中的“傳說”。
藥在雪出生後十個月就離開雨崩村,雪就相當於吃百家飯長大的。
村裡的人都對雪很好,尤其是那位婦人,我們都叫她拉珍。
拉珍曾告訴過雪,他的母親,也就是藥,她隻是離開了,並冇有死。
讓還小的雪可以稍微放心一點。
但其實,雪從來冇有問過關於他母親的事情,能感覺到最擔心的其實是拉珍。
時間一長,在雪十八歲的時候,是一個冬天 ,自稱和雪是同家族的男人找到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