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博士,快走吧,邊走邊講,在不走就要被炸了!”
黎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愕,顯然對於當前的情況和他自身的變化仍感到迷茫。
他試圖整理腦海中的混亂思緒,想知道博士口中的“怪物”是誰?
覺得肯定博士弄錯了。
他疑惑地抬頭看向身旁的博士,目光不經意間劃過,卻在那一刹那間凝固。
他驚愕地發現博士右臂下方竟是一片空蕩,原本手臂的位置,隻剩下血跡斑斑的衣袖,顯得異常刺眼。
黎世的聲音因驚訝而顫抖:“博士,您的手臂……這是怎麼回事?”
“哈哈,彆擔心,這點小傷,暫時還死不了,我們還得回實驗室,不然就晚了。”
吳銘勳博士的聲音雖然年邁,卻透露出一種超脫與豁達,彷彿己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他起身站在一旁,憂心忡忡地觀察著黎世。
雖不知道黎世是否還會因自己的藥劑再次變異成怪物,但他也看來了,至少還活著......黎世艱難地撐起身體,那渾身的傷痛彷彿被人痛毆了一頓,遍佈青紫的傷痕,令他不由自主地齜著牙。
然而,他咬緊牙關,硬是將這份痛楚嚥下,不願讓身邊的博士察覺到自己的不適。
“走吧!”
黎世強撐著如疼痛,小心翼翼地扶著年邁受傷的吳銘勳博士,兩人步履蹣跚地行走在前往實驗室的路上。
在途中,黎世瞥見地上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機槍,卻發現那冰冷的金屬己經扭曲變形,失去了往日的作用。
“為何會這樣?”
他低語呢喃,眉頭緊鎖,似乎想要尋找那份丟失的記憶。
然而,他的腦海中如同一片混沌,關於遭遇畸變獸的記憶,他是一點都記不清了。
“還好,它還在。”
失去了機槍,黎世下意識地將手觸及腰間,感受著那份沉甸甸的重量,他僅剩最後一顆高爆手雷還掛在那裡。
這也給了他一份應對接下來危險的從容......兩人通往實驗室的路上,剛一出樓梯口,就看見眼前觸目驚心的景象。
昔日寧靜的實驗室區域,如今己是一片狼藉,地上被窗戶玻璃的碎渣佈滿,牆體裂開一個個大洞,各種文檔和書籍散落滿地都是......“時間己不到兩分鐘了,我們必須要快點逃離這裡!”
黎世無暇顧及西周破敗的實驗室,為何會淪為這般模樣,他隻知道,現在的每分每秒都很關鍵。
“哢喳~哢喳......”每邁出一步,兩人的腳下都會發出踩碎玻璃渣,發出刺耳的聲響,令人心生煩躁與不安。
而這輕微的響動,卻吸引了搜尋人類的畸變獸。
足足十幾隻畸變獸,它們身上的肉瘤猶如心臟般瘋狂跳動,獸臉上露出殘暴的表情,那是對狩獵的渴望,它們如潮水般朝著這裡湧來。
“哢喳~哢喳......”遠處玻璃殘渣的碎裂聲越來越密集,聲音也在不斷地逼近,如奪命喪鐘,不斷迴盪,預示著死亡的逼近。
每一步都重如末日,令人窒息,緊張感如弦緊繃,有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
“不好!!!”
聽到這聲音,黎世的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緊握著吳銘勳博士的手,步伐愈發急促。
“咳咳~~”可速度稍微一快,吳銘勳博士便發出急促的咳嗽聲,咳出大量的鮮血,讓原本嚴重的傷勢又加重了幾分。
“血?”
黎世見狀,心中一緊,迅速將吳銘勳博士輕輕放下。
這一刻,他們才能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在殘酷的末世麵前如薄紙一般,死亡隻是瞬間的事,輕易得令人心顫。
吳銘勳博士,這位曾經充滿才華的學者,此刻卻顯得如此虛弱。
他深知自己時日無多,於是緊緊抓住黎世的手,用微弱而堅定的聲音說:“黎世,你是我最後的希望。
你要馬上去實驗室,找到我做實驗的那副獸皮,穿上它,你就能在這場災難中存活下來。”
吳銘勳博士繼續說道:“離開這裡以後,你的使命並未結束,那瓶特殊藥劑己經融入你的身體裡,你必須前往北方最大的曙光城,找到李思涵。
隻有她,纔可以弄清楚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咳咳~~”吳銘勳博士說完這段話後,又咳嗽了幾聲,每一次咳嗽都會伴隨著鮮血的血花染在他蒼白的手掌上。
“博士,我不在乎獸皮或是什麼神秘藥劑,我隻希望與您一同逃出這裡!”
黎世眼眶通紅,拚命地搖頭,堅決地拒絕這個殘酷的選擇。
他選擇成為博士的衛兵,不僅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更是因為尊敬與敬仰。
吳銘勳博士不僅是位研究者,更是城市的守護者,用他的智慧為這座城市帶來了巨大的貢獻。
這些,黎世都看在眼裡,如今,讓他丟下博士獨自逃生,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無法承受的痛苦與折磨。
“傻孩子。”
吳銘勳博士的聲音微弱而堅定,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你就算現在帶著我,我這副傷重之軀也無法支撐多久。
我的路己經到頭了,而你,還有更遠的路要走。
快走!
我會儘我所能,吸引那些畸變獸的注意,為你爭取一線生機!”
“不,一定有辦法的,我們回實驗室,等我找到止血藥,您就能......”黎世的聲音在顫抖,但話未說完,就被吳銘勳博士那堅決的聲音打斷。
“快走!
你若再遲疑,便是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
難道你想我一頭撞死在這裡,你才願意走?
你也不想看到我這狼狽的模樣吧.....”黎世的牙齒緊咬,首至滲出血絲,他知道博士從來不對自己說謊的,如果,自己不走,那......他不敢想,也冇有其他辦法...隻能轉身,帶著滿心的悲痛和無奈,朝著實驗室的方向狂奔。
每一步彷彿踏在刀尖,疼徹心扉。
有些人活著,卻很痛苦,有些人快死了,卻很灑脫......吳銘勳博士望著黎世逐漸遠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那是一抹釋然。
他輕輕呢喃:“這樣就好。”
隨後,他艱難地支撐起虛弱的身軀,緊握住一旁的凳子,用儘全身力氣重重敲擊在地麵上。
沉悶而有力的聲音在空曠的實驗室中迴盪,如同生命的輓歌,充滿了悲壯與淒涼。
“59,58,57.....”